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後,葉堯突然毫無征兆地踩進了雷區,吃著飯隨口問凱昕:“你和孟曉一起去海邊嗎?”指的就是跟文藝部出行。
他開口詢問凱昕的長假打算了!
殊不知凱昕已經發過了毒誓。
凱昕沉下臉,冷淡道:“我不去,我二號有工作。”
沒想到葉堯根本沒有進一步爭取,直接轉臉來衝我幸災樂禍:“哈,你一個人去?你生活能自理嗎?”
葉同學,請你腦袋清醒一點,你女朋友都要跟人跑了,你還顧得上嘲笑我?
陽樂棋的室友就顯得十分機智聰明,馬上再次對凱昕發出邀請:“那你和我們玩玩吧,我們三號才出發。”
凱昕瞄了眼葉堯,示威般點頭:“好啊。你們計劃去哪兒?”
看!她跑了!你活該!
我在腦海中轉著圈圈放起了煙花。
“我們去揚州。”
“怎麼去啊?高鐵?”
“人數要是合適我們就包輛大巴,又便宜,路上還好玩。”陽樂棋說。
“幹嗎坐大巴?自駕遊多好?”陳瑞莫名其妙地跳了出來。人家不都已經闡述過了為什麼坐大巴嗎?又便宜!路上還好玩!
虧得陽樂棋還理他:“我們沒有車,哈哈,也沒有駕照。”
“天哪!你們居然沒有駕照?你也沒有嗎?”陳瑞問的是陽樂棋的室友,得到搖頭的答複後呼天搶地地說了下去,“怎麼會都沒有駕照啊?你們是大學生嗎?正常大學生高考完的暑假就應該把本考完了啊!我當時考駕照,整個駕校裏……”
“你怎麼什麼事都能往自己身上扯?”崔璨突然冒了這麼一句,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陳瑞臉上第一次浮出呆滯的神色,眨了眨眼睛。
“大家在討論你不熟的話題,你可以聽著,潛水不會嗎?為什麼每一次都要強行把話題引到自己熟悉的領域,然後就你一個人說下去?好煩哪。”崔璨說話的調調懶洋洋的,攻擊性卻很強。
可能也有其他人不喜歡陳瑞,但一般人不會這樣甩臉公開亮出敵意。
在座的各位集體目瞪口呆。
“這位妹妹……”陳瑞企圖主動示好緩和矛盾。
“不熟就別認親了,你不是本地人說不定還比我小,差幾個月能分出什麼高低,年齡長了情商沒長還顯得飯都白吃了。”
凱昕和葉堯同時憋不住嗤笑起來,這時候他倆還是挺般配的。
陽樂棋看起來沒明白崔璨為什麼爆發,隻是條件反射地和稀泥:“對呀,快吃飯吧,別搞認親大會了。”
陳瑞被鬧得下不來台,反而偏要較勁,訕笑著針鋒相對:“哦喲,你們這屆小朋友口氣大了嘛,不管年齡大小,高一屆的總是前輩咯?心理係大二都有些誰呀?學長學姐不教你們尊重前輩的嗎?為人處世這個樣子。”
崔璨放下筷子:“心理係前輩教育我們,凡是看到那種行為風格戲劇化、過分追求別人讚賞、過度誇張自己吸引力的人就要敬而遠之,因為表演型人格障礙根本沒有藥能治。”
葉堯樂壞了,又終於想起自己把殺傷性武器帶來應負有責任,趕緊推推崔璨:“你吃好了吧,裴弈下課了,我們去找他。一會兒還有課。”說著飛快地招呼凱昕和我,“下午課上見。”
凱昕也不想在這兒聽陳瑞吹牛,帶著我起身:“課上見,曉曉我們去整理一下小組作業資料。”
我心裏歡呼雀躍,端起餐盤跟著跑。
陽樂棋的室友搖搖手機招呼凱昕:“微信上聊!”
陽樂棋卻追著葉堯跑了:“葉堯你晚上有課嗎?開黑嗎?”
幾乎是一瞬間,聽眾們集體作鳥獸散,陳瑞想回擊都失去了他的廣場。我猜他一定氣瘋了,走之前匆匆一瞥,他表情非常難看。
我又喜歡上了崔璨,如果她不是我們凱昕的隱形情敵就好了。
為什麼葉堯的緋聞女友每一個我都這麼喜歡?
我對他羨慕嫉妒恨。
[18] “你會嗑瓜子嗎?”
