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秋菊望著有些憤怒的姚秀芝,忙又解釋,“這個姑娘也抱屈不了,前幾房都有癆病,用不了幾年,都得去豐都鬼城,她就成了雜貨店的內掌櫃了。”這鄉鎮上還有象她這樣的女紅軍嗎?”有!”秋菊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了句”我該去參加婚禮了,“轉身走了。”姚秀芝十分憤怒!秋菊在她的心目中,猝然變成了一個”

惡魔,真想一槍把她幹掉了。但是,當她稍許冷靜下來以後,又覺得秋菊怪可憐的,同財嫁給了兩個藏民,一個也沒留在身邊。怎麼辦呢?她也要適應環境求生存啊!當她再想到失落在這些地方的女紅軍的命運,或許秋菊的做法真是行善積德呢!尤其當她想到秋菊說的這句話:“你要落到那夥吃糧人的手裏啊,當夜就不止是兩個丈夫嘍”秋菊又從惡魔轉化成了人。

劈啪作響的鞭炮,就象是一顆顆射向姚秀芝心中的子彈。她同情這位紅軍姐妹的不幸遭遇,她想救她出苦海,重回紅軍的隊伍,她決定去婚禮現場看看。”孫老板的宅子是座考究的四合院,北房是明三暗五的起脊瓦房,屋門右邊的牆上是天地堂,下邊擺著供果豐盛、香煙繚繞的八仙桌,桌前鋪著一塊猩紅色的地毯,是為新郎、新娘拜天地用的。吹鼓手們站在庭院左邊的那棵大樹下邊,使勁地吹著喜慶的音樂。”

姚秀芝拄著拐杖,跛著右腳趕到孫家大院,正是婚禮的最高潮拜天地時候,她踮著腳尖,伸長脖子,透過眾頭攢動的縫隙,“一眼看見了頭插絹花、笑容可掬的秋菊火姐挽著新娘向天地堂前走去。遺憾的是那紅絲綢的蓋頭罩住了新娘的模樣,看不見她的長相。但新娘那嫻娜窈窕的身材,輕盈的步履,又覺得是那樣的熟悉,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天地拜過以後,姚秀芝把視線投向了那個老氣橫秋、活象是一十大煙鬼似的新郎,隻見他舉著係有紅綢的秤杆,“

猛地挑開了新娘頭上的麵紗。就在這一刹那,姚秀芝驚得失口出聲:“啊?她怎麼會是十歲紅”姚秀芝驚呆了,她不相信自已的眼睛,急忙用衣袖管擦了”擦雙眼,再定睛一看,依然是十歲紅。就在這時,十歲紅偶爾扭過頭來,恰好撞上了姚秀芝的目光,驚得愕然一怔。姚秀芝清楚地看見了十歲紅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為了不引來殺身的橫禍,匆忙轉過身去,留給十歲紅的隻是一位藏族婦女的背影。她慌亂的心激烈地跳動著,疑慮不安地自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十歲紅真的沒有死?她又是怎樣來到這裏的她就是十歲紅,真的沒有死,提起她到此做新娘的事,還要簡單地交待幾筆。”

那天,十歲紅唱著《盼紅軍》的歌聲,隻身為紅軍探尋雪路,遇到不算大”的雪崩之後,便失去了知覺。她又醒來了,可已躺在一位藏族老人的家裏,原來是這位放牧犛牛的藏族老人救了她,並在他精心地護理下,又從死神那裏回到了人間。

這位藏族牧民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孤苦老人,他希望十歲紅安於在這裏生活,做他的幹女兒,將來這份家產交由她承繼。可是十歲紅的心早就飛走了,為了能早日追上紅軍,便撒謊說她的家在雪山那邊,希望老人家早一天把她送回家。可這位藏族老人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他望著急得不吃不喝,天天飲泣的十歲紅,悲哀地說:“咱們沒有緣分!等做買賣的漢人來了以後,我托他們把你送回家去。

後來,十歲紅與藏族老人一路輾轉失散,最後碰上了秋菊。當地孫老板看上了十歲紅的美色,強逼成親,十歲紅寧死不從被孫老板毒打後關在柴房,派人看守。秋菊於心不忍,暗示十歲紅隻有假意答應成親,才有可能尋機逃走。幾夭後,十歲紅想好了出逃計劃,答應成親,這才有了今天的場麵。

姚秀芝不知道詳細的內幕,隻是從目身和十歲紅的安全著想,她連頭也沒回一下,困惑不解地離開了孫家的大院,一拐一拐地走回了秋菊的住處。”天過午時了,姚秀芝依然坐在床邊苦思冥想,但就是想不出個結果。隨著上樓梯的響聲,秋菊有些勞累地走進屋來,她把手中編得精巧的藤籃往條桌上一蹲,順手揭開了籃蓋,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她笑著說:“來!一塊換換口味,吃頓香噴噴的白米飯吧。”姚秀芝雖說到了饞涎欲滴的地步,可她還是不想立刻就吃飯。她仔細看了看秋菊那頗有些醉意的雙眼,知道這位大媒人喝了不少酒。明知故問地:“大姐!誰給你這麼多的白米飯啊?還不是新郎官送我的謝禮!”

