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在我麵前裝可憐。”

對。她在裝可憐。刁蠻任性愛撒嬌,喜歡用性事撩撥男人,這些小伎倆,他早已統統領教過,怎會還是招架不住?

她不過是想勾挑他,趁他不備,轉頭就逃,再鬧事端。

甩開她的手,他背身而立不去看她,硬聲訓斥,:“求而不得,是天大的事情嗎?值得用天下蒼生替你陪葬?這種苦楚並非隻有你一人嚐過!”

亦不隻有他。

龍女一怔,看著被他唾棄般推開的手,顫顫唇。:“……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天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天下蒼生是什麼東西!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這樣是對那樣是錯!那為什麼我做錯事情卻要來質問我?!”

她比他更大聲地吼回來,:“我不是隻是一隻獸而已嘛嗎?我不是隻要懂得發情交配產下後代就好了嗎嘛?那就不要管我,讓我當隻沒心沒肺,隨地交尾,胡鬧下作的獸好了,你們那些沒用的禮儀廉恥為什麼要加諸在我身上來!反正……反正,在你們眼裏,我除了是條龍,不就什麼都不是了嘛嗎?沒有人要我,從來都沒有人想要我!根本不會有人真心真意要我!他是,你也是!你和那個人一樣,都是高高在上的混賬仙神!隻知道跟我說些我聽不懂的爛話!”

“嘩啦——”江水漫天澆了下來。

靈鳳法力耗盡,再無力控製江水。被懸空抽離的江水在湛空轟然盡數綻開,一股腦重新灌進了南江裏,卷起漩渦水嘯更是凶猛地衝擊兩岸的城池。

他卻一動不動地矗立原地,凝視的雙眸裏沒了岸堤,沒了南江,沒了蒼生,隻剩下她。她揉著雙眸,忘了嬌媚,亦不妖嬈,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無助地在江水裏哭得抽噎不已的模樣,將他的視線占滿。

她,不過想找個人要她,找個人……非她不可,在那個人眼裏,不是一尾龍,不是一隻不聽話的獸,她就是她,隻是她而已。

若他可以……

他可以……

江水從頭頂直灌而來,衝散了他的束冠,衝掉了他手裏的長兵。

他抬手,伸向她,在她不解眨動的眼睫前顫了顫指尖,。再無顧忌地將那赤裸柔軟的女體一把擁進自己熱燙的懷裏。

別再說他丟棄她。

別再說他摒棄她另選了誰。

別再說沒有人要她。

別再說……他跟誰一樣混賬。

這種話,她如何能說得出口。

他想要。

他那麼想要。

她有多想要那個人,他就有多想要她。就算被趕出殿外,就算被斷玉當殿砸下來,他也沒有想過要丟棄她。

她難道敢說她不知道嗎?

故意用這種混賬話激他,她怎麼忍心?

隻要她願意,他可以細細地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他不會高高在上,不會不看住她,不會容忍她肆無忌憚地隨意和其他家夥交尾媾和。

可是,他偏偏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讓她做任何事,因為她不是他的誰。

“我不殺你。也可以放過你。”他低聲說,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沙啞濃音。

聞言,她震驚地從他懷裏抬起頭:,“……你…當真要放我走?”

“是。放你走。”

“……”她不可置信地搖頭,“不,不可能……”

“為何不能?”

“當然不可能,:“天庭已下了誅殺令,你不可能背棄天命的。你放過我的話,那你不就……”

“所以,我為什麼要放你走?”他仿若出爾反爾地反問。

“……”

“給我一個理由。”他撩弄著她耳邊的紅發,指尖曲起,將那縷發輕輕勾掛上她的耳廓,視線深探進她的眼眸,交纏著她,不放過她,“一個心甘情願放你走的理由。”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湊近她血豔潤澤的嘴唇,喃喃道,“你一定知道。”就是她方才想做的事,就是她方才為了保命逃命打算要做的事,勾引他,誘他犯戒,惹他心神飄蕩,與他巫山雲雨,在他最不防備的時候,她好趁機逃跑……

“……我,是一條龍。隻是一隻獸……你不會要的。”

