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輕騎北進(1 / 3)

廳中人的目光,全都集中於袁紫煙的身上,金光和刀光並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劉將軍,十二連環飛刀,果然是刀中奇技,紫煙很佩服。”

口中說話,手中金釵仍是疾如輪轉。

一連串金鐵交鳴之後,刀光忽然不見了。

金釵也重回到袁紫煙的秀發上。

十二把飛刀,也沒損失,整整齊齊的排在木案上,一把不少。

袁紫煙不敢笑了,但聲音卻十分柔和的說道:“劉將軍,請把飛刀收回去吧!”

沒有人看清楚袁紫煙是如何的把飛刀接了下來,但卻看到了劉飛鵬垂手肅立在袁紫煙木案前五尺許,道:“末將請國師科以應得之罪!”

“將軍何罪之有?”袁紫煙道:“我們是約好的比試啊!”

“國師大量,末將隻能認輸了!”劉飛鵬取過飛刀,躬身而退,表現出無比的恭敬。

袁紫煙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諸位各懷絕技,願意賜教的,就請出手!”

在座的三位副統領相互看了一眼,神情凝重,似乎是服氣了,但卻又似不很甘心,目中神芒流動。

袁紫煙實未想到,如此簡單的就讓群雄雌伏,心中一高興,忍不住又笑了。

“國師,成都想領教高招!”

事出意外,袁紫煙微微一怔,道:“好啊!宇文將軍想如何賜教呢?”

“正如國師所言,技藝百家,各有長短,成都鬥膽,想和國師對搏幾招,以便能充分發揮本身的技藝。”

要直接的對打啦!

袁紫煙點點頭,道:“好!就依將軍!”

她心中卻暗暗忖道:“原來他心中不服!表麵上,卻又十分恭敬,看不出一點怕色,這個人好生深沉!”

既是動手對打,就不能坐著不動了,袁紫煙站起身子,行人大廳中。

宇文步行到袁紫煙身前三尺處,劄住了馬步。

四個副統領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

袁紫煙給他們的是一種驚奇,那種魔術一般的接刀手法,叫人無法看出一點門道,是他們習武數十年來,從未見到過的奇技。

這樣兩個難測高深的人要對打一場?可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奇觀。

宇文成都一抱拳,道:“國師,不要手下留情,我輸了,會心服口報。”

“我知道,但也不要以命相拚吧!”袁紫煙遭:“我還要借重將軍啊!”

宇文成都神情很冷肅,遭:“國師,恕我無禮。”

左手一揚,迎麵劈來。

袁紫煙嬌身一閃,避開掌勢,忖道:“原來宇文成都將軍是個左撇子……”

心念初動,一股強烈的掌力已卷襲而至,手掌還在三尺之外,暗勁已洶湧而至。

那是宇文成都右手發出的掌力,不是左撇子,攻來的左手,隻是一個虛招。

袁紫煙也發覺了宇文成都掌勢的奇妙,攻來的不是一大片掌風,而是凝聚於一團的暗勁,那表示宇文成都技藝的修為上,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別人感覺不到掌風呼嘯的威勢,但身受者卻似有著一根重大的鐵柱,直撞而來的威猛。

把一片掌力,束成一股力量,自然是威勢倍增。

“好啊!誠心要一掌打死我呀!”袁紫煙暗忖,左掌一立,迎著掌勢撞去。

有如聳立在洪流中,一根堅牢的柱石,硬把萬馬奔騰般的水勢,生生的一分為二,分向兩側流去。

內力對衝之下,宇文成都已無法再控製發出的力道,一道撞上牆壁,原本無聲無息的暗勁,受到阻擋,突然暴發一股強烈的旋風,屋宇震動,力道回旋,木案上的茶杯紛紛被衝撞落地,跌成碎片。