秋菊說明此地吃肉喝奶是家常便飯,一般人家,隻有逢年過節才舍得吃頓大米飯。接著,她盛了一大碗米飯放在桌上,關切地說,“你才來”口胃降不住肉奶,還是吃米飯的好。”姚秀芝一拐一拐地走到條桌前,雙手捧起飯碗,一股誘人的清香撲鼻而。她再次抑製住了食欲,很是策略地笑著問:“秋菊大姐,按照我們的規矩,參加紅軍的都是親姐妹。大姐,你能幫我傳句話嗎?”行!你就說吧。”秋菊遲疑了一下,答應了。“告訴這位新娘子,就說一位叫秀芝的大姐住在你家,很想見她一麵。”放心吧,準把這句話傳到。”秋菊”看姚秀芝手中的飯碗,“快吃吧,不然這熱騰騰的白米飯就涼了。

太陽好不容易才掉到西山的背後,夜幕還沒有完全垂下來,就刮起了不小的夜風。姚秀芝守著一盞孤燈,聽著隱隱傳來的猜拳行令的叫喊聲,焦急地盼著十歲紅的到來。她想起了在喇嘛廟中巧救十歲紅的往事,想起了十歲紅取出貼身的觀音菩薩像,雙手披在彤兒的身上,唱著《盼紅軍》的歌聲為紅軍探路的情景,她暗自堅定地說:“不!十歲紅絕不是甘心沉淪的女子。

夜深了。秋菊喝得大醉,趔趄著上床睡了,不時地說著夢話。姚秀芝隻有一個想法:隻要十歲紅不甘心沉淪,就要把她從火坑中救出,重新回到紅軍隊伍中去!她盼著這漫漫的長夜快些結束,等著十歲紅前來看她,共同商定歸隊的辦法。”突然,樓下傳來了馬的叫聲,姚秀芝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倏地站起身來,本能地抄起了一把劈刀,做好了自衛的準備。正當她轉身欲喊秋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叫門聲:“姚老師”快開門。

“啊是十歲紅到了,姚秀芝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她忘記了傷腳的疼痛,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門前,雙手顫抖地打開了門扇,不容分說,伸展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十歲紅,萬分激動地問:“你來了?”我你一塊逃跑怎麼個逃法?”

“你就聽我的吧!”姚秀芝回身看了看昏然睡的秋菊,便轉身關死屋門,隨著十歲紅快步走下樓梯,來到一匹駿馬的身旁。在十歲紅的攙扶下,姚秀芝爬上了馬背,她轉身一看,隻見十歲紅輕巧的身體縱身一躍,坐在了她身後的馬背上。

十歲紅左手摟著姚秀芝的腰肢,右手猛擊了馬的臀部一拳,駿馬便衝進了沉沉的夜摹中。

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風,刮得天搖地動,大地上,隻有一匹勇敢的駿馬耿著十歲紅和姚秀芝,象是飛離弓弦的羽箭,迎著狂風急馳。很快,駿馬終於逃離了平川,安全地進了山林。十歲紅收住馬韁,滾鞍下馬,高興地說:

姚老師,放心吧,聽這裏的百姓說,隻要逃進這山林,就是派十“萬大兵也搜不到。”姚秀芝喘了口氣,說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十歲紅講完雪山脫險、遇到秋菊、孫老板逼婚以後,又簡單地敘述了她如何出逃的經過。白天拜完天地,十歲紅在偶然回眸中看見了姚秀芝,遺憾的是姚秀芝又飛快地轉過身去,變成了一位中年的藏族婦女,走路還一跛一踩的,她不禁自問自答:“會是姚老師嗎?不準是我看花眼了,她怎麼會到這兒來呢?”參加婚禮的客人,一個個變成了醉鬼,洞房中隻剩下十歲紅和新郎、媒人了,令她驚喜的是,秋菊親口告訴她:姚秀芝住在她的家,而且很想見到她。當時她又喜又驚,喜的是姚秀芝果真在這個村鎮中,她可找到了親人;驚的是姚秀芝怎麼會來到這裏?其中有沒有其它的文章?她很快就排除了後者的紛擾,心裏就剩下了一個念頭:快些見到姚老師!

