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娜很快再度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談資。當初是漓水鎮,這次是C城。美麗的女人,總是可以掀起城市中心風暴。她的名字再次和狐狸精,賤人聯係在了一期,詛咒就像一場雲雨,落在她的身上。
包養她的男人在這個城市太有地位。他有個聰明的女兒,懂得拿捏一切,卻也常常殺人於無形。我們不會知道她掌握了蘇荷娜什麼秘密,也不會知道她是如何逼得她自殺了。有人說,她太貪婪,竟想要逼著這個顯赫的老男人娶她為妻,做了許多不為人知但為人恥的事。也有人說,她太不甘寂寞,她有了那個男人,有了那麼多錢,卻還想著別人,竟包養了一個小白臉。而最後那個男人的女兒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冷水潑掉了她的狼子野心熊熊欲火。
關於她,這個城市有太多的版本。我隻知道她最後卻被救起。隻知道她後來瘋瘋癲癲,忽然有一日,就從這個城市消失了,或者,應了那些女人們的詛咒。
但是一切悲傷都是有跡可循的。
對於蘇荷娜來說,那些她以為小心翼翼埋葬的記憶屍骨,被孟榛一點點挖出來,赫然地呈現給她。就像是一根根針,挑斷了她的神經。
關於她有一個8歲的兒子,關於那個兒子,是她18歲那年,叔叔強暴她留下的孽種。
她所做的一切,一切讓她絕望和讓別人絕望的事,都不過是為了那個孩子。那個父親是惡魔的小天使。當一切被揭開,當孟榛冷冷地威脅她說,將一切公布於眾,那個孩子,將會在世俗的壓力下無法生存。
所以她瘋了。她瘋得有理由。
我知道,陸澤在找她。他找了她很多很多天。他失望而歸,疲憊無比,傷心無比。
我全部都知道,我蹲在他的小出租房的地上,覺得很冷很冷。
我已經很習慣欺騙自己了。你這樣愛過一個人麼?愛到你忘記你自己,愛到你可以騙你自己,愛到你卑微地隻奢求留住他的人,愛到後來,消耗了你所有的力氣,愛到連你自己都模糊了愛的定義,愛到你不知道為何而愛,愛到你看不到未來。
我愛過。
他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失望和擔心。他的臉色那樣蒼白,寫滿了疲憊。
然後他看到蹲成蘑菇的我,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然後他疲倦地說:“你在啊。”
是的。我在。我做了一桌子的菜,差點等成了一樁枯木。我的眼睛幹又澀,我不會哭了。我站起來,腳有些發麻,因為血液不流通而產生劇烈的暈眩,眼前一黑。
他沒有注意到我,自然沒有扶住我。
我沒事,我隻是撞到了桌角,腰上有點疼,眼前又明朗起來。可是我忽然懷念起方才暈眩的短暫幾秒。短暫幾秒,我可以不用去想這些破事,不用去理會心裏幾乎要淹沒我的悲哀。
一桌子的菜,還有一個生日蛋糕。因為那天是陸澤的生日。
陸澤的生日。
宋小米在回家的火車上,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給陸澤發一條短信。
“生日快樂。”本來還打了“我愛你”。後來覺得沒有必要,又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