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在哪兒?”學姐追問。
我報了區名。
“那離我們玩的地方比學校更近啊,來吧來吧!”她盛情邀請。
我沒有合適的理由再推辭,急中生智借口晚上還要和父母出門吃飯,答應晚點過去。
我雖然沒玩過桌遊,但按照爸爸媽媽和朋友過年時打牌的經驗來看,隻要晚半個小時到,玩遊戲的陣容就會已成定局,我可以順理成章地找個人身後坐著當觀眾,說不定看著看著就能學會遊戲規則,下一次還能混在其中湊個人數加入他們。
進展比較順利,截止到我遲到在部長身後落座都和我預想的情節如出一轍。我簡單打扮過,但毛毛一下就看出我和平時的不同,當著大家的麵說:“咦?曉曉難得穿裙子。”我立刻解釋:“和爸爸媽媽吃飯過來。”顯得不那麼刻意,大家對這說法都挺買單,看表情沒人覺得我很做作,鬆了口氣。
大家一邊玩遊戲一邊商量十一小長假的計劃,台長提議組織一次短途周邊旅行,一呼百應,部長讓大家“有家屬的把家屬也帶來”,我立刻給凱昕發消息通風報信。
凱昕卻沒有答應:“你邀請的不算,我硬湊過去像倒貼,除非葉堯自己邀請我,否則我是不會去的。”
我有點失落,我發消息的初衷是把凱昕當作我的家屬,為什麼大家都自動把“家屬”理解為“男女朋友”呢?
一輪遊戲結束後,又出現了一點小挑戰,學姐叫我也一起加入遊戲,我還沒看懂規則,急忙擺手:“我就坐坐,一會兒有朋友來接我,他在過來的路上了。”
“男朋友哦?”因為和凱昕關係不錯,毛毛被科普過陽樂棋和我的關係。
我媽媽不放心我太晚回家,特地囑咐陽樂棋來接我,陽樂棋欣然答應。
我無法否認,隻是對毛毛笑了笑。
席間有幾個女生臉上浮現出隱約的微笑,我猜那些笑容的意思是“怎麼這樣的胖子也有男友”,正有點羞赧,葉堯突然在對麵用嘲諷的語氣開腔了。
“所以你專門趕過來,就是為了坐這兒玩頭發?”
我微怔兩秒,在大家的注目下飛快地鬆開玩頭發的手。不知他是不是有所發現才故意提出來讓我難堪,每當我感到有點緊張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做些小動作,玩頭發是最常見的一種。
我頭發長度到胸下,坐著的時候正好在手的附近飄蕩,玩起來十分順手。媽媽總要糾正,說跟人說話時不停玩頭發是不尊重人的表現,可我就是改不了,她因此還懷疑過我是不是有多動症。
我不知所措,手心滲出冷汗。
幸好我們台長伶牙俐齒,習慣性跟葉堯掐架,替我解了圍:“要你管?人家不能過來聽八卦?”
“行啊行啊。”葉堯裝出難以招架的樣子讓她一程,嘻嘻哈哈和大家一起繼續玩遊戲。
這個小插曲徹底破壞了我難得出門的雀躍心情。葉堯對待其他人,不管男生女生,都不像對我這麼惡劣。
也許他感受到了我對他的敵意,或者也有可能他就是喜歡欺負我。
他雖然不是我們文藝部的,但無疑是這個交際圈中的活躍分子,他的態度就像風向標,容易影響大家,說不定很快我就會變成大家的排擠捉弄對象。
我可以反擊嗎?如果我通過某些方法巧妙地揭穿他腳踩N條船的渣男行為,這些女生會不會統一戰線同仇敵愾把他趕出文藝部?