大媒人秋菊離去之後,十歲紅借口去廁所,悄悄地溜到了馬溉裏,挑了一匹善於穿行山林的藏馬,鐸輕地打開到門,飛身躍上駿馬,實現了自己出走的計劃。”風漸漸地收了,東方現出了魚肚白。十歲紅牽著馬走到”根橫倒在地上的枯樹前,衝著騎在馬背上的姚秀芝一招手》笑著說:

“姚老師!下來吃早飯吧。”姚秀芝騎在馬背上穿林海,過山梁,直顛了半夜,肚子早就空了。她急忙溜下馬背,雙腳一觸地,疼得“哎喲”了一聲,順勢坐在了地上。十歲紅聞聲趕過來,攙扶起姚秀芝,關切地問:“怎麼啦?”

“咳!腳摔傷了。”十歲紅學的是刀馬旦,還有一些醫治摔傷”的技術,她跪在地上,小心地脫下姚秀芝右腳上的鞋,打量了一下那紅腫的腳脖子,用雙手這捏捏,那掐掐,然後仰起頭,笑著說:“不要緊,是淤了血,沒有傷著筋骨,我每天給你按摩三次,十天後保好。”

姚秀芝將信將疑地笑了。她說:“先不急按摩,民以食為天嘛,還是去找些野果子來充饑吧!”十歲紅不以為然地播了搖頭繼續為姚秀芝按摩。過了一會兒,她停止了按摩,扶起姚秀芝,活動了一下四肢。待姚秀芝穿好鞋,她從肩上取下一個紅包獄,放在姚秀芝平整端”坐的雙腿上,神秘地笑著說,

“姚老師,打開吧。”

“這裏邊包的是什麼?”

“早飯!”

姚秀芝驚奇地解開了包袱,一看,原來是一盒點心。她抬起頭,望著微笑的十歲紅,風趣地說:“你這個新娘子,怎麼把和新郎吃的點心都偷出了?”十歲紅羞得麵頰象塊紅布,慌忙低下了頭,很不好意思地說,“快吃吧!再也別提這些事了。”姚秀芝知道少女最忌諱這些事,更何況她真的和一個老頭子拜過天地呢”她隨手拿起一塊點心,說:

“放心,我給你保守秘密。”十歲紅害羞地點了點頭,也拿起一塊點心,一邊吃,一邊詢問姚秀芝是怎樣來到這兒的。對此,姚秀芝早就編好了一套謊話,傷心地說:“我的腳摔傷了,掉了隊,一個人在這大森林中找隊伍,遇上了秋菊這個好心的媒人,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十歲紅聽後長歎了一聲,那沒出口的潛台詞自然是”天意”稍頃,她又問:“苦妹子大姐生了嗎?

“生了,可她母子都死在了草地上。”

“老馬同誌呢?為了救彤兒,也餓死在草地上了。”

十歲紅難過萬分,剛剛分別幾個月,這樣好的戰友都離

開了人世間,她怎能不傷心呢?她把手中的點心放回盒裏,慢慢地跪在”落滿枯枝爛葉的地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似在默默地為亡友祈禱。片刻,她睜開眼睛,用衣袖管輕輕擦去悲哀的淚水,才又站起身來,悲痛地問:“霍大姐和彤兒都好吧?”

姚秀芝最怕問起她們,一是怕勾起她思念女兒和戰友的情絲,再是沒有辦法向十歲紅說清楚紅軍分家,霍大姐和彤兒隨著一方麵軍北上這樣重大的事件,她隻好沉默了。“請原諒我不該問起她們的事。”姚秀芝一聽這話,知道十歲紅完全理解錯了,忙又編了一套謊話來搪塞:“她們還在,就是我掉隊了,不知彤兒是怎樣想我這個媽媽呢!”十歲紅聽到了彤兒、霍大姐的消息十分高興,又匆忙吃起了點心。”早飯過後,十歲紅牽過正在一邊啃革的馬,小心地把秀芝扶上馬背,要求一塊唱著《盼紅軍》去追趕紅軍。姚秀芝以唱歌容易暴露身份為由,沒有同意。十歲紅執拗地認為,這是首吉祥的歌,如果她們遇到難處的時候,一唱這首歌就會逢凶化吉。姚秀芝也希望十歲紅的話得到應驗,早一天回到紅軍隊伍中,那怕是做著囚徒,隨軍征戰也好啊!於是她們一起小聲唱了起來。”當姚秀芝和十歲紅曆盡千辛萬苦,回到紅軍原來的駐防地的時候,紅軍已經遠離此地了。十歲紅毫不泄氣地說:“這是命中注定的事隻要心誠,金石為開,咱們繼續追趕紅軍。”

