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對於大部分玨城人來說,二零一五年七月二十日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天。持續將近大約一周的滂沱大雨在今早太陽重新複活的時刻瞬間就返回了天空,街道上路麵還是濕漉漉的狀態,布滿了無數條長長短短的蚯蚓屍體,看起來怪是惡心,讓我十分後悔自己出來賣油條為什麼隻穿了雙人字拖,木板的鞋底無意間踩到,那泥土色粘稠的汁液濺到了我的腳麵上,突然的閃躲,連早餐都摔在了地上,看來今天是倒黴的一天,不適合出門。

我是田焰,顏值與才能集一身的玨城第一男神,顏值是用來寫推理小說的,才能是拿來抓捕罪犯的。可我還是不太喜歡使用才能這個技能,更喜歡顏值這個技能,顏值可以騙到姑娘,才能隻能騙到罪犯,給你兩個選擇,溫柔似水和凶神惡煞,你更愛哪一個,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男性同胞都會選擇前者,除非某些不知好歹的熱血漢子才會去麵對後者,比如趙煥,好好的畫家苗子不去培養,反而跑去當刑警,說好要一起稱霸文藝圈,他卻提前下了車,把我丟在了上麵,其實我原本要走小清新的,被他三番五次的拉去幫忙查案,文風突變,成了小輕腥。

油條髒了,豆漿撒了,算了,不撿了,隻能回家泡麵配咖啡了。我失落的彎下腰,拍了拍腿毛上掛著的白色液體,正準備向後轉打道回府,一輛疾馳的本田SUV 從我身前飛過,車門慣性打開,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對我猛烈拉扯,隻用了十幾秒的時間,我就被抓進了SUV 的後座上,這是遇上綁匪了,早該預料到的,我因為趙煥,害很多人都吃了牢飯,必定會有些懷恨在心的人對我進行打擊報複。

我掙紮著不敢睜眼,四肢在車裏來回亂揮舞說:“大哥們,你們打打就好,別殺人滅口啊,我還沒找到女朋友,我還沒讓爸媽抱上孫子,你們就發發善心,擾了我這個無辜的小市民吧,我告訴你們,誰才是你們要真的對付的,我有個朋友,他叫趙煥,是個刑警,我的所作所為都是他一手唆使的!”

“你小子原本這麼容易出賣我啊!”

“命都沒了,不出賣你出賣誰?”

說完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輛經過我身邊的SUV,是白色,而且車身還有警徽的車貼,更讓我進一步確認的是,剛才那個聲音我無比熟悉,熟悉的都想立馬睜眼開打死他。當然憑著這點信息我還是不太敢確定自己的處境是否安全,隻好摸著黑,雙手放在了身邊這個男人的腦袋上,經過反複摸了好幾遍,我才安心的睜開了眼說:“趙大頭,是你,是你!”

趙煥一把甩開了我油膩的雙手說:“把你的髒手拿開!”

“等等,你先別審問我,你們這是幹什麼?警察在大庭廣眾之下挾持公民,這叫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你還有理了!你說說看,你這幾天跑哪去了,電話打不通,去了你家好幾次,都快把門敲破了,都沒人來開門,你小子究竟去哪瀟灑了!”

“原來我家的門鏡向左一公分處的那個小凹陷是你敲的,你就說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吧,那防盜門我可是品牌的,我們談一談這個賠償方麵的問題。”

“門我賠,現在有比門更棘手的問題。”

“好,那門是一體的,不能修補,所以得換個新的,我記得裝修那會兒的價錢是兩萬八,現在估計降價了,我們是朋友,給你打個折,兩萬行不行。”

“你能不能先不提門,先跟我去警局,幫我看看案子。”

“什麼案子。”

“殺人案。”

“又是殺人案?玨城人民這是怎麼了?經濟衰敗沒工作,靠殺人消怨氣啊!”

02

玨城警局的辦公大樓一如既往的威嚴聳立,可惜剛剛粉刷過的牆體又被大雨衝成了個花臉,像我這種穿著大褲衩和運動T 恤的人是不允許走進大樓的,隻好乖乖的站在門外等待著趙煥簽到出來,天天光鮮亮麗的穿著白色襯衣和西裝褲,看起來像極了某家公司的高級白領,更可甚的是,他還刮了胡子,剪了清爽的短發,白暫的皮膚看起來挺像是宋鍾基。

警局的解剖室在後院,整齊的一排平房的第一二間,三四間是是用來存放大鹹魚的,裏麵室內溫度低的變態,但可以保證大鹹魚們活的瀟灑。跟著趙煥走進解剖室,鹹腥的氣味讓我不禁打了個噴嚏,法醫陳玨穿著白色大褂戴著藍色一次性口罩,從口袋中拿出了紙巾遞給了我說:“作家的身體就是不行,大夏天的也感冒。”

我抽出了一片紙巾,擦了擦鼻子說:“喂!明明是這裏的空氣質量太差,大量的化學藥物散發出來的氣體混雜在一起對人體才會有害吧,你看看你,天天戴著個口罩,不就是四周的空氣傷到你那漂亮的小臉蛋嗎?”

