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四爺歸來(三更合一)(2 / 3)

柳父這回可是下了狠心,說什麼也不能讓安氏再壞了女兒的後半輩子。

安氏不肯吃飯,那他也不吃飯,隻跪在外頭請她吃飯,做足了孝子賢孫的模樣。

這會兒就是安氏去府衙告柳父不孝,外頭也是不信的。

如此反複多日,柳母倒先撐不住了。

她雖然疼愛女兒,卻也心疼她的丈夫。

她實在是不忍心叫她的丈夫再和安氏這個偏心眼的婆婆這樣鬧下去,便提出各退一步。

安氏要去見柳伊人她們不攔著,隻是安氏需得和她們一塊去,且事事以她為主,否則,這次就算安氏要鬧到縣太爺那兒,他們也認了。

大不了分家,他們各過各的。

這話說得決絕,連安氏的心裏也不由惴惴。

她雖偏心老大一家,卻也知道,她這些年之所以過得順風順水,拖得全是這個會賺銀子的二兒子,要真分了家,她在老大那兒過得肯定不如在老二這兒舒服。

況且,要是分了家,她那大孫子和柳伊人就算不得是本家的兄妹了,到時候,柳伊人那死丫頭更不見得會幫襯她的大孫子了。

為此,安氏難得服了一次軟,將柳母的要求一一應承下來。

於是,新年前夕,柳父一眾人便動身上京。

巳時,正院的琥珀親自領了柳伊人的母親徐氏並祖母安氏往錦繡苑來。

一路上,安氏隻見走廊如綢帶般縈回交錯,高樓正院就跟小山似得一個疊著一個,就是眼前的丫鬟,穿得也比她要富貴體麵得多。

原來這就是天家內院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富貴風流。

安氏還沒來得及感歎完,便聽到琥珀清越的聲音傳來:“老人家、柳夫人,這便是柳姑娘住著的錦繡苑了。”

安氏抬眼望去,隻見錦繡苑是個二進的大院子,從虛掩著的門中依稀可見裏頭有花有樹有水,竟比那年畫裏頭的仙宮還要漂亮些。

琥珀見門隻是虛掩著,便高聲道:“采衣妹子,我帶著柳姑娘的娘家人過來了,你來給我開個門。”

采衣聽見動靜,快步跑來將門打開,口中熱情道:“麻煩琥珀姐姐了,我這就帶她們進去。”

“福晉方才吩咐我說,柳姑娘的娘家人還是頭一回上門,怎麼也得令她們吃頓飯再走,我已經和大廚房那兒打過招呼了,你隻將這個好消息和柳姑娘說了。”琥珀笑道。

采衣笑應了,琥珀這才離去。

給安氏和徐氏問了個安,采衣方領著二人往錦繡苑的堂屋去。

安氏在家中住的也是二進的院子,隻是規模不及此處大,格局也不若此處大氣。

“姑娘,我將夫人和老夫人帶來了。”安氏還沉浸在錦繡苑的美景之中,便聞得采衣的笑聲,下意識的朝前頭看去。

隻見堂屋的門口立著一位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的少女。

那女子約摸十六七歲,身上穿著一件緋紅色的旗裝,頭上戴著一套珍珠頭麵,露出的腕子上還帶著一串珍珠首飾。

方才那些丫鬟雖也穿得體麵,卻都不及眼前這位少女富貴天成,昳麗無雙。

“我的兒啊!”安氏認不出柳伊人來,可身為母親的徐氏又怎麼能認不出來呢!

這可是她捧在手心中如珠如玉的寵了十幾年的寶貝女兒啊!

柳伊人心中一時也有些傷感,她雖不是這位母親真正的女兒,卻也感到了她對女兒那毫無掩飾的濃烈愛意。

“母親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柳伊人拍了拍徐氏的背,輕聲安慰道。

月和等也上來勸,這還是新年的第二日呢,聽了哭聲怕是這一年都不順當,徐氏聽了,這才慢慢止了。

安氏先是震驚,而後便是一陣狂喜。

瞧柳丫頭的打扮就知道她是個得寵的,既如此,她此行的目的定能輕易的達成。

柳伊人請徐氏和安氏進屋,又令采韞給二人沏茶:“祖母和母親嚐嚐,這是貝勒爺前些日子賞下來的新茶,據說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咱們女子喝了是大有益脾。”

采衣笑添了一句:“不是奴婢說狂話,這樣的好茶,除了福晉那兒,也隻有咱們姑娘屋裏才有。”

一聽這話,安氏呼嚕呼嚕兩口便將茶水全部喝盡了,隻是沒吃出什麼味道來:“皇家的東西就是和咱們家裏的不一樣,什麼都是小小的一個,想來是精貴得很。”

采衣忙給安氏續了一杯:“老夫人說笑了,這東西是精貴,隻是咱們姑娘還能缺了您這兩口吃得不成。”

徐氏心中有數不盡的話要同女兒講,這會兒就是鳳肝龍髓擺在她麵前她也吃不下,故而隻略嚐了兩口,便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了。

“看到咱們家伊人過得好,我和你爹提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徐氏斟酌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咱們家姑爺……不是,娘是說四貝勒,他對你可好?”