我隻是幻想,我想不出能讓自己置身事外的巧妙辦法,寫匿名信發匿名短信?誰會信呢。更不用說也許女生們即使知情也完全有可能繼續喜歡他,甚至可能內部競爭起來,不過那樣的話就亂了套,大家的注意力應該也不會放在我身上了。
眼下看來,女生們發現他花心還喜歡他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為活動散場時,他就那麼明目張膽地幫一個又一個女生攔出租車送上車,鞍前馬後,雨露均沾,善良的女孩們絲毫沒有吃醋。
陽樂棋遲到了,這我也已經習慣。
他通常說九點出發就總要至少拖到九點半才出門,有時是十點。
當他回複說“快了快了馬上到”的時候,意味著至少還有半小時左右。
所有依依惜別的戲碼都結束後,隻剩我和葉堯等在桌遊店門口的街邊,距離不遠不近,葉堯說話我聽得見:“接你的人呢?”
不是我多心,他語氣中有幸災樂禍的成分,說不定真盼著我被放鴿子。
“路上堵車了。”我替陽樂棋編造了借口。
“我陪你等會兒?”他往我這邊擠過來。
我又挪遠了:“不用,你先回去吧,他馬上就到。”
“那更得等了,明天頭條萬一是女大學生失蹤,我不得承擔責任?”
這烏鴉嘴咒我。
“可你都不是我們部的,幹嗎自覺對每個人都有責任?”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替凱昕給他敲敲警鍾,“我感覺這樣有點像中央空調。”
“空調?”他轉過頭詫異地揚了揚眉毛。
“你如果對一個人好,那就很貼心,是暖男,但你對每個人都一樣好,其實我們女生會覺得——那不就是無差別的中央空調。”我努力保持著嚴謹,“當然不是所有女生都這麼覺得,隻是一部分,大多數。”
“哦。”他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過半晌又說,“不過中央空調又沒什麼壞處。”
我懶得理他了,說完前麵那些話已經耗用了我畢生功力,他這就是明知故犯,裝睡的人我們叫不醒,算了算了。
於是我們倆站在路邊誰也不說話了。
過往車輛匆匆,車燈映在他臉上,他在我眼角餘光中一會兒臉紅一會兒臉藍。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又打破寧靜:“要不你幫我叫輛車吧。”
“啥?”我滿腹狐疑地扭頭瞪著他,“你幹嗎自己不叫。”
他衝我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她們沒到,我叫不了另一輛。”
難怪!這條路上揚招出租車有點困難,最後一輛車是他用打車軟件叫來的,在那輛車到達學校之前他叫不了第二輛。
我攥緊了自己的手機:“你可以再下一個打車App。”
“啊?”葉堯對我的無情感到震驚,“你幫我叫輛車有損失嗎?還是說你擔心我下車不付錢?”
我隻是單純地討厭你而已。
我委婉地說:“我沒裝打車App。”
他盯著我,深深吸氣,深深呼氣,最後什麼也沒說,去一邊擺弄手機下載App了。
陽樂棋終於到了,可又犯了傻,出租車停在對麵,他從出租車上跳下來就把車放跑了,從對街小跑過來,張口第一句就扯開嗓門說:“哈哈等好久了吧,我太倒黴了,我還設了個鬧鍾來接你,結果手機居然沒電了。”
我沒來得及捂他的嘴,葉堯意味深長的目光已經看過來了,潛台詞“不是堵車嗎”。
陽樂棋也注意到了這道不同尋常的視線,大大咧咧問我:“這是你們部同學?”
我隻能介紹:“這是葉堯,是……呃……我們部長的學弟。”我絞盡腦汁,不知該怎麼說清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他本來就出現得名不正言不順?好不容易想起一層更近點的關係,“他是……凱昕的朋友,我們生物課的同學。”
葉堯對陽樂棋點點頭算打過招呼。
陽樂棋恍然大悟:“哦!鍾凱昕那個生物課啊!哈哈哈好有緣!曉曉本來要跟我選同一門課。”
葉堯微笑:“那也不代表我本來要和你上同一門課啊,有緣在哪裏?”
陽樂棋短暫地愣住,這種寒暄用語本來就沒什麼邏輯,哪知道對方會較真:“哈哈,也對!”
