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萱慣來是最知道既來之則安之的。
瓦斯爆炸!現代的那個她,估計也活不了了。萬一不幸活了下來,也絕對要嘛是個植物人,要嘛麵容盡毀,與其回去遭那份罪,倒不如在這頂著公主這張頗為秀美的皮相過下去算了。左右她也是沒有回去的任何頭緒的。
想到自己的父母,殷小萱默默歎了口氣。
原本就和他們關係不好,如今,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出事了。說不定他們還在國外開各種大型會議,唾沫橫飛的抨擊市場經濟,完全不知道他們那苦命的女兒早已香消玉殞。
用過早膳,殷小萱在春蘭的陪同下,搖搖擺擺的走出寢宮在花園中散心,順便看一看這初來乍到的世界,和自己原先的世界到底有什麼不同。
屋外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隻見她暈紅的臉蛋,身穿一件竹青色印花單羅衫,逶迤拖地的暗紋刻絲子裙,身披牙白色散花軟緞披帛。頭綰風流別致,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鑲玉萬字紋赤金釵,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纏絲手鐲,腰係絛,上麵掛著一個素紋香囊,腳上穿的是繡梅花月牙鞋,整個人清雅秀麗,甚是惹眼。
隻是這本人似乎毫不自知,著丫鬟春蘭端了一碟子葡萄幹在身後跟著,一邊四下打量,一邊朝口中扔葡萄幹。這就算了,每次吃的時候,還要高高的拋起來,再高仰著頭去接。著實有些傷眼。
春蘭皺著眉頭在心中嘀咕,也不知自家主子這是犯了什麼毛病,不過睡了一覺,醒了先是不知今夕何夕,如今舉手投足之間竟也說不出的古怪。雖然已經不再惦記著去剪那鳳冠霞帔,也不再尋死覓活。但是整個人也全然沒有了平日那般弱柳扶風,溫柔嫻雅的大家閨秀之態。
這廂春蘭暗自跺腳,不知道是否該提醒自家主子注意言行舉止,那廂殷小萱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番作為有什麼不妥,隻被這不知位於哪一朝哪一代的東輝國的宮中景致吸引,心中大為讚歎。
東輝國是一個邊陲小國,建築乃是典型的圓頂磚房,遠遠望去,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座特別惹眼的大建築。而周圍的房屋都類似殷小萱出來的那間寢宮一般大小,零次櫛比的以那圓頂大建築為圓心緩緩延伸開來。而殷小萱這位公主的寢宮,是位於圓形的中部,不討喜,也不會叫人看了東輝國公主的笑話去。
最中間的那幢建築,叫未央宮。是整個東輝國最大的一樁宮殿。皇帝上朝的大殿和寢宮以及禦書房,都在那座宮殿之內。比鄰未央宮的就是眾位後宮嬪妃的寢宮,由親及疏,這位即將遠嫁炎清王朝的公主,果然是個不討喜的。
殷小萱一邊輕聲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一邊慢慢的沿著園子裏的小徑,朝最中間的建築靠攏。
“主子可是要去未央宮請安?”春蘭根據殷小萱的方向,推測出她的目的地。如若是去請安,這般模樣可是萬萬不行的。平白叫那些後宮娘娘說了閑話。
殷小萱搖了搖頭,臉色一派舒緩,她好久沒聞過這麼新鮮的空氣了。二十一世紀的城市,到處都是汽車尾氣,就算是餐館,商場,裏麵也盡是古怪的冷氣味,像這般清新的空氣,實在是久違了。她不禁滿臉愉悅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才悠悠然的擺了擺手:“不去請安,就隨便走走吧。”
春蘭聞言也不多話,心中雖然越發疑惑主子的行徑,但仍舊很是恪守本分的守在一邊。時不時回答殷小萱即興的疑問。
正在殷小萱姿態悠然的在園中漫步的時候,遠遠的有一群人有說有笑的朝這邊走來。隻見抬頭一人,身長八尺,麵目慈善,器宇軒昂。雖已到而立之年,但舉手投足之間的風韻和氣度不容小覷。跟在他身邊的幾位卻是幾位雍容華貴的女眷,正滿臉笑容的說著什麼。
殷小萱心下一驚,正要避開,就見邊上春蘭神色肅穆的將手中的碟子往石桌上一放,扯了扯她的一角,嘴唇一動,無聲的提醒道,皇上。
殷小萱立刻會意,這一時半會也躲不開了,雖然前麵來的一群人哪一個她都不認識,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左右她很快就要嫁出去了,到時候再想辦法逃走吧。
在殷小萱磨磨唧唧猶猶豫豫的這一會功夫,那一行人也已經注意到了她,東輝國國主粗黑的雙眉一抬,衝她露出了一個和氣的笑容。其中一個眉飛色舞的年輕嬪妃,身著粉色宮裝,長長的裙子下擺在地上搖曳而過,嫋嫋婷婷的就朝殷小萱走來。
此人膚白如凝脂,高高的柳葉眉輕輕上挑,雙眸如點漆,嘴唇如櫻桃,未語先笑,真真一個絕色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