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立馬離開酒樓,淨蒼先行回了皇宮,其餘人則匆匆返回姬焐買下的別院。

誰知他們趕到時,隔壁的院落早已人去屋空,先前戒備森嚴的守衛人間蒸發,屋子裏的陳設倒還算齊整,看上去就像主人臨時離開了一般,沒有任何不妥。

姬焐麵沉如水,臉色非常不好看,影衛早已動身搜羅起來。

齊逾舟心裏惴惴不安,帶著人搜遍了整座院子都沒找到一個人,好半晌才認清現實地道:“恐怕我倉促出逃時被姬長燃發現了,他帶著雪楓轉移出去,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姬焐挑眉,從尹嵐腰間抽出匕首,橫在齊逾舟頸前,語氣不善:“你口口聲聲說這段日子一直在姬長燃身側埋伏,就算未能成他心腹,難道連他的行蹤都不知?”

“我不知道,”齊逾舟看上去也不好受,“太子殿下,你殺了我也沒用,事實隻能證明姬長燃不像我們了解的那樣是個草包,他發現自己的計劃敗露,當然會有所行動。”

姬焐眯起眼睛。

秦羿見狀開口:“殿下,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沈公子的行蹤。”

姬焐將手中的刀丟給尹嵐,冷聲道:“東都這麼多事情落到他身上,他能把人藏到哪兒,不外乎就是這座城,把城門封住,孤不信他能將人送到城外。”

秦羿連連點頭,退下去準備此事了。

沈雪楓失蹤,尹嵐暫時也派不上用場,這幾日隻負責日夜看管齊逾舟,守著他,以防他與姬長燃的人私下聯絡,姬焐則親自帶著暗衛在東都洛陽城內一處一處摸查,誓要把沈雪楓給找出來。

誰知二日過去,東都城讓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仍未能將人找到。

見不到人,姬焐開始煩躁起來。

姬長燃偶爾宿在上陽宮,大部分時間宿在自己的院子裏,瞧上去並未有任何異常,每日跟在乾封帝身邊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又過幾日,江宿柳賑災的事情告一段落,甩開荊屹,尋到了姬焐的住處。

來之前他已聽淨蒼提及過姬焐的情緒不太好,是以進門後也並未拖泥帶水,簡單報過公務,便直言:“不知殿下可還需要臣暗中繼續調查雪楓的行蹤?”

姬焐麵容冷肅坐在案前,淡淡地瞥他一眼:“孤已猜到姬長燃將他藏在了何處。”

江宿柳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今日叫宰相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姬焐放下手中的筆,“找個機會,你帶我入宮。”

江宿柳聽罷,隻道:“是,殿下。”

帝駕親巡洛陽後,恰逢四地商會齊聚,天南海北的商幫伺機投資起東都的鋪子,趁著這個機會紛紛打起商戰,意圖在大皇子麵前給自家的貨品留個好印象,能有機會入上陽宮麵聖獻寶是再好不過,若沒這個機會,也能撈上一大筆。

姬長燃隨意挑了幾支商隊蓄養的伎隊給乾封帝唱曲子,酒過二巡,皇帝興致大發,便順口問了幾句商會的事情,誰知姬

長燃當著一眾的麵對沈氏讚不絕口,其餘隻字不提。

乾封帝的賞賜派了下去,沈氏在東都忽然變得艱難起來,沈盟不僅生意做不成,平日裏見到其他商號的掌舵還要遭受不少白眼。

他聯係不上弟弟,這幾日家仆盡數打發出去尋找沈雪楓的下落,顧不上他人的排擠,連忙又向皇都和饒州寄了家信,意圖得到一些幫助。

這日宴會結束,姬長燃故作酒醉,推了幾家商號的邀約,借口乏力宿在上陽宮內。

夜半,他從床上坐起來,步入室中暗道,在一處幽閉的房間內見到了沈雪楓。

隻見他雙眼被人蒙起,手上圈著金色的鐐銬,形容略顯消瘦,靜靜地縮在角落裏,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姬長燃見到少年,徑直蹲下來,輕聲問:“好些天沒來看你了,這期間可有按時服藥?”

沈雪楓循聲偏過頭,過了許久才確定出姬長燃的方向,隨後轉向那處:“不敢不吃。”

自他被姬長燃識破後,齊逾舟的身份也徹底敗露,沈雪楓被迫服下一堆不知有何功效的藥物,被姬長燃暗中藏了起來。

蒙著眼,沈雪楓被送上馬車,不知行了多久才跌跌撞撞地被他領進這間密室,隨後便是暗無天日的□□。

他不知道自己所在之處就是上陽行宮。

見沈雪楓的回答還算乖巧,姬長燃笑著點點頭:“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