我替人尷尬的毛病發作了,可以肯定葉堯是因為欺負慣了我,連帶我的朋友一起欺負,故意讓人下不來台,真過分。
我對陽樂棋充滿歉意,但除了用鞋尖碾土也做不了什麼。
“當時投了個票?”葉堯依然笑眯眯。
“對!哈哈,我輸給鍾凱昕了。”
“那你不夠上心啊。”他慢吞吞地笑著說。
笑麵虎,大魔王,我在心裏罵他。
如果對話對象是我肯定又尬住了,好在陽樂棋比我心大,輕鬆招架過去:“對手太強大,她們女生居然手握一把小號來打投,不正當競爭,我也算長見識了哈哈哈。你和我們順路嗎?”
“我回學校。”葉堯搖搖頭,佯裝友好地做了個道別的手勢,“你們也早點回吧,人都走光了,你來得夠遲的。”
[15] “要不要代打?”
陽樂棋把出租車放走的行為果然很不明智。他站在路邊用打車軟件叫了一刻鍾才重新叫到車,又等了七八分鍾車才來。我則隻好一直袖手旁觀,堅持我“沒裝打車App”的人設。
葉堯強行蹭了我們的車去地鐵站,一開始不像和他的朋友們在一起時那麼活躍,有點見人下菜。陽樂棋說五六句他才回應一句,氣氛尷尬,逼得出租車司機都親自跳出來接話。還好陽樂棋並沒有覺察,憑一己之力在葉堯下車前終於使他們三人打成了一片。
我很慶幸葉堯直到下車都沒再作妖,但很不幸一覺醒來我又見到他了。
凱昕發起的打羽毛球活動時間定在今天,出行人數五缺一,我不得不去捧場,雖然我不怎麼會打羽毛球。
到體育館後我才發現,我把挑戰想得太簡單了。
凱昕、葉堯以及葉堯的掛件們實屬運動健將,在我這個不懂羽毛球的人眼裏水平和奧運選手沒什麼差別,大致上……就是都能你來我往打好一會兒不用撿球的意思。
而我所謂的“不怎麼會打”還是過於“謙遜”,我幾乎是職業型的撿球女工。這苦了裴弈。
於煥和小祤總是形影不離,自然一起打球,而凱昕組局的目的就是和葉堯一起打球,這也毋庸置疑。於是裴弈隻能和我組了隊。
他很快就發現我們連一個回合也打不起來,隻能不斷輪流彎腰撿球,並且越來越靠近球網,最後幹脆隔著網看別人打球,裴弈負責給我實況解說。
我對他心懷歉疚,借口說我的球拍不太好。
他們幾個都是自帶的球拍,唯獨我家裏沒有,是從服務台租借的。裴弈沒有較真,點頭為這蹩腳的借口買單:“借的肯定不好。”
中場休息時,葉堯穿過我們所在的場地去喝水,問裴弈:“你們怎麼不打?”
“她球拍不行。”裴弈說。
葉堯喝完水折回來,劈手奪過我的球拍仔細研究,對裴弈說:“你去和鍾凱昕打一會兒,我休息一下。”
“好咧!”裴弈興高采烈地跑了,大概和我一起站著當觀眾真的很無聊。
“你也稍微學點吧。”葉堯轉過頭看向我直言不諱,“不然每次出來你都沒法和大家一起玩,還耽誤一個人陪你發呆。”
我緊張地退了半步:“我沒有運動天賦。”
“那要看被誰教了。”他咧嘴笑,“你先去熱身吧。”
“什麼?”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用手指比畫出兩個場地的範圍:“熱身,繞這裏慢跑五圈。”
啊……怎麼非得從熱身開始教起,不能直接打球嗎?
我頭皮發麻:“你怎麼不跑?”
