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2 / 3)

“我得做節目,走不開。”

葉堯也無意多勸,抱起可樂匆匆跑了。

我坐回座位,繼續做我的素材搜集工作。

大約過了兩小時,葉堯又來了,這回他吸取經驗,進門先說明來意:“下雨了,我找傘。”

我沒回答,隨他去,等他拿了傘離開後我才回頭確認,這人真缺德,一共隻有兩把備用傘,他全拿走了,他一把裴弈一把安排得挺合理。那我等會兒怎麼回寢室?

又過了十分鍾,他回來了,問我:“還有傘嗎?”

“剛種,沒這麼快長出來。”我嗆道。

現在我根本不在乎得到他的負麵評價,反正我們已經是仇人了。

葉堯不信我,像鬼子進村般又把廣播室搜刮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地方還藏著傘,隻能作罷,笑著拖了把椅子坐在我不遠處:“剛走出樓就被認識的學長借走了。”

我才沒興趣聽他說來龍去脈,反唇相譏:“不是學姐?”

“嗯?為什麼非得是學姐?”他詫異地反問。

因為你整天到處撩女生,你還問我?

我沒有正麵回答,冷笑一聲:“你不是不怕淋雨,戰勝了大自然嗎?”

他隻是笑笑,不知是不是沒聽出嘲諷,還以為是鼓勵:“今天這雨不行,有點大。”

葉堯安靜下去,世界就徹底安靜了。屋外落著淅淅瀝瀝的雨,室內隻浮動著輕微的呼吸聲。我知道他大概的位置,在我右邊斜後方,如果不回頭,我很難用眼角餘光看見。我才不會回頭,他在幹什麼也與我無關。

我沒有靈感找歌,用手機上網搜羅和雨有關的歌單,“適合雨天聽的歌”,打開後第一首,《起風了》?這就不講基本法了吧。“浪漫雨聲”,點開一首聽了半天一頭霧水,退出去再看一眼才看見小字簡介:助眠。

身後忽然傳來歡快的樂曲伴隨雷雨聲,我回頭的同時聽見歌詞中有“the falling rain”。

葉堯把他開了外放的手機遞過來:“你在找歌?”

我猶豫片刻,接過手機按下暫停,接了操作台的電線,然後切進音樂從頭播放。

直到校園上空已經回蕩起這首歌,葉堯才裝腔作勢地苦笑著說:“你把我手機拿走,我都沒法點外賣了。”

那您把手機遞給我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看一眼?

現在我又沒法中止播放把手機直接拔下來還給你。

我鍛煉著自己的忍耐力,用我的手機打開外賣App遞給他:“你用我手機叫吧。”

他操作起來:“你也沒吃晚飯吧?”

我立刻提高警惕:“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叫的。”

毫不懷疑以他的惡劣品行,一定會給我叫烤豬蹄之類非常難啃的外賣。

“好好好,你自己叫吧。”他也無意堅持。

我沒空和他糾纏,又以“rain”為關鍵詞,緊鑼密鼓地搜出後續要播放的五首歌添加到播放列表才鬆了口氣,閑下來仔細聽聽正播放的旋律,這麼歡快卻是首失戀歌。

葉堯把手機還給我:“我選了你的常用地址,怕外賣員打電話我不好接。”

這倒提醒了我,我拿起他的手機問:“能靜音嗎?”

“靜吧。”他又站起來滿屋子亂晃了,找到一次性紙杯在飲水機邊接了水喝,儼然一副主人翁姿態,“你喝水嗎?”

我搖搖頭,繼續埋頭點餐,手機裏忽然跳出一條消息提醒,我不得不向他轉達這個噩耗:“商家不接單,你的訂單被取消了。”

“那你點什麼幫我點一樣的。”他也好說話,翻出一個小蘋果問我,“吃蘋果嗎?”

我無語地搖搖頭,加了個套餐,下單後無所事事地度過五分鍾,收到了相同的提醒:“啊……又被取消了。”

“正常,下暴雨嘛,沒外賣員接單,等雨小點再點好了。”他咬著蘋果口齒不清地說道,又問了一遍,“真不要先吃點蘋果?”

