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卻猛地站起身,慌忙取下耳機,說:“哎呀,不好,我該走了,上班時間快到了!小玉,我走了,走了……”說著,放下耳機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林曉玉很無趣地搖了搖頭……

夕陽照在高高的廠房上》照在高大的玻璃窗上,映出一片金燦燦的餘輝……

車間裏響著一片機床的轟雞聲。上前夜班的工人們又開始了緊張的勞作。班永順站在一台磨床前,正在操作磨床磨一個機件的外圓,突然聽見有人叫他……

他扭頭一看,隻見有個工人正在車間門外跟他擺手,這人一邊擺手一邊說:“老班,班師傅,徐廠長找你呢,快去吧。”

機床轟轟響著,老班沒有聽清,他兩手捂著耳朵可:“啥事兒?”

旁邊開車床的梁全山給他傳話說:“好事,副廠長叫你呢!”班永順關了機器電源,用棉紗擦了擦手,喜滋滋地去了……一個工人見老班走了,趕忙對梁全山說:“老班這家夥,跟廠長拉上關係了!”

梁全山一邊忙著,一邊隨口應道:“這麼多年了,他也該分上房了。”

那人說回來叫他請客!

傍晚,在廠職工食堂裏,工人們正在三五成群的趴在餐廳的飯桌上吃工作餐。廠裏新近規定,上夜班的工人可以吃一頓工作餐。食堂裏一時很熱鬧,有的在吃,有的吃過了在洗碗……

周世中,白占元,梁全山,小田,和老班他們圍在一個桌上吃飯。他們邊吃邊聊,隻有老班低著頭一聲不吭。

梁全山吃完了碗裏的飯,敲了敲碗說:“今天是怎麼了?有人有了喜事,咋連個屁也不放呢?是不打算請客了?”

於是,小田也起哄說:“對對,班師傅請客。房到手了,還不請客?”

另一個工人說:“請客!下了班就去,就這幾個人了,撮一頓!”這麼一說,誰也沒想到,老班抬起頭,竟然滿臉是淚,他哭了!一看他這樣,眾人都有些尷尬。梁全山說老班,不就是一頓飯嗎?不請算了,值得這樣?算了,算了!”

周世中看他臉色不對,忙問:“老班,到底怎麼了?”

班永順擦了擦臉上的淚,說不是我不想請客,那房子的事,……”

梁全山說,不會吧?今兒個,徐廠長不還找你嗎?”

班永順說就是他告訴我的,那套房子讓趙廠長占了。”小田一拍桌子,說:“真是太不像話了!”

梁全山搖搖頭說:“地方上這事兒,嗨!定金都交過了……”

周世中說:“到底是咋回事,你說清楚。”

班永順說,徐副廠長今天把我叫去,說房子讓廠長給占了。但是,名義上說是給市裏一個什麼人的,把房子換到了市裏。他說,其實是廠長的一個情人占了。繞這麼一個大彎,是為了遮人耳目,其實是讓廠長的情人住。他還說,廠長是金、金屋啥…

小田馬上說:“金屋藏嬌白占元疑疑惑惑地說不會吧?”

一個工人馬上說:“怎麼不會?現在是誰變蠍子誰蜇人】”

周世中問:“那,徐廠長最後怎麼說?”

班永順苦著臉說:“徐廠長說,這事,他也無能為力。人家是一把手。還說,要麼,把定金還退給我,要麼,他讓我去市裏告他……”

梁全山說這事,也沒個真憑實據,怎麼告?就是告也告不響啊。除非有真憑實據……”

班永順說:“徐廠長說,這種事隻有上頭來查,上頭隻要來人查,一査一個準。他還說,廠長的情人已經來了,這會兒就在那套房裏住著,一抓一個準……”

那個工人來勁了,說老班,上!找些工哥們,捉個狗日的!讓他光著屁股亮亮相!到時上頭一查,房子自然就歸你了。”

梁全山也激動起來,說這事行是行,必須計劃周密,不能跑風。我當過偵察兵,這事我有經驗。弄不好還壞事呢!有地址沒有?”班永順看了看周圍,小聲說,徐廠長給了我一張紙條,說是小田忽然說:“哎,我聽說趙廠長跟徐廠長有矛盾……”

周世中看了看白占元,說,老班,這事你先別急。該上班了,等下了班。咱好好合計合計再說。”

眾人都站起來了。這時,梁全山伸出一個指頭,小聲說:“保密,保密。這事暫時保密。”

上午,梁全山,小田和老班三個人在--棟公寓樓的拐角處蹲著。按梁全山的說法,他們是“偵察”來了。他們已“偵察”過一次了,這是第二次“偵察”。他們三人中,最熱心最激動的是梁全山,他一直盯著那棟樓。小田是有些好奇,也有些憤憤不平。隻有老班一個人苦喪著臉,他說不出心裏究竟是什麼滋味……

這時,公寓樓上走下來一位氣質高雅、儀態大方的女人。這女人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人長得高挑挑的,看上去很漂亮……

蹲在拐角的老轉第一個發現“目標他激動地回頭說‘出來了,出來了……”

接著,他又報告說就是她,就是她!”

老班伸頭看了看,又嚇得縮了回去。慌慌地說:“咋辦?咋辦?

……”

梁全山指揮說:“跟上去,跟上去嘛。看她上哪兒……”

老班連聲說:“這,這,這……”

梁全山發火了老班,這可是為你呀!到關鍵時刻了,你。算了,算了,我去吧。你也沒有經驗……”說著,急急地從拐角處推出一輛車子,說你倆回去報告,我跟著她,看她上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