“你看我還需要熱身嗎?”他笑著挑眉。
我懷疑他在故意整我。
我苦哈哈地開始跑步,他也懶得看我,低頭玩起了手機。第一次跑過凱昕身邊時她問我在幹嗎,我說熱身,於是每次再跑過她身邊時她都和裴弈一起給我加油。
唉,我才不想加油,大家完全不能體會我的水深火熱。
五圈跑完了。葉堯領我到空地,用球拍這裏指指那裏指指:“左腿放這裏,右腿擺這裏,嗯,一前一後。手也舉起來。”
他把我擺成個側身站的螃蟹形狀,把他自己的球拍塞我手裏,教了幾個分解動作,念著“一二三一二三”的口號讓我循環做著蠢蠢的廣播體操。
過了五分鍾,他說:“你自己喊吧,別停。”然後走出了場館。
我自己念著“一二三”的口號繼續做廣播體操,開始神遊,這教練真不負責任,快半小時過去,我連球還沒碰過,這樣能學會,可不就是天賦異稟嗎?
想什麼來什麼,葉堯拖著一大筐球回來了,衝我指手畫腳:“可以了,動作連貫起來。哦……拍麵穩定一點。”
還拍麵穩定?我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他不斷發出新的指令糾正動作:“手肘轉過來,不要放過來。”
每個動作都達到他的要求是很難的,過一會兒他放棄了,晃蕩到場邊去玩手機,還把我的手機也帶了過來:“你有個電話。”
我看了眼來電,是陌生號碼:“哦,不用接。”
他又幫我把手機放回去了。
這時我正在用球拍插筐裏的球玩。
“休息好了嗎?再練練?”他征求我的意見。
我回到原地重新開始練習,雖然沒有交流,但我敢肯定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我完全沒有運動天賦。
葉堯堅持了一會兒糾正我的動作,又放棄了。
休息的時候我重點休息我的右手,拿了個羽毛球當毽子踢,當然我也踢得不好,有一次連續踢了三個,剛自嗨地笑著抬起頭,正對上葉堯“地鐵爺爺”的表情。
真掃興,拜他所賜,我們這一帶始終彌漫著一種要死要活、互相折磨的絕望氣氛。
最後他連喊我“穩定拍麵”都放棄了,摞了一長串羽毛球,繞到網對麵:“試試接球。”
他朝我扔了個球,我球拍揮早了,又扔一個,球拍揮晚了。那些球無一例外地在我附近落了滿地,我忽然覺得他一次性拿那麼多個球是明智的決定。
“眼睛要看球啊。”他歎著氣,笑容漸漸消失。
我明明就看著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睛看見的都不算數。
二十分鍾後,我可算打到球了,但球沒有如預想的向前,而是朝左側飛出去,根本沒過網。
他無奈地笑起來:“所以叫你‘穩定拍麵’嘛。”
凱昕和裴弈休息時來我們場邊圍觀,努力尋找我的優點:“不錯!姿勢很有型!”
“花架子。”葉堯邊笑邊朝我扔個球,從我球拍邊漏過去正好掉在我腦袋上,一定是故意的。
凱昕瞟了葉堯一眼,很明顯的白眼。
效果十分戲劇性,她臉朝向我時笑容可掬,看一眼葉堯就黑臉,再轉向我又露出笑容,像川劇變臉。
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總的來說,剛進場內開始打球時她明顯笑容燦爛多了,是因為她想和葉堯打球卻隻打了一會兒嗎?
我趕緊停下來主動提出:“讓葉堯和你回去打球吧,我自己練習就可以了。”
“我才不要他,裴弈比他打得好多了。”凱昕果斷拒絕。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可以確定凱昕是在生葉堯的氣。
不遠處於煥喊過來:“我們要不要雙打啊?”
“好啊好啊。”凱昕無視了葉堯,和他擦肩而過,飛奔向另兩個人的場地。
裴弈也聽出凱昕不對勁,小聲問葉堯:“吵架了?”
