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 2)

從哥哥口中,我知道,她叫蘇荷娜。

而我第一次見到蘇荷娜是在許智杭他們的畫展慶祝會上。許智杭在我百般糾纏下應允帶了我去。其實我並不是想看那些畫,原諒我,我在藝術上的審美一直惡俗,我是在哥哥的言語間知道,蘇荷娜也會去參加。

嫂子一向待我不錯,我必須摸清敵情。

蘇荷娜比畫中的哀愁婉約要明媚太多,似從民國時代穿越而來的女子,但卻不著旗袍,而是一條水綠色的緊致長裙,皮膚不像皮膚,像瓷器,眉心一顆痣,微微一笑便比水晶杯裏盛著的葡萄酒還要醉人。

真是漂亮。一點都不誇張。隻化著淡淡的妝容便不能挑剔,舉手投足盡是風情。那個年紀的我,對風情這樣的東西僅限於欣賞和羨慕,並無嫉妒。

總之,她是讓人要貪心多看幾眼的女子。

雖然,我沒有太多的理由去欣賞她。好歹,她是堂哥和喊了三年的嫂子中間淩空一腳的可惡小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潛意識,我覺得嫂子是遇到勁敵了。

這個叫蘇荷娜的女人,美麗就是她的魔法,都不需要施放,旁人便已經著魔了吧。

這樣的女人,要為難另外一個女人,太過容易了。

這並不影響我那天喜滋滋地在陸澤麵前,十分認真地告訴他,我看到了一個仙女姐姐,漂亮得令人發指。

陸澤撩撩我被風吹亂的頭發,唇角淡淡一勾:“噢?這樣麼?我見過一個女人,把所有人都比過去。”

“沒有人可比嗎?”

“沒有。”

那時候我是多少天真地沉溺在對初戀的幻想和甜蜜裏,竟然會以為他口中所說的人是我。

其實,不管是他心裏還是口中,那個又疼又癢卻無法割裂的名字都不會是我。

也不曾是我。

我終於明白,有些愛情就像是絕症,無法根治,你隻能看著想念的病毒一點點蔓延你的全身,卻沒有一個醫生願意手起刀落,斬斷這無果的情絲。

蘆葦搖擺,而清風吹皺湖麵,這個世界,多少故事都是孤獨而搖擺的。

隻是旁人不曾察覺,隻是前人不曾預料,故事的結果,終究是一個人獨行天涯,遇見一個又一個人,告別一個又一個人。

我還記得蒼河兩旁的蘆葦,還記得迷惘的漣漪不斷的水波,水光漿影間,回憶千軍萬馬紛至遝來,能聞見溫潤的風拂過鼻翼,那是柔軟的刹那,柔軟的時光,也是殘酷的疼痛,殘酷的年華。

那時候,我身邊的人,是陸澤。也固執以為,會永遠是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