臨近十一,我打起了退堂鼓,想索性不和文藝部一起旅行了。
我的節目被叫停的消息肯定已經傳開了,其他部員都知道我辦砸了事,可以想見會用什麼眼神看我。
葉堯問我“生活能自理嗎”,我也確實答不上來。我從來沒一個人出過遠門,生活上的自理沒問題,但整個文藝部太多人了,我熟悉的隻有和廣播台有關的七八個人,我不確定在這麼多陌生人的陌生環境裏會不會出意外。
放假前一天,文藝部群裏最後一次接龍報名出行人數時我沒有參與,誰知離校前陸學姐專程來寢室樓下找我,勸說我一同前往。
她剪了長度剛到肩上的短發,我差點沒認出來。
簡單寒暄之後,她和我坐在自行車棚欄杆上聊了聊部裏的情況。
“節目被取消了我知道你很泄氣,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因為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很努力地做事,漸漸發現身邊其他人都在糊弄,當上部長後做再多動員喊大家一起努力也沒人積極,隻要一眼沒盯住別人就偷工減料敷衍,我一個人哪做得過來這麼多事?累還是小問題,稍不留神做得不合指導老師的心意就被推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我回憶著文藝部招新時的場麵,的確,除了部長本人,其他女生都隻是躲在棚子裏聊天,連傳單都不願走出來發。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以為大家大多數人都是學霸,應該很有上進心才對。”
“文藝部這個名稱能吸引招納的成員就不是學霸,你看現在部裏的人員構成,一半來自你們學院,你們學院連全校性的辯論賽和舞台劇比賽都沒法組織參加,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剩下一半就是珺儀她們,本來加入進來的目的就隻是想交友玩樂,遇到聚餐和旅遊才積極,再加上看看你們學院那一半人不愛做事,風氣是會互相影響的,時間久了就自然沒有做事的動力。”
“那可怎麼辦呀?”
“還能怎麼辦呢?得過且過而已啊。所以我也想勸你別太較真,節目停了你肯定沮喪,可是在她們眼裏不算什麼事,誰也不會總記著。遇上出去玩的活動就不要錯過,在學校裏有個圈子吃喝玩樂不也很開心嗎?就當出去散散心吧。”
學姐切中了我的要害,我的心理負擔霎時煙消雲散。
沒有人會看輕我嘲諷我,因為沒有人把工作當回事,我都分不清這是好是壞了。
“來玩吧。”學姐從欄杆上跳下去,開朗地回身抓著我胳膊衝我笑笑,“我們部也有優點,男的少,不像其他學生組織一堆人打官腔爭官位。一群沒功利心的小姑娘開開心心玩得很單純。”
這樣說起來,其實文藝部特別適合我。
文藝部包了兩輛大巴,全程沒能飛奔起來,十一開車去周邊的人太多了,連高速上都行駛緩慢。
我們在車流裏走走停停溜達,卻興奮得恨不得親自下車狂跑。
滿滿一車,大部分是女孩子,難免嘰嘰喳喳。
毛毛和我坐一起,雙人座位,分享了一人一隻藍牙耳機聽歌。
後麵那輛車大多是二年級的人,不過部長在我們這輛車,大家已經紛紛驚訝地發現她一口氣把頭發剪這麼短,好奇為什麼,她說:“燙壞了影響了發質,幹脆剪了,短頭發好洗好吹好打理。”
我又開始羨慕她,我連發質都比不上人家,短發時我的頭發更難打理,每天早上睡醒都不聽使喚地亂翹,用很多水和發膠都壓不下去。
陽樂棋有幾次沒等我弄好頭發就跑來我家找我,笑得前仰後合,說我腦袋像電視機一樣方,都長角了。
光彩照人的女生們各種細節上都是得天獨厚的。
部長很照顧我們,給毛毛和我發了薯片和瓜子。我把一包瓜子握在手裏沒拆,可感覺心裏暖暖的。
葉堯坐在我斜前方,中間隔著過道,順著部長遞零食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從瓜子移到我的臉上,不懷好意地笑笑。
我明白他的意思,專門想看我吃東西時出醜,我才不會讓他得逞,把瓜子塞進書包裏,表示暫時不吃。
他看不上熱鬧好像有點失望,轉而又“撲哧”笑:“你會嗑瓜子嗎,不會吧?”
關你什麼事啊,我縮著脖子把臉別開。
聽見他又換了一種“咯咯”笑:“要我幫你剝嗎?”
我臉上一陣熱,生怕毛毛聽見,轉回頭壓低聲盡可能凶:“不要。”
這對他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他笑得更壞了,視線降下去:“那你這一路又隻玩頭發?”