我歎口氣收起手機,正色道:“那個蘋果是我們台長留在這兒自己吃的,你怎麼能隨便動人家私人物品?”

他茫然地看一眼手裏的蘋果包裝:“回頭買了再還給她不就是了。”

“很貴的,進口的,平均十塊錢一個。”

“我不會賴賬的。你吃個吧,就當我請客,我一起還,二十塊錢我還是有的。”

“我不要,我不餓。”我隻是一籌莫展,這雨到底什麼時候能停,和葉堯待在同一屋簷下太煎熬了,他每句話都能增加一點我的焦慮。

他吃著蘋果坐回原位,劈手奪走我的手機:“借我一下。”

您這是借嗎?這是明搶啊!

他還反過來不滿了:“你怎麼什麼遊戲都不打啊?”

不蒸饅頭我要爭口氣:“我打啊,螞蟻莊園!”

“什麼……莊園?”他嗅出一絲可疑氣息,抬起頭。

也不見得別的遊戲就更高貴,可我還是難免心虛,畢竟螞蟻莊園我也不打,隻是聽易然說過。

“哦……”他飛快地點進我的支付寶,毫無隱私意識,“你這也玩得很菜啊……你的雞偷吃被人揍了,真丟人。”

我深深歎氣,扭過頭去查看音樂播放到第幾首了。

不理他不理他,不跟他一般見識。

他倒是容易滿足,玩不了遊戲也不抱怨,帶著我的小雞玩得不亦樂乎,不知道進入了什麼小遊戲,水平更菜,幾乎每隔十秒就聽見一次死亡音效。

最後我終於受不了了:“你就不能關掉這個淒慘的聲音嗎?”

“幹嗎?這又是你的雷區?”他露出欠揍的笑。

我再也不會傻乎乎地自曝其短了,轉回身不再理他。

“那你能不能先關掉肚子裏那個淒慘聲音?”他抓來個蘋果放我麵前。

我還以為我肚子叫的聲音別人聽不見。

我去盥洗室的水池邊洗了蘋果吃掉,又回到廣播室找了五首歌,這場雨還一點沒有要停的意思。我們倆就像被困在荒島的野人,沒有一個外賣員願意來解救,到後來連播放的歌曲都無法再保證和雨有關。

我把手機要回來給這所學校裏僅有的三個朋友發了微信,過了一刻鍾再看看回複,很不幸,他們都回家了。

“你不是朋友很多嗎?為什麼不能叫個人來給你送傘?”我沒指望他好心到幫我多要一把,隻期待早點有個人來把他弄走。

“能啊。”他頭也不抬,“還有三十八分鍾。”

“三十八分鍾幹什麼?”

“我的雞吃完飼料。”

“那是我的雞。”

“你又不養,現在是我的雞了。”

神啊!誰來救救我!

我簡直等不及回寢室去跟易然打電話吐槽這個奇葩。

[13] “技術高超”

星期二我在廣播室值班時,葉堯又突然闖進來,手裏拿著一長筒包裝完整的蘋果,給台長留了個便簽,還特地朝我晃了晃:“還給她了哦,看著。”

本來偷人東西還給人家就是應該的,這人怎麼還能一副做了好人好事的驕傲腔調?

我沒吱聲,專心做自己的事,也有自己的煩惱,誰顧得上他。

凱昕昨晚催過我“別忘了給成都基地打電話要數據哦”,這對我來說是極限挑戰。

平時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接的,等別人掛斷後我會先上網查一查這號碼。有時是廣告電話,那我就可以不用回複輕鬆忘掉;有時查不到由來,我會因此焦灼一整天,但也不會回撥,隻會做好標記等對方再一次打來時接聽。

讓我主動給不熟悉的人打電話更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我一般會選擇給對方發文字消息。

可如果讓凱昕替我打電話,就相當於凱昕一個人做了兩份小組作業,這說不過去。別的事我還能求助於易然,但這件事不行,易然的電話恐懼症狀並不見得比我輕微。所以我隻剩下一個求助對象——陽樂棋。

“仙女妹妹你怎麼總在發呆啊?和我們出來玩沒意思嗎?”陳瑞陰陽怪氣的聲音把我喚回現實。

我緊張地攥緊斜挎包的包鏈,說:“你們不是在聊辯題嗎?”