另一股力道,就非常的不幸了,撞在了蓮兒的身上。

她雖然已得袁紫煙傳授了一點術法、武功,但初學乍練,基礎也未打好,全然無備之下,如何能承受得住,整個人被撞得飛了起來。

宇文成都大叫一聲:“不好。”

身如流矢,疾飛而起,懸空一把,抱住了蓮兒姑娘。

但他去勢太快了,雖然一把抱住了蓮兒,但整個人卻向牆壁上擅去。

匆急之間,一腳踹出,青磚牆被踹出了一個大洞。

但宇文成都卻借這一腳之力,一個空中翻,穩穩的落在了大廳上,雙手仍托著蓮兒的嬌軀。

低頭看去,隻見蓮兒臉色蒼白,口角流出鮮血,傷得似是不輕。

“國師,對不起,我無法收住發出的力道!”宇文成都有些懊惱的說。

“是我用錯了,接你掌力的方法!”袁紫煙緩步行過去,道:“她傷得怎麼樣?”

“傷得不輕。”宇文成都側身在蓮兒胸前,聽了一陣,接道;“她好像學過武功,真氣護住了心脈,給屬下三天時間,我負責治好她的傷勢。”

袁紫煙點點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丹丸,道:“先讓她服下這顆丹藥,保住她傷勢不要惡化。”

巧兒已快速的奔了過來,接過丹丸,投入了蓮兒的口中。

“將軍。”袁紫煙道:“蓮兒的傷勢可望穩住,你的技藝,還未發揮,放下她,我們繼續這一場比試!”

宇文成都苦笑一下,道:“國師,我認輸了,治療蓮兒姑娘的傷勢要緊。”

態度變得很快,已無再戰之心。

“將軍。”袁紫煙非常不滿宇文成都的多變,淡淡說道:“既然動上了手,總要分個勝負出來才是,蓮兒死不了,不用擔心,巧兒,把蓮兒抱一邊去。”

巧兒伸出了雙手,宇文成都隻好交出蓮兒。

“將軍,出手吧!”袁紫煙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宇文成都暗暗籲一口氣,忖道:我隻想解她之危,親身出戰,以絕三個副統領用車輪戰法對付她的計劃,卻不料弄巧成拙,惹出她的怒火了……

“將軍如自知拳腳工夫上的火候不夠。”袁紫煙道:“改用兵刃也成。”

這不是挑戰,而是跡近輕藐的迫戰。

宇文成都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道:“成都誤傷蓮兒,確屬意外……”

“蓮兒的事,不勞關心,她已經平安了!也用不著你出手施救,老實說,三天的時間太久了,我希望明天能上路,兵貴神速啊!”袁紫煙突然對宇文成都生出了厭惡之感,隻覺他反複無常,忽然恭謹受教,忽然又挺身挑戰,隻不過動手一招,卻又改變出另一副麵孔,一味求饒的神情,哪裏有大丈夫的氣概?

怎會一眼把他看成了英雄人物,還要想借重他的武功、威望,去撲滅王氣之源?

隻聽袁紫煙冷冷接道:“宇文將軍遲遲不肯出手,是想讓我先機了,好,恭敬不如從命!”

右手一揚,點了過去。

五根纖細的手指上,竟然各射出了一股指風,分襲向宇文成都五處大穴。

宇文成都運氣若鋼,避開五處穴位,卻故意以左肩,迎向一縷指風。

他想了解一下,袁紫煙在真正的武功上,究竟有多少成就,氣勢如此的咄咄逼人!

宇文成都吃驚極了,能以指力穿透他護身氣功的人,是生平初次遇到,這個仙女之姿的美人,竟有著如此深厚的內力,不可輕敵,這個悶虧吃大了。

但這也激起了宇文成都放手一戰的豪氣,大喝一聲,右掌疾扣,展開了一輪猛攻。

他左肩受傷,一條左臂暫時無法配合右手的攻勢。

單是一隻右掌的攻勢,也足夠驚人了!