什麼行為放浪,什麼淫邪媚骨,這些分明都是假的。她的骨子裏根本還是被那位尊者束縛管教,潛移默化。他的準則,他的影響力終究勝過所有,在她心裏種下了根,結成了果。

恪守本分,獸有獸道,六界輪回,不可逾越。

可是……沒用了。

在他的眼裏,這些“能與不能,行與不行的條框規矩”已全然無用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從他第一次知道何謂女子,何謂嬌媚撩人的那一刻起,這些他曾守如鐵紀的東西就崩壞殆盡了。

他本無一物的心神蒙上了一層肮髒的灰塵,他壓在深潭裏的欲望雜念,從最深處潛伏而出,勢如破竹,衝出了水麵。

她不是獸,亦非龍。

她是女人。

在他的腦裏,在他的眼裏,在他的心裏……他早已把她看做女人。

他第一次把一個物體隻看做女人。

他隻把她看做女人。

他會留意她的眼眸,紅唇,會刻意避視她的胸房,腰線,他會害怕尷尬與她拉開距離,隻因為……她是女子,她的一言一行皆讓他感受到他與她肉身的不同,他與她能做更加親密的事,親密到令人肌理繃緊,漲紅臉頰,熱汗溢出,快吟出聲。

“我要。”他堅定地出聲。

淫欲、貪欲本是一體。

為淫者貪之。

他要。

要這個女人。

要這個女人成為他的人。

要這個女人與自己的肉體糾纏不清。

要這個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如何也抹不去。

要這個女人把已經裝滿別人的心思空出一角留給他,即便隻是身體本能的記憶也好。

“這怎麼可以?你是仙將啊!我隻是被圈養的無羞無恥的獸類,飽暖思淫欲,隨地交配,無羞無恥……”

這些說辭聽來她有多配不上他,可是他知曉,她隻是在計較她又多配不上那個人。

他不是那個人……

從來都不是。

所以,別用那個人的標準來量度他。

“誰說不可以。可以。”

撫住那兩片在他心頭燎燒了百年的軟唇,他傾身炙吻而下,這一刻,他管不了她是獸是妖、是天際仙女、地上凡人,管不了她是否真心願意,甚至管不了她心裏裝的是誰,就算她為了保命而耍伎倆算計自己,他也無法抗拒。拋卻了天庭條例,蒼生福祉,他隻想把蔓燒了百餘年的心火給澆熄。

“想要做我的女人被我擁抱好,還是想被我殺掉?來,告訴我,想被我如何對待?”

天條,戒律,他不是不放在眼裏,而是有她在眼前,他再也顧慮不了那麼多。

“隻要一夜。讓我抱你……一整夜,我就放你走。”

年年有條小鯉魚

星野櫻

接下來,該勁爆是床戲了吧?

期待已久,別跟他倪大野客氣,來啊!!

床戲什麼的,重頭戲什麼的,光想著就醉了。

纖媚的背影,沁人的女香,搖曳的蓮影潤露,氣氛正濃,昧色正好,氣溫升高,眼看著高潮就要來臨——

“醒醒……”擾人的天外之音自上而下硬擠進這美好畫麵,破壞和諧。

不醒!絕不要醒!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啊,他硬著頭皮,忍著悶痛,看了那麼多鬱悶的畫麵,總算有一個他愛看的了,才不能便宜了她。

“快醒醒。”

啪啪——不許他繼續往春夢裏的鑽,天外之音索性伸手拍打他的臉頰,硬是將他從最想看的香豔戲碼前拽回現實。

走開啊!如此關鍵時候叫他起床,這種行為與那些坑爹缺德卑鄙無恥下流的說書人,小豔本所用伎倆有何區別?老是在眼看就水乳交融的最關鍵時刻整一句“未完待續,且聽下回分解”拍拍屁股走人,完全無視被吊足胃口,卡床戲的看官欲斷難斷的翻騰感受!

更混賬的是——的是啊!錯過了這一段,下一次再繼續,肯定就“一夜過後,晨光射入”了有沒有!更坑爹的甚至連衣衫鞋襪都全體穿好好,對鏡畫眉眼波傳情了有木有!床戲床戲,他若是連床的邊兒都沒沾到,他會很鬱卒的有沒有!