“哎喲!我的錯!”他回頭對陽樂棋說,“咱們聊辯題,她可不就跟不上了嘛。”

我不禁在心裏埋怨起了陽樂棋,為什麼約我到學校附近超市買點日用品還要帶著陳瑞。話說回來,陳瑞一個學長老跟在他這樣一個新生屁股後麵跑,是不是從側麵說明在高年級混不開啊?反正我們部長、台長除了組織活動,很少和新生一起廝混。

陳瑞還不放過我,用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語氣說:“妹妹你平時喜歡聊什麼?哎?你這個包包不錯,哪兒買的?”

“商場買的。”

他莫名其妙捧腹大笑:“當然是商場啊,幹嗎特別強調是商場買的呀!被人說過像檔口貨嗎?”

陽樂棋完全沒理解他的嘲諷點,好奇地求知:“什麼是檔口。”

“批發市場。”陳瑞說。

我望著別處長歎了一口氣。

“妹妹你補個妝吧,妝有點花了。”陳瑞故作誠懇地指指我眼下的位置,“這裏這裏,一歎氣散粉掉下來了。”

陽樂棋感到新奇,驚詫地湊近:“你化妝了?”

“我……”還沒說完一個字就被陳瑞打斷。

“當然要化啊!瑤池仙女出門見人哪有不化妝的?你不是人嗎?”

陽樂棋看著我笑:“我看不出來。”

陳瑞又偽裝成我的盟友:“哎呀,你這人會不會說話,這不是不尊重別人勞動成果嗎?看不出來就不能閉眼誇?”

“行。”陽樂棋憨笑著對我豎起大拇指,“技術高超。”

我收起手機前置攝像頭,根本沒有脫妝,又歎了口氣。

“他什麼都不懂,你別往心裏去,生氣老得快。”陳瑞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在生陽樂棋的氣,和他毫無關係,他甚至對我比了個心,“Peace and love。”

在某個我非常彪悍的平行世界裏,我可能已經用手裏提的餐巾紙一整包一整包堵上他的嘴了,一包根本不夠。

“你不是有事找我嗎?”陽樂棋終於想起正事,問我,“我們找個地方說。”

“前麵有個……”我話說一半又被陳瑞打斷。

“提這麼多東西還能去哪兒,回學校吧。”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揚手招下一輛出租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率先坐進後座,往裏挪了挪,拍拍空出的座位,“陽樂棋,上車。”

我識趣地自己拉開了副駕駛位的門。

陽樂棋在後排還像個好奇寶寶一路追問到底是什麼事,我沒法當著陳瑞的麵請他幫我打電話,誰知道陳瑞發現我的弱點又會如何冷嘲熱諷。

下午上課前我跟易然又吐槽了一番這位“奇葩二號”,易然卻把矛頭指向了陽樂棋:“你要這男朋友到底有什麼用?”

我對著手機發了會兒呆,也不好把自己心裏沒依據的陰謀論告訴易然。

“還是有點用的,他今天幫我拎東西了,而且他不是也會陪我去這兒去那兒,逛街看電影什麼的嘛。”

“上次看電影你就一個人。”易然提醒我。

我可不是一個人,但故事太長,這話題起了頭要回到我現在後排的“奇葩一號”身上了,先擱下不聊。

距離我們上次開會才剛過幾天,大家都還沒在小組作業上取得重大進展,沒有在討論這個,我暫時不用擔心被追問致電索取資料的進度,眼下我擔心“奇葩一號”自來熟地提起“他的雞”“我的雞”之類,逼我把周日被困在廣播台的事回憶一遍,幸好他沒這麼做。

回到現實,話題與我無關,聽語氣好像凱昕對周末安排有些不滿:“每周都打球有什麼意思啊?”