掌勢上帶出了強大的內力,如鐵錘擊岩,巨斧開山一般,整座的廳堂中,都被他強大的掌力,卷起了一股旋動的氣流。

袁紫煙突然停手不攻了,嬌軀隨掌勢轉動,如影隨形。

旋動的勁力,飄起她的衣袂裙角。

驟然間,看上去,她好像已被宇文成都強猛無倫的掌力,逼得章法大亂,跟著掌力團團轉。

但如看得仔細,簡直嚇得人心驚膽顫了。

袁紫煙整個人,化作一片輕葉,似是附在了宇文成都的右掌上轉動,任得宇文成都掌力能碎石,裂碑,但袁紫煙似是一點也承受不到壓力。

四大副統領,眼睛都看直了。

因為,他們發覺了另一件可怕的事。

袁紫煙的身體,在空中飄浮著,足不落地,腿也盤了起來,好像在盤膝打坐,而且,微閉著雙目。

隻不過雙手平收胸前,保持著隨時可以擊出的姿態,沒有做合什的形狀。

這是什麼武功?似把一個人完全化作了一團氣流。

宇文成都一口氣,劈出九十六掌後,突然停了下來,道:“國師怎不還手?在下左肩受傷,無力封擋,國師錯失了一個製服成都的機會。”

袁紫煙答非所問地道:“宇文將軍能在一麵發掌攻敵,一麵運功療傷,心分二用,左手可以劃方,右手同時劃圓,相當的高明了,隻可惜這些微末之技,還未放在紫煙的眼中,我要徹底收服你,讓你見識到武功技藝的領域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心中對宇文成都的一份好感,破滅了,話也就說得十分尖銳,不留餘地。

宇文成都也被激火了,劍眉聳動,俊目放光,哈哈一笑,道:“國師技藝,確有過人之處!但是否天下無敵呢?”

“宇文將軍,何不施出全力,求證一下。”袁紫煙接道:“百招我不還手,過了百招,紫煙就手不留情,將軍好自為之。”

四大副統領,聽了發呆了。

袁紫煙接下劉飛鵬的十二連環飛刀,展現了驚人奇技,但言詞謙和,不失溫柔,怎麼對宇文成都,卻是語鋒尖厲,不留餘地。

宇文成都心頭也在震動,忖道:怎麼弄到如此的誓不兩立,我是真誠的擁護你呀!難道真想殺了我,以立威望,還是別有所圖?去我適能成事,隻要你肯說明白,我也許能為你而死,你這樣言語迫擠,我就死難瞑目,真要全力以拚了!

搶前兩步,左掌右指,一齊攻出。

袁紫煙也不再賣弄身法,采用遊鬥,雙手迎擊,扣腕截脈。

宇文成都這一次,施展出了真的本領,行氣似珠,運勁若鋼,掌指的變化,極盡淩厲巧妙。

人不退步,沉腕避招,曲肘還擊!

兩個人展開了一場近身相搏,掌指變化,各盡其妙。

就在彼此指掌數寸距離之間,點、扣、斬、截,變出了無數的凶險招法,誰也不肯後退一步,誰也不肯撤回指掌。

真是招招變化,間不容發!

“好武功!”袁紫煙低聲讚了一句,突然不還手了。

宇文成都已有了求勝之念,袁紫煙忽然改采守勢,給了他全力搶攻的機會,掌法一變,攻勢更加猛烈。

袁紫煙整個人被圈入一片掌影中了。

但聞袁紫煙嬌聲說道:“將軍已攻過百招,我要還擊了。”

隨著嬌喝之聲,激烈的搏鬥,突然靜止下來。

宇文成都一臉迷惘之色,呆呆站著,良久之後,才長長歎息一聲,道:“我敗了,多謝國師手下留情。”

兩個人都很完好,無人受傷。

四大副統領也沒有看出來,兩個人如何分出了勝負,隻感覺到大廳中急如旋風的勁力突然停止。

“將軍,論真實的武功,我輸一籌。”袁紫煙又變得溫柔起來,道:“我勝在技巧之上。”

“國師不用自謙,成都輸的心服,國師有事,但請吩咐,不過,明天出動大軍,稍覺急迫了些。

“三天時限夠不夠呢?”袁紫煙道:“我不要點動大軍,隻要將軍選帶兩百名精健的武士同行!”