鼓足定力死不睜眼,可擾人清夢的對話聲完全無視他的意願,不斷往他耳裏鑽。

“這可怎麼是好,怎麼叫也不醒,不會是落下啥病根了吧?”

“凝雪說他昨天夜裏被妖精給迷了心魄,這才渾渾噩噩出了莊子,搞不好現下精氣有損才醒不過來,不如找個道士來抓抓妖?”

“找什麼道士,要說法術,咱們凝雪蘭指一點,比那些騙錢的茅山道士可有用多了。”

“說的也是。這丫頭也是的,自己的夫婿還不上心救治。來人,去去去,把小姐叫來給姑爺瞧瞧。”

“稟老爺、夫人,小姐她……她說……”

“小姐說什麼?”

“……小姐說,姑爺婚期在身,還不知避嫌,沒羞沒臊半夜跟著妖精亂跑,受受苦也是理所應當的。”

挑眉,這話他倪大野聽著就不爽了。什麼叫他沒羞沒臊,不知避嫌半夜跟著妖精跑了?他分明是情不自禁,風流倜儻地半夜抱著妖精逃好嗎?

“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鬧脾氣。再不和女婿拜堂成親,肯定會出大亂子的。不過話說回來,真瞧不出來,看著胖乎乎挺討喜的小丫頭,竟是個精怪。女婿也真是的,凝雪麵容如此姣好,他竟然被個長得不如何的妖精迷了心誌,還跟著她私奔出莊子去。”

“還有那跟在她身後的小道童肯定也是精怪所變,小小年紀頂著一頭雪白的頭發,渾身慘白一片,除了兩隻冷眼盯人的眼睛,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若非女婿的客人,誰想請他們進莊來。這回子,把女婿給弄昏了,兩人也消失了。他們這一路與女婿結伴同行,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凝雪就是心善,像這種害人的妖物就該一刀劈死……呃,女婿?!”

耳邊的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刺耳,倪大野終是再也坐不住,騰地從床榻上坐起,眼沒睜開,眉頭挑動。

“——你們想劈死誰?”倪大野張口,帶著從來如此濃烈的起床氣。

“女婿?!你醒了。來人,快去喚小姐來,說姑爺醒了!”白家老爺轉身囑咐房門邊的丫頭,忽覺後領被人拽住,向後拖了拖。

“白老伯,你們打算趁我做春夢的時候劈死的人剛巧是我中意的姑娘,這麼做不太好吧?”眼拉開一條縫,他這會子才徹底從夢中抽身,斜睨著床榻前的白家二老。

“女婿,你還沒從哪妖精的法術裏醒來麼嗎?那是妖精啊!會害人吃人的妖精啊!凝雪說了,你就是因為被那小妖精吸食了精氣才昏迷不醒的。”白家老爺歎息不已。

“……吸食精氣?”倪大野搔搔頭,搜尋了一圈記憶,“我怎麼不記得傻丫頭會做如此銷魂性感之事?”若她想吸食他的精氣,他大概會舉雙手雙腳表示首肯讚同不要同他客氣放肆吃到飽吧。

對了!傻丫頭……她人呢?

方才聽他們絮絮叨叨,莫不是被抓被趕被欺負了?

“白老伯那丫頭她人呢?”

“咦?她?那種勾搭別人家的女婿私奔的女妖精,怎麼可能讓她待在莊子裏,她拐帶著你逃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了,你還是被凝雪給救回來的。”

“該死……”跳下床榻,他急不可待地就要衝出屋子去。

“女婿!你要去哪兒?!”白家夫人眼尖,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說什麼也不讓他走出廂房。

“當然是去找她。你們開什麼玩笑,竟把她一人留在那烏漆麻黑的林子裏,那丫頭在陸地完全沒方向感,會走丟的好嘛!”

“女婿,那種女妖精你還要把她帶在身邊不成?她會害死你的啊!”

“什麼妖精!你們見過像她這般樸實胖墩的妖精嘛嗎?”所謂妖精,沒點“妖”的身段還怎麼當妖啊,那丫頭既不美豔又不窈窕,離什麼魅惑人心的妖精差了十萬八千裏,她也就在他心裏能勉強混個“小妖精”當當,若有誰真把她和妖混為一談,他第一個不答應!

