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紫煙赴會(2 / 3)

言下之意,她另有療傷奇術,隻是不便讓人看到。

宇文成都立刻退了出去。

袁紫煙掩上了房門,也閉上了窗戶。

,宇文成都心中暗道:不知袁紫煙要用什麼方法幫田當療治傷勢,這些完全脫出常情醫道的仙法、奇術,真的能起死回生嗎?

就在他忖思之間,木門打開了。

袁紫煙緩步行了出來,道:“要店家買幾隻雞,我已留下藥方,合藥物燉成濃湯,讓田當盡快恢複,再通知劉飛鵬和淩雲兩位副總統領,要他們整裝待命,三日後開始行動。”

宇文成都躬身應命。他心中卻暗忖道:

現在救田當性命最為重要,她卻說得如此輕鬆,倒要看個明白他如何整治田當的傷勢……

宇文成都心中思忖著,即匆匆行入室中。

田當傷在後背,伏臥床上。

他身上覆著一條棉被,鼾聲微聞,似乎睡得正熟。

這就夠宇文成都大吃一驚了!田當傷得十分嚴重,怎麼會在這片刻之間能夠沉沉睡去呢?

揭開棉被一看,發覺田當上半身衣服盡去,難怪袁紫煙不許有人留在現場。要一個赤裸上身的臣子麵對王妃,就是一樁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但更讓宇文成都驚異的是那一道既深又長的傷口,此時已成了一條紅色的疤痕。

這就不是憑藉高明的醫術所能作到了,傷口似是被一種強大神奇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就這樣的愈合了……

似是經曆了一場夢,宇文成都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

轉頭看去,木案上放著藥方。

再無疑慮了,宇文成都立刻遣人抓藥。

隨也派人通知淩雲、劉飛鵬整裝待命。

喝了兩次藥物燉成的雞湯,田當一躍下床。伸展一下雙臂,竟似完全複原了,前後隻不過兩日時間。

“明天,就是應約赴會之期。”宇文成都正色道:“你要留在這裏休養呢?還是先回長安……”

“用不著再休養了!”田當忙道:“屬下已覺得功力盡複,明

日赴約,當可應付了。”

“不要勉強!”宇文成都道:“刀劍鋒利、命懸瞬息,體能未複,可是白白送死的事?”

“真的全好了!”田當道:“屬下早已運氣試過,真氣暢通,內腑無傷。適才下床伸展雙臂,肌肉亦無傷疼的感覺,國師療傷方法神奇。”

一抱拳,轉身而去。

宇文成都望著田當的背影,心中泛升起許多感慨。

兩日內,他重傷的身軀恢複如常。

因此,田當的內心之中對袁紫煙生出了無比的崇敬,”大有國師在側,天下無處不可去的感覺。

蕭雨笑了笑,不說話了。

他還能說什麼呢?

田當已把袁紫煙視若天人,再說下去,就難免引起爭執了。

因為,蕭雨還無法對袁紫煙生出絕對的敬服和信任。

宇文成都卻悄然跑上二樓。

到處查看,二樓景觀複舊,食客滿坐。

店小二悄然行了過來,低聲道:

“滿座了,我帶你到櫃上找個位置。”

敢和留守侯府作對的人,自然是大有來頭。

宇文成都喃喃地道:“恐怕已經丟了……”

店小二忙問道:“什麼東西?”

成都道:“那籃花!”“在在在!”店小二道:

“我去取來!”宇文成都拉住了店小二,道:“不用!帶我去看看就成了。”

店小二帶著宇文成都,行入了大掌櫃的公事房裏。

花在案上,鮮豔依舊。

宇文成都仔細的查看了一陣,證實丁花是真花,也有著芬芳的花香。

宇文成都心中忖道:不是障眼法呀!

店小二低聲道:“客官,要不要把花籃送到你的住房中去?”

宇文成都搖搖頭,道:“不用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心中對袁紫煙的敬服,又加重了幾分,這個風姿絕世的美人竟然真有著術奪造化之能,是位存在人間的仙女呢!

第三天中午過後——

李淳風果然親來迎接。

店門外有車、有馬。

車有三輛,馬備十匹。

敢情早已把袁紫煙等一行的人數都算好了。

蕭雨、田當本來各帶三人入太原,但遣走了兩人去連絡淩雲和劉飛鵬,如今隻剩下十人了。

袁紫煙選擇了一輛篷車,低聲道:“先生,可願和紫煙共乘一車,也好恭聆雅教!”