“上周就沒打。”葉堯笑著說。

“去看藝術展吧,還有一周就結束了。”

“你們想去看藝術展嗎?”

裴弈連連擺手:“沒有藝術細胞。”

凱昕更加不高興,朝葉堯嚷:“問你呢,誰問他們了?”

“那你看我像這裏唯一熱愛藝術的人嗎?”葉堯還是笑。

“哎呀煩死了,你愛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去。”凱昕徹底惱了,轉身去麵朝講台準備上課。

後排傳來葉堯委屈的低聲:“我說錯什麼了?”

裴弈也壓低了聲音:“我哪知道。”

連這都不知道,你們可太弱智了。

全天下男生怎麼都這麼愛抱團。這麼一對比,陽樂棋還算好了,出門就帶一個掛件。葉堯這種走哪兒都帶一串的更離譜。

果然凱昕是因為這個點生氣,一回到寢室就開始吐槽:“他是不是集體依賴性太強啦?每次出去都呼朋引伴拖來一大堆人。”

我毫不懷疑,他就是連對女生告白都要拉一群哥們兒擺一地花公開喊話的那種人。

不過話說回來,我想起了更關鍵的問題:“他怎麼還不跟你表白?”

“還表白?不指望。我覺得這個傻子根本不會追人,一點戀愛意識都沒有,他好像把我圈進他的打球首發名單裏就已經很滿足了。”

小八被逗樂了,喝著奶茶靠過來支著兒:“你可以跟他約一對一的運動啊。就算他帶朋友一起,也隻能一對一對玩的那種。”

“乒乓球?”

“不好不好,姿勢不好看,而且打得太專注,對麵看著像鬥雞眼。”

“網球?羽毛球?”

“都行啊,你問他會不會打。”

“我不問。”凱昕傲嬌地把手機一扔,“我今天生氣了,明天再問。”

我才不像凱昕善解人意,葉堯愛抱團大概是天性使然,可要說他情商低到不知道追女生要表白,我不信。我看他分明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剛才部長在群裏吆喝一聲“星期六晚上桌遊局”,他第一個跳出來響應,比我們做部員的還積極。

一邊吊著凱昕,一邊對學姐獻殷勤,多線程操作。

我打開手機點進他的微信,想去檢查朋友圈,卻發現聊天記錄多了張圖,三隻小雞的截圖。

我愣了愣,看見時間才反應過來,是那天晚上葉堯把手機還給我之前他自己發給自己的。怎麼著?這也要留作紀念?

真夠奇怪的,朋友圈裏和我想的一樣,除了發過和凱昕打遊戲的戰績,他沒發過其他和凱昕有關的東西。凱昕這麼漂亮,又是模特,他連張照片都不曬。

最新朋友圈發的是那三隻小雞,這也值得曬?好像他在乎的隻有遊戲。

配文是:“發現這隻胖雞吃飯速度比別的雞慢。”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懷疑他在指桑罵槐。

裴弈在下麵評論:“自己的雞吃飯速度慢。”

他回複裴弈:“看不出來,你居然玩這個?”

裴弈:“我不玩,但我老收到雞被帶走的提醒,偶爾看兩眼。”

看見“雞被帶走的提醒”,我想起了易然的心動對象,退出去打通電話問問有沒有新進展。

“他人緣太好了,在模聯一下就有了一堆朋友,我跟他根本說不上話,正猶豫要不要幹脆退了這個社團。英語課這邊倒是進展更順利,他隻能跟我說話。昨天我上一半課睡著了,醒來發現他走之前給我留了便利貼。”

“寫什麼了?”我激動起來。

“老師布置的作業。”

“哦。”

“雖然內容沒什麼,但我覺得他人真的挺好。”

“那你呢?你沒有進一步行動嗎?”