能把她看成妖精,十成十是那混賬對她心術不正,有什麼非分之想,覬覦之心,才會摒棄一切搔首弄姿,妖媚勾人,光看著她就能口水哈喇子流一地。看——他就是個典型的好例子!

被他這麼一吼,白家二老也愣住了,麵有難色地麵麵相覷一陣,不得不承認——好像也的確是如此。這般沒資本的妖精,要如何魅惑男人,吸食精氣啊?真靠精氣度日,那她還不得青黃不接,吃飽了上頓沒下頓嗎麼?

可是——就算她不是妖精,也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女婿他們已經訂下了,斷不能再橫生枝節。

“就,就算她不是妖精,你也已是快要成親的人了,那姑娘便由著她離去吧。你現下好好待在凝雪身邊,跟她培養培養感情。凝雪被我倆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性子難免有些嬌慣,不像那些粗野的女人那麼主動會主動撲上前來,你是男人,就多讓著她一些,再主動些……”

“……”什麼叫不似那些粗野的女人撲上前來?他們在說誰粗野?他們不主動的女兒要是安分守己待在閨中,等著他上門退親,他現下會在傻丫頭的麵前患得患失,抬不起頭來嘛?

他現在哪兒還有心思追什麼妹子成什麼親?

決定了!

就算會把白家莊給徹底開罪,就算會被老娘打到鼻青臉腫滿地亂爬,指派大哥、三弟來追殺他,就算罵他禽獸畜生吃完不認賬,他也要拒絕這門“破”到家的親事!

“白老伯!我不——”

“不”字還未出口,回廊外傳來一陣小廝邊跑邊傳報的喊聲。

“老爺老爺老爺!不好了!睿王府的麒世子帶人上門向小姐提親了!”

睿王府?麒世子?

倪大野狐疑地簇起眉。

白家老爺卻早有預料地深歎一口氣:,“果然……還是來了嗎麼?”

“老爺……這可怎麼是好?凝雪她是斷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啊。”白夫人一臉焦心。

白家老爺低頭思量了片刻,抬首看住眼前正要暴走逃逸的倪大野,:“世侄,就算你再反對這門親事,先替咱們擋了這燃眉之急吧。”

手執一把錦榮花俏牡丹爭豔圖的折扇,一襲水色錦緞華裳著身,福祿金玉鎖垂掛胸前,仁壽如意鏈吊在腰邊,一副穿金戴銀的貴公子打扮。睿王府麒世子不親自來,大步帶風不客氣地一甩緞袍,客不待主地翹起二郎腿坐上了主位,。打個哈欠,伸伸懶腰,他單手慵懶地撐住下顎,似笑非笑地諷道:“這白家莊果真好派頭啊,本世子屈尊降貴前來提親,從京城到此,本世子一路被跪著拜著供著,正好快要看膩味了這一個個的腦門頂,白家莊就如此體貼本世子不耐煩的心緒,竟沒半個人來伺候?”

抓起桌上放涼的茶壺,他拎得高高,像斟倒美酒一般濺了四處濕噠噠,舉杯豪飲一口,抬袖一抹嘴,瓷杯往後一拋,摔了個粉身碎骨,證實他世子爺被白家體貼得很是不爽。

身邊長身玉立的隨侍挑眉微微一笑,輕咳了一聲,低下身輕輕耳語,:“我的好世子爺,瞅瞅你這副德行,當真浪費了這一派斯文的打扮,還怎麼讓白家二老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帶走。”

“啐,騷狐狸,你邊兒待著去。本世子在人界就是這副德行,你看得慣便看,看不慣咱們各幹各的!”