李淳風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老朽也正想向姑娘討翻教益。”

袁紫煙揮揮手,巧兒和蓮兒登上了第二輛篷車。

隆冬寒風利如刀,乘車總比乘馬好。

宇文成都和蕭雨、田當辭謝了侯府的車馬,他們自有坐騎。

用當和程知節對望一眼,彼此都感驚異!兩個人都已經完好如初,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刀斧之傷,是那種不休養個十天半個月無法下床的重傷。

現在,卻是全都複原了。一葉知秋,雙方麵果然都有著超越人間醫學的療傷神效。

仍是程知節和那個年輕人隨護而來。

程知節瞪著田當一眼,大有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之概。

那年輕人卻望著蕭雨,點頭微笑,道:“我叫柴紹!”

“在下蕭雨!”

“蕭兄號稱飄花劍,是江湖中知名的劍客。”柴紹道:“現在是宮衙副統領,棄俠就官,前途無可限量。”

“柴兄龍潛深淵,虎隱山崗,正在待機而出。”蕭雨道:“看來……唐公的幕府中能人不少。”

柴紹微微一笑,道:“亂世英雄當自惜!”

蕭雨歎息一聲,道:“萬邦袍笏奉天朝。”

話不投機了!

但雙方都還能表現出互忍的風度,相視一笑,不再交談。

篷車中也在交談,溫言笑語中迸逞譏諷。

“先生等的人,已經到了嗎?”袁紫煙道:“可否透露一二,讓紫煙早有個心理準備!”

李淳風道:“見麵在即,何不小忍半日?以姑娘之能,自會評鑒定論,老朽此時多言,難免有讒言遊說之嫌。不過,姑娘請放心,他絕不是老朽請來對付姑娘的高人!”

袁紫煙微微一笑,道:“是又何妨?妾晚此番北上,就是要會見高人,晚見就不如早見。”

李淳風道:“姑娘小小年紀,道基、術法都很深厚。不知令師是那位仙長?”

袁紫煙道:“家師已飄然遠隱,現在何處?妾婢也不知曉,老丈是否相信呢?”

李淳風點點頭,道:“當然相信。”

他心中暗忖道:你師父如在?也許就不會準許你這麼逆天而行了。

袁紫煙淡淡一笑,道:“老丈,妾晚想坐息一下,今日會見貴友,如是話不投機,也許會鬧出一場風波!”

車馬急馳,加快了行速。

袁紫煙閉目而坐,真的運功調息起來。

宇文成都沿途留下了約定的暗記,指示著隨後追蹤而來的大批人馬。

馬車停下,已是晚霞絢爛的夕陽下山時刻。

袁紫煙啟簾下車,發覺是一處很美的所在,左臨汾河岸,右旁小石山,小山中鬆樹成林,一片翠色。

在黃土高原上很難見到的獨特景物。

更是一片充滿著靈秀的地方。

山不過數丈高低,但卻起伏有致。

大不過三五百畝,但卻有峰壑齊全,潺潺流水繞山轉,茅舍起伏山色間。

這地方的小巧幽美,就像是經過匠心設計的一座花園,再加上汾河相襯眼底間,又得了一種壯偉相托的奇趣。

袁紫煙怡然一笑,道:“夕陽無限好,古人不欺我!”她常居終南山上,這等景色倒是初次見到。

李淳風道:“姑娘,夕陽雖然好,隻是近黃昏。此山雖小,卻聚集了山右靈氣,隻是茅舍竹籬,少一種長安宮庭的氣派。老朽為姑娘帶路,也許他們早已備好酒筵,正恭候芳駕。”

袁紫煙歎息著道:“深山育俊鳥,茅舍出佳麗。非山右靈氣所聚,如何能孕長出袁寶兒那種人間絕色?”

李淳風黯然一笑,道:

“你們已經認識了!好苦命的寶兒啊!”

袁紫煙臉上泛起一股怒色,道:

“寶妹妹一腔愁感,滿腹悲傷,以盈盈十五之年,承受了人間至苦。讓害她傷心千回,那個人罪該萬死!”

