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的事情,誰都會忘記。想不起來的事情,都不重要。”

“咳……那可不定,我經常忘記借給人家銀兩,這事情很重要。”

“……”

“……是不是你也借了我銀兩?哦……還不起錢,就想肉償對不對?咳咳咳……痛痛痛,又來了。我還什麼畫麵都沒腦補呢,這報應來得也來得太快了吧。”

他的雲淡風輕,好像沒事般的調侃讓她更加難過。因為她知道,他每難受一次,每痛一次,每吐一次血,就代表他心底又肯定了一次對她的喜歡,好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抿唇,她眉頭皺得死死的,眼圈第一次有了微熱的感受。

“不是銀兩。你忘記了,我是妖怪嗎?”

“哦,是嘛。所以把我的記憶給用法術變沒了?”

“嗯。不僅可以把你記憶變沒,還會吃人。我最喜歡喝人血吃人肉,知道怕了吧?”厭惡她,害怕她,惡心她,任何一種情緒都好,隻要不再喜歡她,他就不會再難受吐血,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待在他身邊了。

不要喜歡她!拜托!

“哦,是嘛。姑娘好厲害。很少看到小母豬能修煉成精的,你一定很有毅力。”

“……抱歉,我是鯉魚。”

“鯉魚?”難怪肉坨坨,紅撲撲的,鮮嫩嫩的樣子,“怎麼辦,越看你越好吃的樣子。嗬……咳咳咳,就算你是替我以往吃下的紅燒鯉魚來報仇的,我也……噗——”

一口血又噴出,年泡泡發火了。

“你這個人!到底什麼品位啊!都跟你說,我是妖怪了!你幹嗎還要喜歡我?!”

“……什麼鬼!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喜歡你?”

“我用魚眼泡看到的!你全身上下,從頭發到腳趾頭,都在說你喜歡我喜歡我喜歡我的得要死!喜歡我喜歡到就算吐血掛掉也要喜歡我呀!”

“……”

“反駁啊你!幹嗎不跳腳起來說你才不喜歡我,喜歡我還不如喜歡一頭小母豬,像我這種矮坨坨的小胖妹,你大爺壓根看也不要多看一眼,如果你喜歡我,你出門就被馬車撞飛天,撞進豬圈,娶頭小母豬找小母豬交配好了,說啊!”

“……我最好是有力氣跳腳,再吼完這些話,再跑去豬圈交配……”這……真的不是在自黑嗎?

某人他哭笑不得,側頭看向她。她的焦慮在他眼裏莫名其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神經似得覺得——好可愛。

盯住她,那些她想聽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好半晌,他聽見自己很沒骨氣地開口問她。

“……喜歡你,不好嗎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緊接著,他開始渾身抽搐,痙攣,刺痛,大概,他又變成鮮血噴泉了吧……

剛好,她不是說自己是妖怪,喜歡喝血吃肉麼嗎?

嗯,把他拆吃入腹好了。

糟糕……還來不及腦補香豔的畫麵,他又開始肉痛了。

“人類,還真是孱弱。這般吐血下去,你遲早要了他的命。不過,你為妖物,要人性命也乃常事。”

一片煙霧幻化成型,天狐言化盤腿懸在半空,看著床榻上病懨懨的倪大野人嘖嘖搖首,長指點在唇間諂笑,“不過,你為妖物,要人性命也乃常事。反正他心甘情願舍命守情,不如就此吸盡他神將之格的精血護住你的人形不散如何?不然,我要一直隨侍在你身邊供你吸取靈力,很麻煩呢。”

言化不鹹不淡的話讓年泡泡聽著心悸,抓著倪大野的手緊緊鬆鬆,咬唇顫問:,“一定有什麼辦法不讓大野人再吐血,對嗎?天狐大人!?”

“有啊。”言化歪歪脖子,笑眯了眼,“最簡單的方法,你——從他眼前消失。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

低眸看了一眼不發一言顯然無法苟同的年泡泡,他挑眉把更加重要的訊息吐出來:,“……直到你尋到一個足以對抗本神座對這人類施加念咒的家夥。”

魚眼泡在一瞬間放出了光彩,兩道包含期待的視線咻咻射向他,顯然希望他繼續指點下去。

“喂,不會連我自己的對手都要我透露給你吧?這有點超過哦,小鯉精。”

“好人做到底呀!”

