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病房詢問李治興的工作,並沒有多大的進展。
與案件相關的他隻認自己是蓄意報複傷害徐意安,其餘的,他一概都說和自己沒關係。
進行詢問的警察還想拿出證據繼續,卻因為到了時間,李治興剛剛蘇醒,還需要靜養,才能更好地配合後續的工作,隻能作罷,第二天再來。
沈凜在門外看著那個男人對自己不屑的笑,隻冷冷地望了一眼他,便轉身去警局找劉局。
“是不是還缺證據?”
此刻,望著站在自己桌前,這個高大冷硬的男人,劉局恍惚間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瘦高的少年,那時他還隻是刑警大隊的隊長。
分明是同一個人,說的話也是同樣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那時的阿凜是為了湊齊,可以盡可能減輕自己大伯牢獄之苦的證據。
而此刻的沈凜,是為了那個傷害了徐意安又和毒窩混雜在一起,間接傷害了無數人的李治興,找到足以讓他飽受牢獄之災的證據。
目的不同,但他的決心卻一次比一次更深。
“那包白粉的來路不明,”劉局頓了頓,接著說,“沒有渠道,沒有任何記錄,那包東西像是平白無故出現的一樣。”
“證據鏈還是不夠完整,即使我們的清白足以證明,但這個案子一天結不了,他就一天也不能判刑入獄。”沈凜凝眸望著他。
“是的。”
空氣沉默半晌後,劉局緩緩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被沈凜搶先。
“阿奇不是通過一個客人聯係到的李治興?”
劉局緩緩點頭,頷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查過了,是之前和老久一起被抓手下的親哥,探監的時候,拜托他幫忙從老家後院的樹下挖出來送過去給李治興的。”
知道他要問什麼,劉局微抬眉毛,接著說,“這人我們已經抓了,老家院子我們也搜過了,除了那包白粉,任何跟毒有關的都沒有,他自己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給自己弟弟報仇。”
至於原因是什麼,沈凜清楚,大概是因為自己設局將老久一眾人全端了的緣故,而這個人隻是連帶的其中之一。
至親家人失去理智的報複,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合理,但合情,可這次顯然沒那麼簡單。
“但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也隻是中間轉手的人。”沈凜接上他的話。
“是,他以為李治興就是你酒吧裏的人,陷害了你,管你能不能進去,隻要能毀了你生意就行。”
“多轉手一次,其實沒太大必要,這麼周折一番,就是為了耗費警力,拖延調查的時間。”沈凜沉聲道,“而他自己不知道,被人當槍使了。”
“那目的呢?阿凜,你要明白,隻要是人走過的地方,都有痕跡,早晚都能查到的。”
劉局說完也微歎了口氣,手下的人一直在查,大家都知道這是時間問題,可也都知道,時間越久,痕跡越淺,留給他們的希望,就愈發渺茫。
“為了延緩我出來的時間,方便李治興他下手萬無一失。”
“徐意安?!”劉局忽然瞪大眼,有點不可思議。
做這麼多,隻是因為這樣,隻為了去傷害一個女人。
不,或許他做這麼多,不是想傷害,而是徹底讓徐意安離開這個世界。
這到底……是有多喪心病狂?
“李治興是有前科的吧?”沈凜忽然開口。
他和劉局對視片刻,拽開椅子坐下,而後沉吟不語。
桌子對麵的劉局思索一會兒,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片刻後,手機再次響起,他猛地抬起頭,對上沈凜的眼睛,緩緩說:
“最近一次,結夥打架鬥毆,刑拘半個月,大年初二,剛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