我飛快地鬆開不自覺絞著頭發的手,起了身雞皮疙瘩。
“我的雞還活著嗎?”他用周扒皮的語氣問。
其實那雞好像不喂也死不了。
但我報複性地答:“死了。”
他頗為遺憾地“嘖”了一聲。
車前方突然傳來“喂喂”的廣播聲,大家紛紛朝前探出腦袋,葉堯也回了頭。
部長拿著一隻插了電的有線話筒又“喂”了幾句,試好了音,抬起頭對我們說:“今天我們……”話筒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整個車廂裏響起哀號,大家捂起耳朵:“部長……”
部長連忙把聲音調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葉堯快笑瘋了,躲在一旁起哄:“你哪年出土的啊?搞這些土味玩具幹嗎?”
這讓我想起我爸媽年輕時照片上玩的卡拉OK。
部長就站在他前麵一點,離他最近:“我不是怕你們聽不見我說話嘛!”
連我的耳膜都快震穿了,別說葉堯。
他趕緊把耳朵捂起來避免餘震:“行行行,你嗓門大你說的都對。”
部長一活躍就超可愛,拎著礙事的話筒線來回散步:“今天是我們文藝部本學期第一次出遊,每分每秒都珍貴,用來睡覺就太浪費了,都醒醒啊,來玩遊戲吧!”
後排有女生回應:“車上這條件又不能玩桌遊,要不我們下個手機遊戲組隊?”
“不行不行,一定要扔掉手機,回歸自然生活。”部長說。
我喜歡的動畫片裏有這一集,主角們扔掉手機回歸自然,結果悲劇了。
“成語接龍,可以成語接龍。”毛毛在我身邊喊。
葉堯回頭笑話她:“你是小學生吧,還成語接龍。”
部長拿出了部長的威嚴:“成語接龍怎麼啦?成語接龍你還玩不來呢!就從你開始。”
“一個頂倆。”葉堯眼都沒眨脫口而出,一秒終結這個遊戲,還挑釁般回頭笑看毛毛。
部長舉起話筒作勢要揍他。
大家一起笑著起哄,這氛圍似曾相識,好像中學時班裏同學愛集體哄大家都喜歡的兩個異性老師。
我跟在人群裏笑,笑著笑著心裏忽然有點酸,凱昕不來虧大了,看這趨勢剛上車他們就快把部長和葉堯湊成了一對。
雖然部長也很好……
我低頭給凱昕發了幾條消息,問問她在幹什麼,卻沒對她說這邊的情形。
等我放下手機,車裏已經開始合唱起了歌,不再有衍生劇情。
由於都是學生,預算不多,我們訂的不是酒店而是民宿,房屋類型聲稱是別墅,但更像郊區自蓋的小樓,不過兩個人一間條件總比學校宿舍好多了。
到了目的地,部長讓大家先按照分配好的房間各自安置行李。
我東西不多卻很零散,為了方便拖行帶了行李箱,箱子有點空。看起來其他女生也情況相似,多半帶了行李箱。
葉堯第一個下車,也很快取到了自己的東西,暫時擱在一邊,正幫後麵的女生們一個個把箱子拎出來。
報到上車時我生怕遲到,來得太早,行李箱被擠進了非常靠裏麵的位置,眼下成了困局,隻好默默等在一旁。
接行李的女生們慢慢吞吞,還兼與葉堯聊天,速度更快不起來。
我百無聊賴,聽見有人問:“你這帶的是什麼啊?”
回頭一看,一個女孩子用腳尖踢踢葉堯身後擱在書包上的一塊木板。
葉堯說:“畫板。”
“這邊都是海,有用武之地嗎?”另一個女孩下巴抵在前一個女孩肩上問。
“有啊,什麼都能畫。”
我忽然想起,葉堯學建築設計,那專業印象中還要加試美術,他說不定比我這個藝術學院的人還懂藝術。
第三個女生像疊羅漢一樣靠過來問:“那你會畫人像嗎?”
“嗯。”
下一個問題順理成章地蹦了出來:“給我畫一個吧。”
葉堯一邊把她們的箱子拿出來,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可以。”
“我也要!”另一個女孩說,接著其他女孩的聲音亂作一團,都說要畫像。
“嗯嗯。”葉堯一一答應,仿佛畫畫就像打個鉤鉤那麼容易。
你給凱昕畫過嗎,你就答應別人?
我心裏又不大快樂。
活潑可愛的女生們終於都拖著行李走了,周遭安靜下來。
葉堯看看我,隻剩一個箱子了,不用開口也知道是我的。他把箱子拎出來擱在我腿邊柏油路上。
我正準備拖起箱子就走,他突然在我麵前蹲下去:“鞋帶鬆了。”
啊?