各幹各的?那可不行……他們這次可是殊途同歸。有人幫忙使力,他言化事半功倍,樂得清閑,何樂而不為呢?心裏是這般想,可狐狸的嘴皮子哪能擾人,忍不住開口酸他。

“嘖嘖。霜幽,你也太會找娘胎投靠了吧?這睿王妃還真是把你這個小世子給慣壞了。”沒錯,這隻翹腿抖腳粗野又驕縱的睿王府麒世子,正是投胎凡間的瑞獸麒麟霜幽,胎是投了,人也做了,可禽獸本性難移,。不管王爺王妃如何琴棋書畫之乎者也地澆灌,他依然像隻心脾肝肺野透透的獸,若非今日特殊場合,再加上他磨破嘴皮子地威逼利誘,他身上這套金縷銀線的世子爺正裝怕是早就徹底壓在箱底發了黴。

“你得記著,你是來提親的,不是來當惡霸的。表達的有誠意些,別嚇壞了咱們仙女的爹娘才好。”言化眼睫微斂,“此事非同小可,已不可再拖了。咱們得盡快各自完成任務,否則天庭怪罪下來,你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此間,霜幽更是不快,抬腿架上桌台,臂抱胸前冷哼,:“那勞什子的仙女!哼,明知自己是下凡來做什麼的,竟為了一己私欲,妄圖腳底抹油丟個爛攤子給我。”

“嗬。事關女子一生幸福,女兒家必是多留個心眼。”

“啐,你倒是體貼。本神座可沒有這麼好說話。,什麼女兒家一生幸福,她既選擇成仙,就該斷了凡塵俗念,女兒家幸福?可有天命重要?”

“……”言化笑而不答,一抬首,瞥見遠遠的回廊外白家二老正踉踉蹌蹌地向正廳這邊小跑而來,兩位老人已是年過半百,很明顯是老來得女,故而寶貝在手心裏,半點不順她心意的事情都不敢擅自做主。

可這一回……

斷不能再順這小女兒的心意亂來了……

“拜,拜見麒世子,不知世子今日駕到這才失了禮數,有失遠迎請多擔待。”白家二老一跨進正廳便恭敬地低首連連作揖,完全不敢看向坐在高位麵色微慍、耐性用盡的世子爺,回頭遷怒跟在屁股後頭的小丫鬟,“還不快給世子爺上茶點!膽敢怠慢貴客有你們好果子吃。”

小丫鬟一驚,揪著衣襟趕緊奔去準備茶點。

“客套免了。”霜幽一甩袖,“把你們女兒帶上來,本世子就什麼伺候也不需要。”

“咳!咳咳!是‘請’上來,別嚇著姑娘家。”一旁輕笑的言化提點道。

“有差沒差?!叫她趕緊上來便是!本世子已經沒什麼耐性再同她周旋了!”

“世,、世子請息怒。小女……小女凝雪她最近有些身體不適,所以不方便見客……”

“這招已用過了!要推辭本世子便想個像話的借口來!什麼抱病在床,什麼吉日未到,什麼克夫孤刹命,你們還要戲耍本世子到什麼時候?”一拍桌案,他憤然起身,嚇得白家二老麵麵相覷,顫抖不停,“我讓你們送女上京,你說她抱病在床,行。不拖累小姐身體,本世子親自來看她,結果呢?她不在府裏,哈哈!抱病在床的人不在府裏,然後你們跟我說什麼?她生性自由喜歡雲遊,好!本世子就由著她,等她回來再來過問,一收到線報,本世子可就飛速趕來了,可怎麼著?剛回府又抱病在床了?還是你們這白家莊不適合小姐住?所以一回府就病懨懨的?既然如此,小姐由本世子帶回府去,成親吉日回頭通知你們便是。”

強取豪奪,還真是適合某人的形象呢。

言化輕吹一聲哨,在心底暗笑連連。可下一刻,他突然斂住了笑意。隻見一個一身白裳的清冷女子不知何時穿過回廊站在正廳門邊,隻聽她幽幽地開口出聲,一陣梅香四溢蔓延開來。

“既然世子爺知道這是借口,又何必硬要來碰這冷釘子?”

霜幽眯緊了眼,看向那門邊的雪白身影。她盈盈款步走到正廳,有禮地福了福身子,:“凝雪見過麒……世子。”語閉,她抬起黑瞳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一直站在霜幽身邊的男人,柳葉細眉輕動。

言化哂笑暗自搖首。看來……這白梅仙沒有想象中好應付了。這次的任務有些棘手啊,他真不該看在獎勵幾百年修為的份上就接下這任務。

不過……好在還有霜幽墊背。

“你便是白梅仙?”墊背的開口了,很沒好氣的那種。忘了,他一向不怎麼喜歡仙女這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