姚秀芝深為十歲紅的精神所感動,但一想到追趕紅軍的路線時,又禁不住地問:“他們去何地了呢?”姚秀芝逃離紅四方麵軍不久,紅軍總部便批準了《綏”靖)崇”化”丹(巴”懋(功)戰役計劃》,遂於十月八日,分左右兩路縱隊開始行動。正如徐向前同誌所記述的那樣:大小金川地區,地形複雜,多深山絕壁和峽穀急流,利守難攻,不便大部隊運動。戰役開始後,我右縱隊九軍二十五師首先向綏靖河以北綽斯甲附近的觀音鐵橋強攻,以便渡河南下,與左縱隊的進攻夾岸相應。但因守敵劉文輝部憑堅固守,我硬攻難克,右縱隊渡河受阻。我們臨時調整部署,令左縱隊的四軍從黨壩地區出動,強渡大金川。十一日,四軍渡河成功,沿右岸疾進,十二日克綏靖,十六日克丹巴。與此同時,我左岸之三十軍亦向南急進,十五日攻克綏化,以一部繼續向懋功方向發展。九軍二十七師於十五日夜間,對綏靖以東之兩河口守敵楊森部第七旅發起攻擊,經三小時激戰,將敵擊潰,繼而跟蹤追擊,於十六日克撫邊,十九曰潰楊森第四旅,占達維。二十日,三十軍一部克懋功。守敵楊森部兩個旅南逃,被我進占達維之二十七師主動截擊,俘獲一部;該師繼而乘勝向東南發展,連克日隆關,巴郎關、火燒坪、鄧生等地。至此,這一戰役勝利結束。總計潰敵劉文輝、楊森部六個旅,斃俘敵三千餘人”這一仗是山地隞路戰,很難打,但打得很漂亮。戰後,朱德高度評價紅四方麵軍的戰鬥力,認為是一支過得硬的紅軍隊伍,繼承了葉挺獨立團的鐵軍傳統。但是,張國燾卻利用了這一勝利,證明他的南下路線是正確的,進一步攻擊北上路線是右傾逃跑主義,並由此展開了對朱德總司令的迫害,以及對留下來的紅一方麵軍的同誌進行圍攻,從而使得兩個方麵軍的紅軍戰士對立情緒越來越大,時有口角發生。”李奇偉被這”勝蘋”衝昏了頭腦,他暗自慶幸地說:“虧我沒有站錯隊,張主席的南下路線就是無比正確嘛!”他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臀,夜以繼日地借紅四方麵軍的勝利,大加討伐中央所謂的逃跑主義路線,攻擊堅持北上的一方麵軍的同誌,連常浩都驚愕地說:“審査李奇偉是真的錯了,隻有最理解張主席的政治、軍事路線!”戰役結束之後,張國燾要求借隆重慶祝勝利的時機,教育一方麵軍的同誌認清事非,辨明方向,並點明要求劇團編寫節目給予配合。這就更忙壞了李奇偉。一天,他抱著一身嶄新的紅四方麵軍的冬裝,由總部興衝衝地趕回自己的住處,恰好聽見龍海即興編詞,套用彝族民歌的旋律,在歌唱這次戰鬥的勝利。李奇偉驚奇地說:“喲”沒想到,我們紅軍中的真正的男高音歌唱家,在”,這兒呢”龍海收住了歌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稍頃,又歎了口氣,難過地說:“比起死去的苦妹子,那可差遠了!”李奇偉”不知道苦妹子,但他想到了是紅一方麵軍的宣”傳隊員,因而有著一種本能地反感情緒,忙把話題移開,掂了掂手中的新軍裝,大聲地說:“龍海,快扔掉身上的舊軍裝吧,我特為給你領了一身新軍脤。”龍海自打參加紅軍以後,最愛的就是身上的軍脤,還有那枚閃閃發光的紅五星。今天,李奇偉竟然要他扔掉,他怎麼能接受呢?因此十分固執地說:“我不扔!就是革命成功了,我也要把它保存起來。”李奇偉有些生氣了,他說,自己是紅四方麵軍的宣傳部副部長,不能要穿紅一方麵軍服裝的警衛員。龍海越發地不理解了,噘著個嘴慈直地問:“難道紅一方麵軍的服裝也不好?”說得完全對比方說吧,你頭上戴的這頂小五角軍帽就不好。”誰說的?”我們的張主席!”李奇偉非常嚴肅地說,《”今天,我們的張主席說,戴一方麵軍小五角軍帽的是尖腦袋,是機會主義,號召大家要肅淸你們腦袋裏的機會主義思想。”龍海象往日那樣,把嘴一鼓嘟,“一言不發,表示自已想”不通。”李奇偉氣得把手中的新軍裝往床上一摔,大發雷霆地”說,“軍服當然代表路線鬥爭了,你想想看,紅軍為什麼不穿白軍的衣服?”這個比喻可真厲害,龍海張了幾次嘴,也沒說出自認為站得住腳的道理,又隻好象往日那樣,把頭一低,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