“兩百名精健武士,分作四隊!”宇文成都看看袁紫煙的表情,麵帶微笑,似在靜聽自己的意見,接道:“由廳中四位副統領各帶一隊,成都率兩名侍衛隨行。

“好,不過,別忘了我和兩名侍女,蓮兒、巧兒。”

“蓮兒姑娘的傷勢未愈,能夠騎馬長征麼?”

“這個,將軍不用擔心了。”袁紫煙道:“馬要好馬,人要勇健,還要留下一批足夠保衛宮廷的武士。”

“成都會作安排,三日後,教場候命。”

“有勞將軍了!”袁紫煙道:“三日後,一早出師,巧兒,我們走。”

巧兒抱起蓮兒,隨著袁紫煙,回轉後宮。

望著袁紫煙消失的背影,宇文成都黯然說道:“真的想不通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怎會練成了如此高明的武功?”

“統領,以屬下之見,她練的不是武功!”一個麵白無須,二十六七歲的副統領,道:“是妖法,才能人化魅影,在統領漫天掌勢中浮飄轉動。”

“蕭雨。”宇文成都回顧了年輕的副統領一眼,道:“是武功,隻是練武的方法,有些不同,她一掌按在了我的‘玄機穴’上,卻留力未發,那一掌,足以輕易的取去我的性命!”

“淩雲,田當……”

另外兩位副統領,微一躬身,同聲應道:“屬下在。”

“兩位意下如何?你們尚末出手一戰?”宇文成都道:“是否願意聽命於一位姑娘呢?”

“總統領都敗的心服口服。”淩雲、田當齊聲應道:“屑下等,自非其敵,願在她麾下效命!”

袁紫煙回到了青蓮小館,隻見袁寶兒素衣清麵,恭候在廳門之外,全身素雅,不見顏色。

袁紫煙心頭跳動了一下,笑道:“寶兒妹妹,皇上怎肯舍了你,脂粉不施,一身素服,倒是別有一番風情,真是濃妝淡抹兩相宜,不用脂粉色更奇,可真是我見猶憐。”

“真要紫煙姐姐憐惜我了。”袁寶兒眨動一下圓圓的大眼睛,滾下來兩行淚水,緩緩偎入袁紫煙的懷中。

袁紫煙輕攬住袁寶兒的香肩,歎口氣,道:“說吧,有什麼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袁寶兒拭去了臉上淚痕,幽幽說道:“姐姐遠行在即,小妹備了一杯水酒,為姐姐餞行。”

越叫越親密了,把紫煙的名字也省去了,直接叫姐姐啦!隻是聲音中含有著淡淡的幽怨,倒似充滿著離情別緒。

“好!今晚上我和寶妹妹把盞談心。”袁紫煙道:“如果是餘情不盡,姐妹們再來個聊床夜話,我一定聽完你一腔愁苦。”

“姐姐,想得太美了,可是辦不到的。”袁寶兒道:“你起程在即,皇上貪饞,盡集於姐姐和小妹身上,惹得各院夫人,無不妒恨小妹,恐怕連姐姐也已經惱恨上了。”

想到隋煬帝的貪戀情形,袁紫煙默然了。

“剛才,小妹用盡了全身本領,才把皇上送到皇後的宮院。”

袁寶兒道:“紫煙姐,後官佳麗三幹位,難偷浮生半日閑,走吧!拖過這一陣清閑辰光,皇上攪局,恐怕我們很難再抽出把盞談心的時間了。”

袁紫煙苦笑一下,道:“皇上如肯稍稍抽出一些追逐酒色的時間,關心國事,以他的才情識見,那就是天下萬民之福了。”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袁寶兒道:“物必自腐,而後蟲蛀之,紫煙姐姐,我不該被送到這裏來的,你也不該來。”

袁紫煙聽得一呆,忖道:“小美人胸藏錦繡,讀書不少。”

她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你是被人逼送入宮的?”