我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我鞋帶鬆了不是他鞋帶鬆了,可我越發不明白,我鞋帶鬆了怎麼輪到他來係。
我嚇得脊梁都挺直,臉炸紅到耳根,又羞又熱。
“果然生活不能自理,出來玩怎麼穿這種鞋?”熟悉的嘲笑語氣從下麵冒上來,像氣泡浮向水麵,“這種圓的鞋帶係上一會兒就鬆。”
“圓的?”我茫然地複讀著,想象不出我穿了雙什麼奇形怪狀的鞋。
憑感覺他似乎把我另一隻腳的鞋帶也拆開係緊了。
他仰頭看著我:“要穿那種扁鞋帶的鞋。”
“扁的?”十分費解,我隻知道我特地穿了雙漂亮的新鞋。
葉堯站起身,指他自己的鞋給我看:“這種鞋帶。”
我看看他的鞋又看看我的鞋,還沒看出差異,倒看出點別的,他沒有幫我係鞋帶。
他在搞什麼啊?
我的鞋帶被縱向穿了幾個來回,潦草地塞起來固定住了。
“幹嗎把我的鞋紮成這樣?”
“係上也會鬆。”他說得理所當然,像剛做了好事一樁。
可我們女生穿鞋重點是為了美觀……
好了,這兩隻腳現在像兩個長條形的粽子,連我自己都不想和它們相認。
我陷入了糾結,是駁他麵子當場拆了重係,還是等回了房間偷偷重係。
理論上肯定應該選擇後者,可問題是這雙粽子已經怪到影響我走路的地步,很難不介意。
葉堯卻對這“傑作”非常滿意,背上他的書包和畫板,順手提起我的行李箱:“你住幾號?我送你過去。”
[19] “拿個東西給你就走”
我們分散在不同房間裏收拾東西,群裏發出通知,叫大家六點以後到餐廳吃燒烤自助。食物肯定都是油膩膩的,我大概吃不飽肚子,幸好我帶了很多包方便麵。
毛毛和我住一間,對我一看見群裏的就餐安排,就放下手機開始燒水衝泡麵的行為感到詫異。我推說自己有點挑食,毛毛就沒再放在心上,她準備在去吃飯前先衝澡化妝再閃亮登場,時間緊迫。
毛毛衝澡時有人來敲門,我警惕地盤問,是大魔王。
我有點猶豫,屋裏有女生洗澡,總覺得不該給他開門,於是又繼續盤問:“有事嗎?”
他聲音悶悶的,從外麵傳來:“拿個東西給你就走。”
我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落了什麼在車上。
開門後他站在門外沒進來,把一小卷東西直接塞我手裏:“給你找了鞋帶,你自己會換嗎?”
我一愣,條件反射把鞋帶捏緊了,不太敢和他對視,隻想快點結束對話,退一萬步,即使不會也得說會,點點頭。
他卻沒有馬上就走,聲音裏帶了點笑腔:“這什麼味道?”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更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去猜測。
他自己取得了推理進展:“你們在吃泡麵嗎?”
我垂眼盯住他的鞋,不知道該怎麼接。
“哦,是你在吃泡麵。”他很隨便地斷言道,“你又不敢吃東西了?”
走廊裏靜得要命,我怕毛毛洗完澡不知外麵有人,衣冠不整地跑出來被他看見。又怕毛毛看見我們倆站門口一裏一外地說話,追問我們聊什麼。
我隻想盡快把他打發走,又怕在吃東西這個話題上露出太多破綻,引起他欺負我的興趣,等會兒吃飯時他又當眾捉弄我。
擔心得太多,稍稍理一理思路就融會貫通,我找到一個趕人的借口:“毛雅妍在洗澡,你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沒正經事還賴在這裏,可是會被當成變態的哦。
葉堯笑出聲,好像一眼就洞穿我的小心機,故意把聲音拉長:“沒了。確定自己會穿鞋帶?”
我使勁點頭。
他終於走了。
危機解除,緊繃的弦鬆弛下來,好累。
我關上門回到房間撲倒在床上,感到力氣都被耗光,生出念頭想請假不去吃晚飯,但也隻是一閃念就被否決,稱病之類的很容易就會被揭穿,葉堯說不定會追過來深究“什麼病?是不是不敢吃東西?是不是真吃了泡麵?”之類,唉。
他幹嗎老盯著我呢?霸淩嗎?是霸淩吧。
我咬咬牙爬起來,拿出手機搜索教穿鞋帶的小視頻,雖然以前沒弄過,但照著視頻很快也做好了。
毛毛洗完澡出來,我驕傲地給她展示成果:“看我自己穿的鞋帶!”
她撓撓頭,困惑地停頓三秒:“嗯,有什麼特別之處?”
確實沒有,這就是普通的鞋帶,造型也就是最普通的穿法,因為我是第一次做才格外興奮,這點毛毛又不能體會。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赧得焦躁,尷尬地坐回床上。
有些事要加上限定條件才顯得特別,就好比普通的新鞋帶,葉堯能在這荒郊野嶺找來也非常有本事,換我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