陳玨沒能如我願的摘下口罩,隻是白了我一眼說:“一定醫理都不懂的家夥,竟然還寫推理小說,傳出去會被讀者笑掉大牙吧。”

“陳玨,你聽我一句勸,我覺得你以後解剖大鹹魚就別帶口罩了,死者一旦看到你那靚麗的容顏,肯定會迷得活過來直接告訴你誰是凶手,剩的我天天被這個大腦袋抓來當義警,還不給勞務費。”

趙煥咳了幾聲說:“這裏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你們兩個在曖昧也不用在三具赤裸的大鹹魚麵前表現啊,陳玨,你趕快跟田焰說說目前的情況。”

陳玨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案件袋遞給了我指著身後的大鹹魚開始了演說。

“第一個死者,宋振國,男,五十二歲,唐佛地產開發公司的項目主任,大鹹魚於七月五日淩晨一點五十分在蘭草路旁的一顆梧桐樹下發現,死因是被利器多次捅刺致死,傷口大部分集中在死者的腰腹處,根據當日報案人的描述是在開車途中打開經過梧桐樹正好打開了近光燈才發現的大鹹魚,經過我的解剖和檢查,得出的死亡時間在當晚的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之間。“

“警方看過當晚蘭草路的監控錄像了嗎?有沒有查詢過死者當日的通話記錄?深夜被殺,穿著西裝,可以表明他當天下班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參加了活動或者飯局,查一下他的消費記錄,或許就能知道他當晚去了哪裏。”

“你先別著急,等我說完,第二個死者,姓名不詳,男,三十六歲,根據死者的衣服和鞋子均沾有水泥,可以確定為職業是某工地的民工,大鹹魚的發現時間是七月十三日早晨八點十分,地點是蘭草公園的公共廁所內,死因是窒息死亡,在死者的脖頸處發現了深陷的勒痕,死亡時間,初步認定為七月十二日深夜的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半。”

“謔!深夜殺人狂,這是個厲害的對手啊!”

“第三個死者,姓名不詳,男,四十五歲,某工地民工,大鹹魚的發現時間是昨晚淩晨兩點左右,是幾個在網吧打完遊戲去沃德小吃城吃夜宵的時候在小吃城內部的一個陰影角落裏發現的,昨晚下了雨,死者的鮮血混雜著積水衝到了路麵上,不然大鹹魚不會那麼早發現,死因是被利器所傷,傷口集中在腰腹部,跟第一個死者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

“死亡時間,七月二十日零點左右,是嗎?”

“重點是,我們在第二個死者和第三個死者的身體上發現了大量宋振國的指紋,盤查現場的時候也發現了作案使用的尼龍繩和匕首,這兩個作案工具也滿是宋振國的指紋,也就是第一個死者。”

“你們的意思是,兩位民工的死,宋振國有著很高的嫌疑,但是宋振國已經死了,是不可能在死後把他們殺死的。”

趙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怪談?”

“什麼怪談?”

“有個人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被殺了,他就會化為殺人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自己死亡的時候去殺死別人。”

我看著趙煥愣了幾秒,努力憋著氣不讓自己笑出來,但還是破功了,因為陳玨比我笑的的還快,我幾乎是開懷大笑,完全沒有考慮麵前那三具大鹹魚的感受,我捂著肚子邊笑邊說:“大頭啊!你要相信科學。”

趙煥推了我一把,想伸手打我卻又不能那麼做,無可奈何的他隻好搖搖頭說:“可目前這樁案子不是和我說的那麼怪談很像嗎?而且這三樁案件的相關監控錄像我都查過了,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兩個民工的大鹹魚給出的線索又那麼明顯,怎麼都覺得像是宋振國的鬼魂殺的。”

我看向陳玨問道:“媳婦兒,這個案子你是如何認為的呢?”

陳玨拿起剛剛擦拭過大鹹魚的酒精棉就朝我扔來,嚇得我連退幾步,她撅起眉毛一副警告我的樣子說道:“喊誰媳婦兒呢?你個水虱子!不過,趙大哥,我覺得像是凶手故意嫁禍給死者宋振國的。”

“陳玨,你叫他趙大哥,卻叫我水虱子?”

趙煥心急火燎的跺了跺腳說:“你們兩個就別互相嚷嚷了,田焰我請你來不是讓你來和陳玨唇槍舌戰的,二十天內出現了三個死者,再不鎖定嫌疑人,我的帽子就不保了!”

我撓了撓左臂上被蚊子咬得的痘痘說:“不就是個嫌疑人嗎?直接去抓他就好了。”

“抓誰?”

“你看啊,第一個死者死亡時間為七月五日,第二個死者死亡時間為七月十二日,第三個死者死亡時間為七月二十日,每隔一周左右的時間就會出現新的死者,凶手作案是有時間規律的,所以我們隻需要在七月二十六日去凶手下次作案的地點進行蹲守埋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