“半由天意,半由入。”袁寶兒道:“瓊花院水酒一杯,小妹將借酒壯膽,向姐姐上訴衷腸。”

袁紫煙被引動了好奇之念,點點頭,連衣服也不換了,吩咐巧兒,照顧蓮兒,牽著袁寶兒,行入了“瓊花院”中。

一張小型的木桌子,擺在秋菊環繞的梅樹下,兩張錦墩,分置南北,果然是隻請了袁紫煙一個人,這種小巧的格局,多個人就無法坐下去。

兩個宮女,先送上熱毛巾,讓袁紫煙擦把臉。

酒菜立刻送了上來。

小小的玉盤,盛裝的精致佳肴,看樣子,也隻適合兩個人食用。

袁紫煙心中明白,袁寶兒不惜登門恭候,表現出無限溫柔,定然是有要事商量,但這個紅粉小佳人,行事難作預測,袁紫煙實在想不出她要說什麼。

但現在,兩個人都任其自然,不用術法,喝得臉泛酒紅,有如兩株盛放的鮮豔桃花。

袁寶兒揮揮手,兩個伺酒的宮女退下,搖搖頭,笑道:“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語言不詳了。”

“說的是啊!”袁紫煙道:“酒入愁腸,易化相思淚,不喝也罷!”

“紫煙姐,也有相思之苦嗎?”袁寶兒理一理鬢邊散發,淚珠兒滾滾落下。

“寶兒妹妹,不要哭啊!”袁紫煙道:“我來自深山絕峰莊上,那裏人跡罕至,幽寂年華二十春,那會嚐過情滋味,這一身清白,便宜了風流皇上,人間相思之苦,隻好從書中尋找了,難道那相思之情,真的能讓人魂牽夢繞,柔腸寸斷嗎?”

“人生至苦啊!”寶兒黯然一笑,道:“早霜摧落花開夢,蓓蕾染血亦為情,身寄深宮笑靨淚,魂繞青山茅舍中。”

說的非常明白了,袁紫煙亦為之心頭淒然,歎口氣,道:“寶兒,他是誰啊?”

心中卻暗暗忖道:你一身術法,非同平常女子,為什麼甘願忍受這種命運的撥弄呢?難道是受到挾持,反抗無力?

袁寶兒道:“紫煙姐可是想看看他麼?”

“難道他也追到了長安?果真如此,倒也是一位多情種子?”

袁紫煙口中應話,心中忖道:“你準備施展術法,拘他來此,可也是色膽包天了……”

“紫煙姐,他在這裏!”袁寶兒緩緩由袖中取出一幅絹畫,道:“小妹不善丹青,畫的不好,不要見笑。”

袁紫煙接過絹畫,道:“要仔細的瞻仰瞻仰了,什麼樣一個人物,誘動得魂牽……”

突然住口不說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幅畫,一個身著黃袍的年輕人,龍姿鷹目,氣度軒昂,隱隱然透出了領袖天下的氣勢。

“他是誰?”袁紫煙失去了控製,問的聲色俱厲。

“紫煙姐!可是小妹的手筆,不堪入目嗎?”袁寶兒緩緩收絹麵,藏入袖中。

“寶兒妹妹的丹青傳神。”袁紫煙收懾住震蕩的心情,恢複了鎮靜,笑道:“畫得太好了,情郎如斯,難怪寶兒妹妹寄情萬斛,生死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