“我有啊,我把應該我倆合作的作文一個人寫完交掉了。”

“啊?什麼啊,哪有你這樣的!你得喊他一起討論作業才能製造見麵的機會啊,在飯點前約他,那討論完就能一起吃個飯,多吃幾次飯,感情就會變好了。”我從床上坐起來嚷嚷。

凱昕聽見我現學現賣,在對麵床上衝我笑。

“好有道理。”易然說,“你最近情商突飛猛進啊。”

“身邊有凱昕這樣的戀愛大師,想不進步都難……”可是凱昕這樣的戀愛大師遇上葉堯,當局者迷,直接說葉堯壞話她肯定不愛聽,我得旁敲側擊地提醒,“哎然然你說,如果一個男生的社交賬號裏從來不曬自己女朋友,是不是證明他的心裏根本沒有她?”

雖然話是對易然說的,但我在重點觀察凱昕的表情,她沒什麼反應。

“對嘛!”易然說,“所以我就說你和陽樂棋不合適。”

“哎?陽樂棋不是經常在朋友圈吐槽我嗎?”我被轉移了注意。

“吐槽不是曬啊,他不也吐槽我嗎?從哪兒能看出你是他女朋友啊?”

說得也是,雖然陽樂棋的告白我一開始就懷疑是惡作劇,但這惡作劇到現在還沒揭曉,再加上從哪兒都看不出我是他女朋友,我嚴重懷疑,陽樂棋把自己告白過這件事忘了。

[14] “有緣在哪裏?”

易然說,在朋友圈裏不曬女朋友肯定是覺得女朋友拿不出手,他們男生和我們女生不一樣,我們女生害羞不自信都是常態,可正常男生的普遍心理都是認為自己天下第一帥、自己女朋友天下第一美,從來隻見女生們把減肥掛在嘴邊,可從沒見過哪個男生覺得自己胖。如果一個男生對女朋友遮遮掩掩,要麼是愛得不夠,要麼是有別的“牆頭”。

為了引起凱昕的重視,我還多問了一句:“什麼叫‘別的牆頭’?”

那是易然的追星術語,她們擺在明麵上崇拜的偶像叫“本命”,同時喜歡好幾個又每個都喜歡得不太強烈那種叫“牆頭”。

“也就是說他還喜歡其他人,因為怕被別人看到,才不提自己女朋友對吧。”我概述給凱昕聽,可她還是沒向我這邊投來目光,似乎根本沒意識到我們談論的話題與她有關。

也許因為她不覺得自己是葉堯的女朋友,可在我眼裏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跟我和陽樂棋正好相反,雖然他們互相還沒表白,但凱昕明顯早就投入了熱戀。

最近她微博徹底變了個畫風,總在深夜就發布甜甜的無主情話,比和攝影師戀愛那時候更像個小女生。這些無主情話別人看不懂,以我的視角看指向卻非常明確,因為一到我們和葉堯一起上課或一起小組討論的那天情話就斷更了。當然嘛,現實中開開心心見上了麵,誰會去網上隔空抒情。

讓我覺得非常焦慮的是,陸學姐最近一期無聊手賬Vlog的背景音裏閃現了一個男聲,隻小聲說了四個字,聽不清是“放這裏了”還是“放這裏嗎”,我反複聽了二十多遍,覺得有九成可能性是葉堯的聲音。這是個不好的跡象,要知道陸學姐錄Vlog的環境一看就是她家,女生臥室,有床有梳妝台,到處粉粉的風格。

我不禁悲觀地展開聯想,要是我能成功挖掘到我們班毛毛的社交賬號——試過,但失敗了,說不定也能找出她和葉堯的某些額外交集。形勢對凱昕太不利了。

星期五我播報前廣播室裏人有點多,台長一開始就在,好像是過來拿東西的,陸學姐中途出現,是來找她的,問過她去不去玩桌遊,見我在也順帶問了我。

我什麼桌遊也不會玩,但實話實說會暴露我以往是個可悲的零社交人士,於是我推說這周末要回家換秋天的厚衣服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