“我又不是人。”聳聳肩,少拿什麼俗話說來跟他套近乎。

“……那,送佛上西天?”

“你們倆一人一妖,跟佛可扯不上半點聯係。”嗬,如果不是她背後那根台柱太大,他惹不起的話,直接把他們倆送上西天對他而言,更加方便快捷省麻煩。不過,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陪著小鯉精待著,實不是他這隻狐狸酷愛興風作浪的風格,而且,他處理白梅仙的任務又已卸任,不給自己找點樂子,以後漫長的仙壽要如何消磨才能殆盡,提點她一二也是好的。

“要找與我咒術抗衡的家夥並非難事,你不是也認識一隻麼。嗎?”言化微微張開口,指尖點點自己的白牙。

“崩掉一顆牙的麒麟大人!”

言化笑而不語。

總算不用他獨自一人提供靈力供這條小鯉精吸食了,既然是尊者有令,霜幽那家夥也沒法拒絕陪他當一陣奶爸。

“可是……我不覺得麒麟大人會理睬我。”

嗬,還真有自知之明,“他一定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對吧。”

“但是啊,所謂神明也好,靈獸也好,都很害怕一種東西。隻要給他們看到這種東西,不管是人類還是妖物,他們都會犯賤地紆尊降貴伸出多管閑事的援手。”

“什麼?”

“誠意。”故弄玄虛地眨眨眼,言化瞥向床榻上的倪大野,“看你想救這人類的心有多誠,也許麒麟大人心情好,會被你這小妖的誠意感動。當然,陪在這人類床榻前端茶倒水,直到他看著你吐血身亡,就當還完情債,以後他轉他的世,你修你的行,互不拖欠,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果是我,大概會選後麵這種,方便快捷不麻煩。”

“那,我選前麵那種。”咬緊魚唇,年泡泡的視線沒有離開呼吸漸平順的倪大野,“能帶我去找麒麟大人嗎?我法力太弱,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裏。”

“我能多嘴地問一句為什麼嗎?為什麼選前麵那種?”對這神將轉世感情濃烈?不可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腦袋裏不可能還有男女之情的意識,從最開始,她就遺忘了那種東西。

“因為我感覺,我和天狐大人不太像同類。隻有兩種選擇的時候,我選跟你相反的比較適合我。”

“……”不是同類嘛?好歹曾經他們也是在九華山一起作惡多端的好搭檔呢。不過,好吧,他隻是單純想要一逞獸欲,不像她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天眷十年,繁華京都一掃縈繞已久邊疆戰事吃緊的陰霾,傳來邊疆戰局的捷報,霍亂已久的前丞相之子叛亂已逐漸被朝廷軍隊控製,丟失的大片城池也在陸續收回。大赦天下的告示張貼在各處城門樓下,團聚的人眾無不在討論此次戰局奇跡扭轉的原因。

聽說天子喜獲一本神兵陣法,按照兵譜布局排陣,自有天兵天將出現助陣,將那幫遊牧蠻人打得潰不成軍。

也有傳言,天子得到的根本不是一本兵譜,而是一個女人,她帶著神兵天降書嫁進皇宮,正是前不久剛被冊封的“梅貴妃”,如今中宮無後,梅貴妃地位形同皇後,此女天生自帶梅香,冷豔不可方物,如今寵冠後宮,又於社稷有功,皇後之位想來非她莫屬。

“沒想到,這梅貴妃倒是很得民心啊。朕該擇個吉日論功行賞才是,對吧。霜幽。”一杯玉盞被高舉越過頭頂,仿若邀天同飲一杯,錦袖一低,手執玉盞的錦緞公子將酒杯送到唇邊,一飲而下。

盤腿坐在對麵的霜幽哈欠連連,不時抬手掏掏耳朵,“給女人論功行賞,不就是給個名分麼。你到底在惆悵個啥?”要從他這頭靈獸看來,這個陛下不當亡國之君太可惜了,當斷不斷,兒女情長,除了一張魅惑女人的臉在後宮被人爭風吃醋飛撲摁倒外,實在看不出他有哪門子真龍天子的氣場,為啥天庭就非得派一堆麻煩的家夥下凡幫他。

連自己後宮都擺不平,當個球的皇帝,早點生個兒子禪位得了,也免得麻煩他們這些天庭跑腿隊。

“借酒消愁完了就回宮該幹嘛幹嘛吧。該升職的升職,該給錢的給錢,該當皇後的當皇後,得了。”

“該當皇後的當皇後?嗬。”玉盞公子冷澀地一笑,“你以為朕空著這麼大個位置是為何?”

