回到張家沒多久,張留朔再次陷入昏迷。據說傷勢極嚴重,強行催動靈力導致反噬,需要臥床靜養,過幾天應當就能醒來。

尹蘿則被拉去換了身新衣服,然後——

開始喝藥。

“……”

如果她也有技能卡牌,應該就是‘喝藥’吧。

發動以後隨機苦死在座的各位。

尹蘿不知道張留朔是怎麼吩咐下去的,想想發燒和嗓子的問題還是喝了。她的住處就在張留朔的院子裏,位於東側的一間屋子,不定時會撞見一波波過來探望的人,大致說了些關心的話,她完全沒仔細聽;有幾個人同她攀談,她便仗著不能開口,正大光明地敷衍走神。

張家藏書閣的外層就有《陰陽博弈》的後半本,她進入時沒受到阻攔,果然刷點張留朔的好感對看書有益,不枉她每天雷打不動早起去看他,起碼讓侍從也覺得他們關係不錯。

後半本開篇就在講生死之間的牽連、轉換,拿善惡做例舉,討論了人和妖魔的對立:若有對立方不存在,是否其中一者單純存在世上也是合理的;而一方對另一方的仇視,換個立場也是同樣。

……這都開始講哲學了?

妖同樣可以吸納靈氣修煉,那麼人與妖魔氣之間是否可以達到某種共通的轉換。同理,能被催衍出的怨氣也是這個道理。

尹蘿想起關嶺書閣那具被灌注怨氣的魔屍,不正是所為不同之間的融合。

那個模糊隱約的概念終於成型:

相悖相生,或許也能用來形容怨氣和靈力。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掌,要是單純用催動靈力的方法不行,倒推一下呢?

-

侍從看見屋簷下站著的人影,險些慌亂,克製住了屏聲斂氣地垂首:“公子醒了,是否感覺不適?”

張留朔儀態端嚴,不如在外的規整裝扮,衣著外隻披了一件素雅的白色衣衫,垂墜如流水。他看著紛落串成幕簾的雨滴,在院內掃了一眼。

侍從察言觀色,道:“公子帶回的那位姑娘這會兒去了藏書閣。您昏迷的這幾日,她除了看書,便是來看望您。”

張留朔輕頷首。

侍從退下後,一道暗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回稟公子,大公子與二公子近日爭端不休,皆不承認暗殺之事是自己所為。因隨行侍從出賣公子行蹤,家主已命人將院中人盡數換過,將二位公子派去了南邊。”

暗影道,“家主查驗過後,認為也有其他世家所為的可能,望公子少與掖雲天來往。”

張留朔神色淡淡,本就是他自己做的場

戲,有些事暫且避於人前更輕便些。他倒不指望這麼件事能對哪方勢力造成實質性的沉重打擊,不過是韜光養晦,順勢避開論劍會。

世家之爭百年如此,不過無趣。

於劍道不能奪得第一,他便棄劍。而今掖雲天與世家對立,卻讓他看到了新奇所在。

憑空建造起舉世聞名的宗門,不亞於世家崛起。

何嚐不是一種意趣?

就像那把劍衍化出的劍靈。

“她如何?”

暗影事無巨細地將尹蘿的衣食住行一一稟報:“姑娘吃的不多,許是不能張口言語,雖待人和善,但從不與人親近。一日會來見公子二次,若有人來探望,便很快就走;獨自與公子相處時,倒是比較自在,時辰久些。”

張留朔並未有所表露。

院落外傳來踢踏的腳步聲。

暗影隱去身形。

身著妃色衣裙的女子冒雨跑來,身後撐傘的人沒能及時跟上她,垂落的長發已經沾濕,層疊繁複的裙擺展開如綻,碰得道旁花葉簌簌,明豔奪目。

她麵上的雀躍透過雨幕仍能清晰窺見。

尹蘿想驗證想法,純拿自己做試驗就行,但還是想盡可能找點理論支持比較靠譜。藏書閣的內層她進不去,聽聞張留朔醒了簡直是及時雨。

她跑到屋簷下,顧不得雨水沾濕,隻甩了甩發上滴落的水珠,真心實意的高興:

“你醒啦!”

張留朔稍怔,平靜無波的目光深深,現出了那麼一點點微弱的漣漪:她會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是。”

他輕聲應著,伸出手,幾無觸感地替她拭去了雨水。

尹蘿:“……”

嘶,以後好像不能裝啞巴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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