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時他思想大變,對於儒教頗不滿意,心想與其宗法孔子,不如宗法自己,因改名為宗吾。他常說:“這宗吾二字,是我思想獨立的旗幟。”以後名宗吾,字行,而世階的名字,就幾乎無人知道了。
——張默生《宗吾家世》
還記得中學曆史書中那個被大書特書的宦官蔡倫嗎?他發明了造紙術,對人類文明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美國人麥克·哈特在《影響人類曆史進程的100名人排行榜》中,將蔡倫排在第七位。就連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都特別展示了蔡倫發明的造紙術。我們想象中,蔡倫應該是一個多麼英明睿智神武的人啊!可事實呢,並非如此,蔡倫也是個厚黑學的專家,而且屬於那種為了個人利益不擇手段型。其實仔細想想也可以明白,一個宦官,能做出這麼一件大事來,不精通厚黑的手段怎麼行呢?
蔡倫約東漢永平四年(公元61年)生,漢章帝劉旭即位後,常到各郡縣挑選幼童入宮。永樂十八年蔡倫被選入洛陽宮內為太監,當時他約15歲。他讀書識字,成績優異,於建初元年任小黃門,小黃門應該是當時宦官中職務比較低微的一級。此後,又升作黃門侍郎,掌管宮內外公事傳達及引導諸王朝見、安排就座等事。
這時,蔡倫就已經開始展示其厚黑才能了,他借種種機會巴結上了正宮竇太後,阿諛諂媚,無所不為。竇皇後無子,非常嫉妒宋貴人有太子庇佑,就暗中指使蔡倫誣陷宋貴人“挾邪媚道”,通令她自殺,而宋貴人所生太子劉慶亦被貶為清河王。後來,竇後又指使人投“飛書”(匿名信)誣陷章帝妃梁貴人,強奪其子劉肇為養子並立為太子。章帝於公元88年卒,10歲的劉肇登基,為和帝,由竇太後聽政。蔡倫因其種種功勞,被提拔為中常侍,隨侍幼帝左右,參與國家機密大事,秩俸二千石,地位與九卿等同。這大概也是中國曆史上宦官幹預國政的開始吧。
永平九年,竇太後卒,和帝親政。永元十四年,和帝立鄧綏為皇後。蔡倫此人還真是個皇後愛好者,他看鄧皇後是棵大樹,就隨即投靠。他得知鄧皇後喜歡舞文弄墨,就投其所好,甘心屈尊兼任尚方令,主管宮內禦用器物和宮廷禦用手工作坊。在此期間,他總結西漢以來造紙經驗,改進造紙工藝,利用樹皮、碎布(麻布)、麻頭、漁網等原料精製出優質紙張,於元興元年奏報朝廷,受到和帝稱讚,造紙術也因此而得到推廣。由他監製的紙被稱為“蔡侯紙”。看見沒有,偉大的造紙術實際上竟是太監向皇後獻媚的副產品。
後來,和帝卒,鄧後所生百日嬰兒即位,不到兩年又卒。鄧後再立13歲皇侄劉祜嗣位,為安帝。劉祜是清河王劉慶之子,這劉慶就是當初蔡倫誣陷的宋貴人的兒子。但由於安帝即位初期仍由鄧太後把持朝政,蔡倫看似沒有什麼危險,繼續受到重用,更被封為“龍亭侯”,從此進入貴族行列。後來,憑借對鄧皇後的百般討好,蔡倫又被提升為長樂太仆,相當於大千秋,成為鄧太後的首席近侍官,受到滿朝文武的奉承。
但是,該來的終究會來,正當他的權位處於頂峰之際,建光元年,鄧太後卒,安帝親政。蔡倫因為當初受竇後指使參與迫害安帝皇祖母宋貴人致死、剝奪皇父劉慶的皇位繼承權而被審訊查辦。蔡倫自知死罪難免,於是自盡而亡。
蔡倫一生在內廷為官,先後侍奉四個幼帝,投靠兩個皇後,時時以升官得寵為目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乃至節節上升,身居列侯,位尊九卿。但劣跡斑斑,終得報應,最終慘死,也在情理之中。
曆史有很多並非我們想象的樣子,當我們想到偉大的造紙術時,又怎能將它與巴結權貴聯係起來。但真相如此,曆史告訴我們,厚黑者大有人在,人人時時處處都為自己著想,才是曆史的法則,爾虞我詐的處處權謀才是曆史的真相。當然,李宗吾的厚黑學並非提倡你如蔡倫那樣厚黑,但權謀之術是不可缺少的,它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持有著它,做什麼事,還要看你為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