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椴月站在餐廳門口,有風卷起她的長發和衣角,順帶起門前的樹葉一片沙沙作響。
她一直在回想溫夜闌說的那一番話,還有程弘離去時滿帶愧疚的眼神。她完全沒想到,兩人居然會那樣做,太出乎意料了。
“嘀——”
一聲車鳴打斷了她的思緒,車內正是剛剛將車開到路邊的溫夜闌。
曲椴月對他笑了笑,理了理迷了眼睛的長發,快步坐進去。
“我看你沒有吃下多少,等回去我給你做點。”溫夜闌柔聲說道,“家裏好像還有點黃瓜和豬肉,我給你煮麵吧。”
“嗯。”曲椴月低低地應了一聲,腦袋靠著椅背,閉上雙眼,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像是沒有聽進去。
溫夜闌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沉吟一番,鄭重地說:“月兒,我沒有那個意思。”
曲椴月聞言睜眼,目光帶著點迷茫。
“我……”溫夜闌扯了扯領帶,“那些存折不是在買賣,我隻是想……讓你輕鬆一點。”
他頭次在她麵前這般焦灼,想要急於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卻不知道如何說是好。
“噗哧。”
本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被她的輕笑打破,溫夜闌轉頭看她,被她一臉的絢爛笑容給愣住了。
“好好看路。”曲椴月拍打他的胳膊,等他連忙把頭轉回去了,才說,“我知道的,子清。”
她的聲音柔和得像是暖風。
“我知道。”她說。
溫夜闌聳.動了一下喉結,覺得呼吸困難,竟是有點觸動。
不需要言語就能彼此理解的情侶或夫妻又有多少？而她,不問緣由,不追目的,隻是全心全意地、毫無保留地去包容他、理解他。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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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所謂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樹木都抽了尖尖綠芽,不再光禿禿的或掛著枯葉,萬物複蘇。
曲椴月起來時就聞到了菜香,習慣性手一探,摸了個空,但尚有餘溫。她奮力地睜開一條縫,身邊的溫夜闌不在,聳.動了一下鼻子,還是爬了起來。
走到衛生間鞠了一把水,洗了臉,總算感覺清醒了一點。
她頂著濕漉漉的臉走到廚房,就站在那裏呆滯地看著溫夜闌在灶台前忙碌。
好半會兒,溫夜闌做出最後一份菜,才回身注意到她,問:“怎麼傻站著？”
曲椴月沒有說話,隻是揚著嘴唇笑。
“臉上都是水。”溫夜闌也不好用手去摸她的臉,拉著她到衛生間,先是把自己的手洗幹淨了,再拿幹毛巾給她擦臉。
曲椴月一動不動,任由他擦著。
他擦著擦著,毛巾就停在她的眼睛上不動了,說:“別這麼看我。”
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她站在一邊,沉默著,那雙眼眸很平靜,卻能勾心。
曲椴月歪了歪腦袋,眼前一片黑暗,用著軟糯的聲音說:“不能看你？”
溫夜闌歎了口氣,低頭在她微張的嘴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像是在懲罰她。他道:“你這麼看著我,我就更加舍不得走了。”
她聽著嘻笑起來,說:“你走了更好,這樣就沒人逼著我吃不喜歡吃的東西了。”
“沒良心。”溫夜闌也笑,捏住她的鼻子,“我走了你可不能天天吃外賣。”
“不吃外賣吃什麼？”曲椴月拿下毛巾,委屈地看著他,“天天吃你做的飯菜,我自己都嫌棄自己做的西紅柿炒雞蛋了。”
“我剛剛做了很多份留在冰箱裏,今天晚上還有明天你就吃那些,後天就去章晏家蹭飯,我和他說好了的。”溫夜闌把毛巾放回去。
“哦。”曲椴月悶悶地應,“你今天下午就要走啦？”
“嗯。”溫夜闌抱住她,“送送我？”
“不送。”曲椴月冷哼,“我要賺錢。”
兩個小時候後,機場。
溫夜闌一步三回頭,始終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聽到廣播裏有溫柔的女聲在催促著,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拿出手機一通點,隨後拖著行李箱走進安檢。
於此同時,曲椴月看到了他發來的微信。
夜珊闌靜:你等著我回來收拾你。
曲椴月笑出了聲,仿佛已經看到他頻頻回頭不見她來的鬱悶模樣。
聽到她笑聲的謝小棠湊過去看了一眼,也笑了,問:“師父,你還真不去送他啊？”
“送什麼送啊。”曲椴月收起手機,推她去賣東西,“明天就見麵了。”
“哼。”謝小棠對她吐了吐舌,朝進來的顧客迎了上去,卻在看清對方臉龐的那一刻把說了半句的“歡迎光臨”卡在了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