“不就是留塊肥肉勾引你後宮的小野貓們麼?”

“…………”森森的目光瞪著霜幽。他以前這麼想,不代表他如今也是這般打算。

“好吧。”霜幽聳聳肩,“別告訴我,你心裏默默有個女人,你在給她留地方?”

“不行嗎麼?”

“嗬嗬。你覺得行嗎麼?”霜幽陰陽怪氣地訕笑,“你以為那位置是哪個女人屁股漂亮就能放上去的嗎麼?”

“她屁股不漂亮。”

“我管她屁股漂不漂亮,總之就是不行!”天子,皇後都乃天之受命,司鸞鳳者,孕氣而生,豈有皇帝喜歡誰就按上誰的道理。

“麒世子。讓你進東序府好好讀書,將來入朝為官幫襯朕,你不幹,管起朕後宮的閑事來,你倒是熱火朝天。不管你從哪裏撈出來這個梅貴妃,替朕解決了燃眉之急,朕都感謝你八輩祖宗,但是,唯獨皇後之位,朕不會給這個女人。”玉盞捏在手指掂量。

“哼哼。那你想給哪個女人?還是,壓根不想給女人?想給那個當言史官朱小吏,斷袖很囂張嗎麼?陛下?”

“她不是男子,官家女兒,屁股雖然不漂亮,但也夠圓潤了,坐朕的皇後位置哪有不合適?”

壓根不是屁股的問題好嘛?霜幽翻了個白眼,:“若當真如你願,立那朱小吏當皇後,那老李家宸景公子心有不甘,再生事端,你打算如何?”

“……”

“沒話說了?”霜幽捏起玉盞飲下一杯,“真中意那女人搶了占了放回後宮擺著便是,隻是別讓姓李的知道,爛攤子我收拾過一回,已經惡心透頂。別再來第二次。”

“嗬嗬,朕倒是忘了,麒世子尚未娶妻,不解這等相思之事。真的在你心上的女子,你不會滿足隻是搶了藏起來,你亦不會滿足隻是得到她的身體,你恨不得拱手予她你有的一切,隻求她心甘情願同你待在一起。”

“這麼聽起來,已經睡過了?還算沒丟老爺們的臉,我還以為你也是那種瞧見個中意的妞,就隻會手心冒汗,腦筋壞死,光看著她就好滿足,覺得她傻不拉幾的樣子都好可愛的孬種……”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那種孬種。”唇角輕輕扯動,再讓他繼續吐槽下去,這個皇帝他還真快沒臉當下去了呢,“辱罵君上的麒世子,你娘逼你成親了嗎?”

此言一出,霜幽如遭雷劈。

“啊啊,朕雖然有時候是孬了點,但是偏偏手裏的官小姐花名冊是無人能及的周全。”搖搖手中玉盞,他盈盈一笑,“明兒個讓小太監替睿王妃抄上一份,應該能替她解決不少煩憂吧。”

何止是替她解決煩憂,簡直是給他增加不少大麻煩!他家那個母妃大人……

“嗚嗚,我的命好苦,我的命怎麼這般苦啊!這般下去,我還有何顏麵出門,麵對街坊鄰居,還如何上街買菜,還如何繼續伺候王爺啊,嗚嗚!我對不起王爺,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腳步在自家王府門前階梯停住,聽見裏頭傳來的嗷嗷哭聲,霜幽知曉,每月一次,他的母妃大人又要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王妃,你起身吧,這般趴在地上,身子會受涼生病的。”

“且讓我死了才好啊,我死了王府裏就沒人替這幫老爺們打理了,麒兒才會知道找個媳婦暖炕頭有多重要啊!反正我這個當娘的已經徹底失格了,走出去也是被人笑話,還不如就這麼死在家裏頭好了!”