雖然她瞧著她們家姑娘是過得挺好的,不僅麵色紅潤,吃穿也被伺候得精細,可沒親耳聽見她們家姑娘的說一句,她這心就是懸著,怎麼也放不下來。

柳伊人羞澀的垂下了頭,做足了少女懷春的模樣:“貝勒爺自然是對我極好,這府中姐妹,我也算是獨一份了。”

從一開始,柳伊人就沒打算掩飾她得寵的事實。

她心裏頭明白,若是想製止貪得無厭的安氏繼續吸她血的欲望,就該裝出一副失寵落魄的模樣。

可這樣叫徐氏瞧見了,該得多心疼啊!

於是,她轉換思路,決定用霸氣來武裝自己,爭取叫安氏見了也不敢在她麵前放肆。

不過,這招貌似沒什麼用。

安氏看她的目光還是跟在路上看到了塊金子似得,甚至,還要更強烈。

徐氏這才安心的笑了笑,專心品起茶來。

見屋內的氣氛正好,安氏便打算和柳伊人說說她大孫子柳笙的事情,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就見采韞急匆匆的將簾子挑開,口中道:“姑娘,貝勒爺回來了,小安子傳了消息,叫您準備接駕呢!”

柳伊人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驚喜的說:“怎麼這就回來了,不是說還有三日嗎?”

oh my god!

四爺你真是太給力了。

柳伊人一見安氏要張口,就尋思著用什麼借口來打發她,沒成想,這現成的借口就來了,還來得那麼完美。

就跟柳伊人說得一樣,四爺在五日前寄回來的家書中明確的表示,他會在三日後回來,故而方才接到四爺歸來的消息,福晉也很是驚訝了一番。

她先是派小丫鬟們到後院去將四爺回來的消息傳開,然後打發丫鬟到大廚房吩咐下去,給四爺做了一桌子爽口的接風洗塵,最後才領著一群的丫鬟婆子到正門外去接四爺。

可四爺連夜趕路回來已經很累了,沒那個功夫等福晉拖三拉四的,便先走了,隻留下蘇培盛和福晉解釋。

蘇培盛雖不想幹這得罪人的活,卻不得不舔著臉朝福晉道:“奴才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福晉笑讓蘇培盛起來,關切的問了一句:“蘇公公,怎麼沒看見主子爺,可是外頭又出了什麼事了?”

蘇培盛心道,外頭能出什麼事,左右不過是爺不想見您罷了!

可就是借他十個狗膽,他也不敢這麼和福晉說話啊!

“原是主子爺趕了一夜的路,方才在馬車上睡著了,奴才鬥膽,將主子爺給請到了前院去歇息,竟忘了通知福晉一聲,還請福晉責罰。”蘇培盛“撲通”一聲的就給福晉跪下了。

福晉就是有一肚子的牢騷,見這陣仗也發不出來了,隻得幹巴巴的說:“蘇公公也是為了爺,我哪能怪你呢,快起來吧!”

“謝福晉恩典。”說罷,蘇培盛自己就爬起來了。

福晉又問了兩句四爺的近況,見實在是無話可說後,便呼啦啦的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回了正院。

蘇培盛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可算是把福晉給忽悠走了。

要是叫福晉知道,主子爺一回來就去了柳主子那兒,可不得扒了他這個大太監的皮啊!

四爺遠遠就瞧見今日打扮得格外美豔的柳伊人站在錦繡苑門口等她,身後還立著兩個年歲頗大的婦人。

走進了四爺才發現,那位年歲約摸三十五六的婦人與柳伊人生得有七分相似,隻是眼角眉梢不似柳伊人般透著嬌媚的味道。

小安子跟在四爺身後,小聲的提醒了一句:“爺,今兒是初二。”

四爺恍然大悟。

急匆匆的步伐也變得如閑庭信步一般優雅,甚至還抽空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確認完美無誤後才大步向柳伊人走去。

在入府前,福晉便派了兩個嬤嬤來教徐氏和安氏規矩。

倒也沒折騰人,隻是教了最基礎的跪拜以及禁忌。

比如這會兒,徐氏和安氏就非常自然的隨著周遭的丫鬟跪下行大禮,口中道:“民婦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

倒是柳伊人,像隻小鳥似得飛奔了過去,將四爺撲了個滿懷。

四爺像是早料到了柳伊人的行為一般,自然的接住了她,帶著笑意嗬斥了一句:“沒個規矩。”

柳伊人笑吟吟的從四爺身上下來,優雅的福了福身,口中道:“妾給爺請安,爺吉祥!”

四爺笑將柳伊人給扶了起來:“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起身。

“這兩位是?”四爺看向徐氏和安氏站著的方向。

“這是妾的母親徐氏。”柳伊人上前攘著徐氏,徐氏無措的給四爺行了個常禮:“民婦給貝勒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