李淳風呆了一呆,沒有答話,加快腳步向前行去。

他心中念頭百轉,竟是想不出一句適當的話,來作回答。害那個千嬌百媚小佳人情天抱恨,李淳風也算是元凶之一。

宇文成都自作個膽大的決定,留下了四個從衙,快馬回程迎

接淩雲和劉飛鵬率領的兩百鐵騎。

要他們布守在小山下的鬆林旁,待命行動,未得警訊不可擅自闖入。隻帶著蓮、巧雙婢、蕭雨、田當,五個人追隨著袁紫煙身後入山。

彎曲小徑通幽處,一幢茅舍到眼前。

是一幢相當大的茅舍!

籬門早開,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人當門而立。

李淳風橫移兩步,道:“李靖,見過袁姑娘!”

李靖心中忖思道:好美的姑娘,靈氣不輸張出塵,豔色直逼袁寶兒。

李靖隨抱拳一禮,道:“三元李靖,候駕多時,姑娘請!”

欠身讓客。

袁紫煙目光掃過……

她心頭微微震動,暗道:好一個俊美人物,仙風隱隱,全無俗氣,真是位具有道法的人。唐公李淵從哪兒尋得如此眾多的高人助他,皇上的江山當真是飄搖在風雨中了。

“多謝李公子!”

袁紫煙沒有忘記了謙虛禮貌,道過謝,才舉步向前行去。

庭院中竟然有花,而且是百花爭豔。

問題是不該有的全有了,不該開的全開了。

花色排列有致,分明是剛剛栽種不久。

袁紫煙明白了!

這是一種警告,竹籃盛裝四季花,把二十四節令會聚一處的仙法道術,這裏也能。

這即激起了袁姑娘心頭的怒火。

她冷然一笑,道:

“司花之神,有愧職守,弄亂了春、夏、秋、冬!”

舉手一揮,百花飄零,散落一地。

“好!化作春泥亦護花,老朽袁天罡見過姑娘!”

一個身著緇衣、白眉白髯的老者緩步由茅舍大廳中迎了出來,抱拳作禮。

“紫煙少不更事,少了幾分溫柔,栽花迎客是何等風雅的事我卻大煞風景,弄得落花飄零,就讓它們再開一次吧!”

一雙玉手合什當胸,口中念動咒訣,雙手揮散而出。

邪氣呀!

飄落的姹紫嫣紅似被一陣微風吹起,重上枝頭,盡複舊觀。

李靖臉色大變!李淳風、袁天罡也不禁為之動容。

落花容易,複舊難呢!

袁紫煙卻嫣然一笑,直向茅舍廳中行去。

廳中對擺著兩條長案,主客坐位分明,袁紫煙早已在客位的首席坐下,示意宇文成都坐在她的左首。

是體貼,也是命令。

否則,宇文成都真不知該如何處措?

蓮兒、巧兒坐右側。

蕭雨、田當旁著宇文成都坐。

客已入位,主人也緩步入座,袁天罡、李淳風、李靖、柴紹、程知節,依序就位,但卻空了個主位沒人坐。

袁紫煙目光一掠李靖,暗道:原來他還不是請來對付我的人!

袁天罡看了李淳風一眼,道:“不能讓客人久等,我們上菜吧!”

李淳風點點頭,道:“二公子一向守時,這一回怎會誤了時間?”

李靖站起身子,道:“我去接他一程。”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柴紹、程知節接著站起,同道:“我陪李公子去!”

隻聽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廳中,道:“二公子途中遇襲,身受重傷,命俺敬德先來通報一聲,他隨後就到。”

聲到人到,黑麵修軀的尉遲恭像一股黑煙般衝入大廳中。

李靖神情冷肅的道:“世民的傷勢如何?尉遲恭兄保駕有責,怎可棄主先走?”

“俺說不來的,但二公子念念不忘約會時間,一定要俺先來致歉,敬德不敢違命,隻好先來一步。”

“幸好還未開席!”

秦叔寶背著一個頭發散亂血染前胸的年輕人,快步衝入廳中。

袁天罡、李淳風、李靖等齊齊迎了上去,扶著那血染黃袍的年輕人。

秦瓊大喘息幾口氣,道:“二公子心急約會,受傷後放步奔行,致失血過多暈倒在地,叔寶隻好背著他趕來。”

程知節怒道:“秦二哥,你好笨啊!為什麼不先替二公子包紮起來,放著馬不騎,背著人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