睿王妃,命屬水,水主財,第一眼他就知道她這輩子一身是福壽,但是,他家母妃大人顯然水滿而盈,多出來的部分全從眼睛裏噴湧出來。

深歎一息,霜幽懊惱地推開府門,果不其然,裏頭亂成一片,他的母妃大人手持一條白綾,正踮腳把白綾條往府門側的高樹上丟,眼見他進門,更加把戲碼加重,打著死結就要往裏頭神腦袋。

“我何時說過不成親了。”張口,他皺眉說道。

“你也沒說你何時成親啊。”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成親。”

“你每次都這般誑我,我這回是斷不能再信你了。總之,你今日不給我說出個具體的成親日子,我且就掛死在這兒!”

“……”再度深歎一口氣,霜幽撇頭問下自家府裏的下人,“今天誰又請王妃去喝喜酒了?”

“……”下人們嚇得一抖,統統不敢言語。

“說!”

他沉聲一嗬,把王妃身邊的小婢女嚇的得跪地就回道,“是……是隔壁街寧王府的三世子大婚,已,……本已經按照世子您的意思回了過去,可,、可是,昨日碰上王妃去進香,碰上寧王妃抱著剛出世的孫子去祈福,所,所以……”

“你聽聽,你瞅瞅,人家小世子比你小五歲,都已經當爹了!當爹了!比成親還進一步呢,你呢你呢你呢?”聽完自家小婢女的報告,睿王妃忍不住插話補刀。

“今天成親,孩子都抱在手裏了?”霜幽冷冷一哼。

“……人,、人家這叫雙喜臨門!”也叫,?先搞大了肚子,再……找補那麼一下子。奉子成婚這事有什麼光彩的?但是!有得找補總比沒得找補好!她到寧可自家兒子四處發情,到處留下點什麼小證據,最好抱著個軟軟的小嬰兒找上門來,讓他們家也雙喜臨門那麼一下子就太好了……

“那叫家門不幸。”

斷了自家娘親的浪漫幻想,霜幽勾起手指鬆了鬆領口,大步朝睿王妃走去,一把丟開娘親手裏的白綾條,睿王妃不依不撓想要奪回白綾條,他幹脆彎身橫抱起自家嬌小的娘親朝主廳走去。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要去自掛東南枝!”

“得了。要掛也別找個杏樹掛。不然街坊領居就不會再問你我有沒有成親,而是去問老爹頭上有沒有綠帽子了。”

“你!你你你!還不都怪你,為什麼要把咱王府院子裏的高樹都換成杏樹!”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免得她再拿白綾威脅他。

“嗚嗚嗚……麒兒,不然你就給娘親個痛快吧。”靠在自家兒子的肩頭,睿王妃抬起滿是眼淚珠子的眼睛,知道白綾條對付不了自家乖張的兒子,但是隻要她眼睛裏冒出水泡來,她家兒子定然不會漠視,“你眼裏是不是隻有那個言公子……”

“啪嘰”啪嘰!霜幽感覺自己腦門心被人狠戳了一刀。

“那言公子美得不可方物,笑中帶媚,柔雅大方,這世間要找個女兒家比他更加柔媚怕是沒有的,你是不是發現眼裏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你老實跟娘親講,娘親是過來人,娘親懂的。”

“……你懂個蛋。”

“龍陽斷袖什麼的,若是你當真……嗚嗚嗚嗚……”說不了兩句又低頭嗚咽了好一陣子,她才忍痛抬起頭來,“隻要……你給你爹爹留下根香煙,言公子……娘親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不許接受!”要他這輩子跟隻騷狐狸綁在一起斷袖?熏死他嘛?

“他每回來,你都要陪著他消失一陣。娘親知道,知道你怕娘親傷心,所以帶著他在娘親看不到的地方……”

“對——著——他——我——舉——不——起——來。”為了避免自家娘親接下來的話惡心他,他一字一句地硬聲咬出來。

瑞王妃鼓眼,:“當真?”

“不然我現在下去花樓逛一圈,帶女人回來讓您聽聽對我那方麵的事後感?”霜幽一邊說著一邊將母妃大人放在椅子上,順手還吩咐一旁伺候的婢女,倒一杯茶,預防她方才用水量過大,體內水量不足。

“那就更奇怪了呀!”睿王妃接過霜幽端來的茶盞,“你既不是喜歡男子,又沒有處男情節,那要你安安生生娶個女兒家回來生兒育女有什麼難的?”

