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攻城(1 / 3)

對於政治事件的猜測,林若拙再不靠譜也比他強點,袁清波不再堅持。戲院那邊雖停演,他卻是個名角,不好失蹤太久,說了些話便回去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街外突然嘈雜起來,打架聲、怒罵聲,軍靴踩到地麵特有的森森聲,一波接一波的響起。

天快黑的時候送柴禾的劉三兒挑著大捆擔子來敲門,對銀鉤道:“秦姑娘,我這給您多送些,後頭幾天怕是難來了。”

銀鉤忙問:“您可是有事兒要忙?”

“哪兒呀!”劉三兒站在門口瞅瞅左右,壓低了聲音:“出大事了!我兄弟在西城門邊的家鋪子打雜,剛跑回來說的。今兒下午不是從那邊殺出去一隊人麼,那後頭也是跟著軍隊去追的。晚飯前那隊人馬回來了,我兄弟眼尖,看見裏頭有幾人抱著個小包裹,因沒裹好,風一吹,被我兄弟瞅了一眼。媽呀!你道是什麼?是咽了氣的孩子!造孽哦!八寶嵌金鑲青玉的鹿皮靴,四十兩一雙呢,那得是多富貴的人家才穿的起。可不得了!這麼富貴的人家,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夭了,還是從城外回來的……我看呀,這天,八成要變了。”

勞動人民有勞動人民的生活經驗,這些身處社會底層的人,有自己規避風險的智慧。

銀鉤不住的道謝:“……謝您了,這回天黑了也來不及,我明兒就去多采買糧食……是,還有水,一準兒把缸都滿上。謝您了啊!”

等劉三兒走了,她再三仔細的鎖好大門,忙忙回屋告訴林若拙這個消息。

主仆三人猜半天也猜不出是誰家的孩子。八寶嵌金鑲青玉鹿皮靴,是京中流行的款式。小至十一二歲男孩,大到四十來歲大叔,都有可能穿著。當然,不同等級的人家於裝飾細節處會有不同,但劉三兒的兄弟顯然不會分辨。

“多半是動手那一方人家的。”林若拙分析,“咱們府是因為七爺不在,大部分侍衛都跟了去。別家就不一定了。按製所定,有足夠的人手,拚死一搏,逃出個把主子也是可能的。既然衝出城,就不是動手一方,那幾個孩子,若是他們的,追出去的人馬沒必要帶屍首回來。我估摸不定是挾持了誰家的做人質。”

畫船道:“別管是誰家的,人可沒救回來呢。劉三兒不是說了,帶回來得是屍身。”

林若拙做出結論:“所以,明天京城會更加亂。”

豈止是明天,異動當天夜裏就開始了。

夜深人靜,一旦有什麼響動聽得格外清晰。兵刃相交、廝殺叫喊。這回的戰場擺在了外城,外城百姓家家戶戶緊閉大門,夜不安枕,驚恐的聆聽著院牆外的動靜。

第二天上午,袁清波沒有來。銀鉤悄悄架了梯子爬在牆頭往外頭看,巷子裏靜悄悄。安靜的令人心悸。

三人胡亂吃了早飯,就聽有人敲門。齊齊心驚。

林若拙站在門側,拎了大木棍,銀鉤輕聲問:“是誰?”

外頭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秦姐姐,我是袁師傅身邊的小路兒。師父不得出來,讓我給你們捎個話。”

林若拙聞言,走到牆頭,順著竹梯子爬了兩步往外探頭一看,果然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身邊無有他人。

銀鉤在那邊問:“你是什麼?”

小路兒莫名:“我是小路兒啊,不是說了……啊,對了。”他這才想起師父怪異的囑托,清清嗓子:“我是一條小青蟲,小青蟲。”

銀鉤這才開了門。小路兒進來,一見剛下了梯子的林若拙就呆了呆。心道原來師父在這兒金屋藏嬌來著,這位姑娘生的可真好看。比戲班子裏所有姐姐都好看。

銀鉤拉了他一把,合上門:“發什麼呆呢!”

小路兒回過神,心裏存了想念,對兩人格外客氣:“姐姐好,師父讓我來傳話。外頭出大事了,禁衛軍和禦林軍爭城門守衛打了起來,昨兒晚上就鬧的這個。”

林若拙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禦林軍打得過禁衛軍?開什麼玩笑?”

禦林軍名頭好聽,裝備簇新,內裏卻是不堪一擊。多數是富貴人家孩子進去鍍金,戰鬥力可稱渣渣,平時擺擺花架子還成。君不見那衣擺下的大腿肉跑起來都能晃蕩,就這幫人還能跟禁衛軍比武力?開國際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