“沒有啊。”葉堯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我也看不懂葉堯這個人了。他扔下凱昕來教我打球,究竟是戲弄我尋開心的成分更多,還是蓄意回避凱昕的成分更多?如果是後者,那又是為什麼?像凱昕最初猜測的那樣“覺得已經撩上了凱昕,所以開始晾她”,欲擒故縱?
又一個羽毛球不偏不倚掉在我腦袋上。
他怎麼連扔球都扔這麼準,氣得我想把拍子扔過去。
轉折出現在我第一次把球打過網,那球自由落體掉在他肩上彈了一下才落地,這就像做對了附加題,我高興地蹦了好幾下,葉堯沒再露出“地鐵爺爺”的表情,而是隔著網和我擊了次掌。
我開始覺得照這樣下去多學幾次,我說不定真能學會打球。
可是回程的公交車上,凱昕興致不高。裴弈提了好幾回“下次”約其他羽毛球場,別的場地有空調,別的場地價格便宜,別的場地沒這麼多人。大家多多少少都議論了幾句,隻有凱昕完全不接嘴。我有種預感,她再也不會和葉堯一起出來打羽毛球了,說不定感情已經破裂,她再也不會和他們出來玩了。
事態沒有我想得這麼糟,回家後凱昕給我打電話,原來她生氣的點在於葉堯一直裝糊塗、絕口不提邀請她一起參加文藝部的出行。
凱昕沉不住氣,旁敲側擊地問他十一有什麼安排。他隻是含糊其詞地說“還早”,接著就找借口躲開她了。
我不知道,原來他來教我打球之前還發生過這樣的劇情,難怪呢!
凱昕發誓賭咒:“到時候他喊我我也不去了。”
我恍然大悟,渣男的假期是很難分配時間的,心可以花成四五六七瓣,可人隻有一個,他分身無術。帶了凱昕去旅行,就相當於認了凱昕做“家屬”,那可是會失去文藝部的部長、台長、毛毛們的啊。
嘖,真瞧不起他。
正琢磨著,意外收到他給我發的一條微信——
“你不敢給熊貓基地打電話吧?要不要代打?”外加一個“齜牙”的表情。
神機妙算嗎?我怎麼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說起來,這“齜牙”是微信表情裏我最討厭的一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這個人連使用的表情都在我的雷點上蹦迪。求助誰我也不會求助他的!
我找了陽樂棋。
陽樂棋趁機來我們家蹭了頓晚飯,愉快地答應等工作日的時間幫我打電話,我要求在一旁聽著,免得溝通細節我不知情。我們約好了星期二上午的時間,這樣我下午上課時被問起進展能答得上一二。
陽樂棋他們學院十一期間也組織了出遊,他邀我一起,我幾乎條件反射地認定陳瑞一定會去,擺擺手:“我們文藝部也有活動,你找易然去吧。”
“我找易然幹嗎?易然又不是我女朋友。”
原來他沒有忘記,那是我對“女朋友”這個名詞有什麼誤解嗎?
我不禁用手機打開了搜索引擎,認真搜索“女朋友”。
我看見這樣一句:“把你的女性朋友說成是你的女朋友也不為過,因為如今人都開放了,男女之間也有友誼這種關係了。”
原來如此啊,我真是社會經驗太少了。
可既然女朋友是這個定義,那為什麼他又說易然不是他女朋友呢?
陽樂棋沒給我留夠時間理出頭緒,直接進入了下一個話題:“啊太可惜了,我室友還想讓你把鍾凱昕帶出來,他想認識鍾凱昕。”
“嗯?”我放下手機,“為什麼要認識凱昕?”
“鍾凱昕有男朋友嗎?”
我飛快地領悟了,大美女果然很容易被人看上:“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你室友長得帥嗎?凱昕隻愛一米八五以上的男生。”
“很帥的,一米八五絕對有!”陽樂棋也激動起來。
“那就別管旅不旅行了,星期二我們打完電話一起吃午飯吧!凱昕中午沒有課。”我喜出望外,與陽樂棋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