咬牙,他深呼吸道:,“誰告訴您難了!我又沒說不成親。”

“你也沒說什麼時候成啊!”

“……”問題又繞回原點,這種場麵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耐性又放軟聲音,他再度重申,“我,沒有龍陽之好,喜歡女兒家,現下不成親,是因為沒碰著合適的。緣分還沒到,沒到,您懂嘛?”

“合適?那咋樣叫合適的?是不是沒有言公子漂亮溫柔媚豔的,都不叫合適的?”

“…………您是不把我和那隻騷狐狸湊成一對不罷休麼嗎?”

“恕我直言,麒世子這等還相信真愛的柔情男子,在下也無福消受。”一把雅致的幽幽男音從側門簾內飄出,扇柄撩起門簾,一張玉顏精雕的麵孔從簾幕後踱步而出,朝睿王妃作揖一躬身,抬起紫幽的眼眸瞥向臉色難看的霜幽,“麒世子別來無恙,沒想到你還未成親呢?”

真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霜幽低眸隱聲正吐著粗話,一隻白胖的肉爪不協調地搭在言化的衣擺上,肥嘟嘟的身影從紫黑錦緞後探出個腦袋來,粉團團的腦袋晃著亮堂的紅綢,嘴唇邊掛著個水泡,瞪大的眼睛朝他飛快地眨巴著——這不是那條“魚唇”的臭鹹魚麼嗎?

“你帶著她?你竟然帶著她?你帶著她來找我幹嘛?”這吸食尊者靈力的禍害妖物,為何會和這隻騷狐狸在一起?

可他的潛台詞睿王妃顯然無法理解,“麒兒,你莫要難過。娘親就知道你是嘴硬的。明明心裏就有言公子,娘親就是知道你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難受,所以剛剛不停在跟你做心理預防,沒想到,你還是那麼難受。”

“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真是越描越黑。

“麒兒,你別說了,娘親是過來人,娘親懂的!別吃醋說酸話了,既然言公子另有所愛,連女兒都有了,你也該好好找個適合自己的姑娘為你爹繼承香火……”

“娘!”你懂個蛋啊!別把他整個人生都龍陽掉好不好,“這條臭鹹魚才不是那隻騷狐狸的女兒。”

“你還不肯認清事實,哎哎……”

打斷睿王妃連連搖頭,言化插嘴咳嗽一聲:,“咳,睿王妃,她真不是在下女兒。且……這姑娘與我非情非故,是來找……你家兒子的。”

“什麼?!”異口同聲的兩道聲音從睿王妃和霜幽的口裏飛出來,一則喜來一則怒。

“管家管家快去請大夫來!要會診喜脈的啊!阿彌陀佛!總算,總算咱們家兒子也有姑娘找上門來要他負責任了!兒子!你幹得好啊!”

“……”

“沒懷孕?”睿王妃大失所望。

“……沒有。”言化瞥了一眼完全搞不懂眼前狀況和完全放棄掙紮的霜幽,嗬嗬一笑,代為答道。

“可這姑娘她又矮又胖又找不到腰的樣子是?”

“……許是,吃太多了吧?”

“……嗬嗬。吃飽好生養,好生養。嗬嗬嗬嗬嗬。”睿王妃隻得幹笑兩聲,打個圓場,“那姑娘找麒兒是為了……”

“找他借內丹。”年泡泡直截了當張口就說。

“噗!”剛飲進的一口茶盡數吐了出來,霜幽臉色大綠。

“內丹?”睿王妃不解地歪了歪頭,正當霜幽心覺不好的時刻突然眼放金光,雙手捧住年泡泡的肉爪兒緊緊抓住,“內丹!?”

“對啊。”年傻呆毫無芥蒂地點頭,拿出一手捂住下腹丹田處,“內丹。這裏的。”

一絲緋紅湧上睿王妃的臉頰,她捂嘴嘿嘿一笑,朝自家兒子飛去一眼,“內丹啊。現下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作興這麼說了啊?沒關係沒關係,內丹什麼的,我家兒子有的是,你盡管找他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