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汗生於1978年,作為一個後七十年代的年輕作家,他兼備天才的想象力和幹淨的文字。他的文字在自然幹淨的平白敘述中,卻可以自然地被包裹上了一種冷靜而詭異的氣氛。寫作範圍廣泛包括黑色幽默、鬼故事、民間傳說類,但都帶有冷靜、冷酷或神秘的氣質。
小汗在寫出《醫生杜明》之前幾乎是一個無語的人。他從小就不愛與人說話,因為不習慣說話,小時候被老師叫起來念一段語文課本的時候都會念到結巴。極端的孤獨,極端的被動,極端的單純,這些所有極端的個性使得他並不具備在這社會上生存下去的能力。而他看似變態的冷酷與內裏合法而必然的真實——他像動物一般的真實,像動物一般有最基本的同時也可以被滿足的需求,像動物一般地並不貪婪,使得他的文字和才華顯示出異常的魅力。而他除了寫作在這社會上可能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多幹。
小汗單純守信,所有與柔軟的情感無關的好品質他都具備。但他不需要朋友。我與他說,人與人是互動的,結果往往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出於對你的了解與喜愛,有人會主動幫你,但沒有人會永遠主動下去,別人也會累的。麵對這樣的話,小汗隻會說:“我沒有叫他們主動。”
小汗的才華是一種十分獨特的才華,是在行動與生活之外屬於敘述的才華。事實上,小汗實際以他的生命為代價在履行這種才華,而我們呢,我們也許可以以拯救他的生命為目的去買他的書——去欣賞娛樂他的才華。這樣小汗就又實現了他的目的,絕不主動,但絕對互惠,絕不向他人索取什麼,但也絕不虧欠他人什麼,在合適的點上,讓我們找到最真實的互相滿足需要的平衡之處。
小汗的寫作沒有受過什麼科班訓練,理科出身的他隻是很愛好文學和思考而已。
也許和學醫有關,從入學開始小汗就開始接觸病變、屍體還有死亡,於是對小說裏有關疾病與死亡的字眼變得異常敏感。小汗說:“拋開真實性或者其他不說,古龍小說裏死亡讓人感覺很幹淨,即使一片血光。而日本小說裏的死亡僅僅用幹淨來形容已經不夠了,甚至可以稱得上唯美。小說裏總會出現諸如“柵花樹下敞開胸膛的少年屍體”一樣的描寫,多少都有些“戀死”情結。而且比起推動小說高潮的死亡來說,我更喜歡那些似乎與情節無關緊要的死亡。若有若無,卻將整個小說渲染無比憂傷。我的小說可以說受日本小說的影響很深。”
談談你的個人經曆和生活狀態吧。
汗:我算不上一個複雜的人,生活也趨於平淡。七十年代末生於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爸爸是工程師,媽媽是教師。從小受家庭熏陶,安靜不善運動。喜歡一個人獨處,最大的娛樂就是看書。從小到大一路平穩,很少大起大落。學習時好時壞,但心態始終平和,中考時差五分沒進入重點高中而進了普通高中,高考時差五分沒有進入理科院校而被轉到了醫學院。1999年醫學院畢業以後在醫院工作一年,2001年辭職到北京。先後換過幾個工作,工作範圍從最初的銷售、文員到網編、網絡策劃。2003年十月離開北京到上海,2004年十月去法國遊學。
雖然自認為是一個不喜變動的人,卻偏偏不停地改變自己的環境。可能骨子裏還是喜歡流浪的人。
你是不是一個特別喜歡回憶和沉思默想的人?
汗:對,我是一個很喜歡回憶的人,看我的小說夠細心的人都會發現,其實每個故事都是在回憶中進行的。三部杜明,包括其它的作品。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寫未來的事情,好像很難把握。我習慣平靜陳述回憶,盡管我的回憶也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