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此次去太原要多加保重,時常寫信回來告訴孩兒你們的近況。”湛若水向將要前往太原的父母叮囑道。
“若水啊,你真的不和爹一起去……啊!”湛海冰忽然痛呼一聲,撫著大腿不敢再說話。
虞月兒收回青蔥玉手淺笑道:“老爺,咱們不是說好了,要讓若水留在大梁,您現在是想反悔嗎?”
雖已年逾不惑,但虞月兒說話的聲音仍如銀鈐般悅耳,看來猶如教養極好的貴婦,要不是那力道不輕、勁透皮肉的一捏,會讓人誤以為她是一位弱柳扶風的嬌貴婦人。
“可、可我會想若水……啊!”這次湛海冰撫著的地方是腰側,雖說他貴為湛門的前掌門,可還是抵不過虞月兒的毒辣狠招,畢竟已讓她打了二十年,他的罩門早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了。
湛若水正色道:“爹、娘,時候不早了,該帶家仆起程了,這裏的事我會妥善處理,你們不用擔心。”他牽起虞月兒的手,以免湛海冰還未到太原,就被打到口吐鮮血,“娘,您與爹到那裏享受一下沒我打擾的日子,重溫舊夢時別忘了對爹好一點。”
“笑話,娘當然會對他很——好!”虞月兒豪氣的拍拍湛若水的胸膛,“一路上有娘保護他,別擔心仇家會找上門:倒是你,別和他天天玩得那麼大聲,會吵到街坊的。”她笑了笑,意有所指。
兒子的喜好她明了,江湖兒女嘛,一切都由著他,隻要人沒事就好。
沒想到娘還是發現了自己與秦瀟的事,湛若水微微笑著、不發一語。
“若水,那東西要記得收好,功課也別偏廢,聞人叔叔和莫霞阿姨會時常來看你,有事沒辦法解決可以找他們,知道嗎?”眼看無法勸動湛若水到太原維護自己,湛海冰隻得選擇乖乖順從夫人,以求少討幾頓打。
“我會的。”
湛若水沉穩一笑,送湛海冰夫婦到城西五裏處才返回湛府找秦瀟。
一路上,原本掛在他臉上的溫和淺笑逐漸變成一抹好笑。
嗬嗬!現在府內的奴仆少了許多,可以玩得更“盡興”了,選擇留在大梁,還真是明智的抉擇啊!
湛府裏有一株大梅樹,秦瀟就愛抱著湛若水的白狐裘到樹底下喝熱茶賞雪。可是自從被人打擾了好幾次後,現在他要坐到那棵梅樹下前都要張望一下,連賞雪也不能盡興,得拉長耳朵聆聽四周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很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到底滿意了沒?”被湛若水自身後抱住,壓在梅樹上又愛了一回後,秦瀟氣惱的問出口。
這家夥越來越猴急了,這次連衣服也不脫就做,真懷疑他是不是欲求不滿,長這副臉結果竟是個大色狼!
“還沒。”湛若水邪邪一笑,大手又探到秦瀟的褲子裏東摸西摸。
“我不想做了!”秦瀟回頭瞪他一眼,原本紅潤的臉色因湛若水的需索無度而略微發白。
“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拿赤血珀回家!”
“還不行,我還不滿意。”湛若水搖搖頭。
他還沒玩夠,哪會這麼輕易放人!而且和秦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他覺得新奇有趣、印象深刻。被打是一回事,擁抱他的滿足感卻令他舍不得放手。他又親了親秦瀟的後頸,換來他更激烈的抗拒。
“我要出去玩!”秦瀟抬腿往後一踹,要湛若水放開他。“天天在這裏和你做這件事,煩死人了!”
這……這樣說太傷人了啦!湛若水撫著被踹痛的腳,可憐兮兮的抱怨:“是你要我少說話、多做事的嘛!”
所以他才什麼前戲都沒有,直接抱住秦瀟就做啦,想說可以少挨個幾拳,結果反而被揍得更慘了。
上上回是三拳,上一回是四拳,今天則被打了五拳外加一記狠踢。幸好他有要廚房的大嬸多燉幾盅雞湯偷藏著自己喝,所以身子骨還承受得了。
“那是之前,現在我不想,你就不準抱我!”秦瀟傲慢蠻橫的一甩頭,穿好被扯到肩頭的狐裘,以免又打噴嚏。
白色的狐裘在領子處滾上一圈淺灰色的貂毛,將秦瀟白瓷般的臉蛋襯托得更加無瑕,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傲氣,讓他看起來就像個被捧在手心嗬護的小公主。
湛若水著迷的看著佇立在梅樹下美得出塵的秦瀟,又不怕死的靠近他,“你看起來好美喔!當然,最美的時候是剛才……哎呀!”
這次他有驚無險的避開秦瀟的攻擊,接著仍色膽包天的想親親他的嘴,可惜不能如願。
“要看的話看你自己就好了,無聊!”秦瀟一把推開要靠近自己的色狼。湛若水長得比他還美,不是嗎?
當然不能比!秦瀟的眼睛在歡愛時真是美得令人心蕩神馳,那是任何事物也無法比擬的啊!
湛若水不同意的扁扁嘴,隨即嘻皮笑臉地道:“再做一次,我就帶你到城裏逛逛,如何?”
很可惜,秦瀟並未接受他的條件交換。
“我自己出門逛,誰要你陪?”
“我知道哪裏有好吃的湯圓,哪裏有好看的戲喲!”湛若水不死心的利誘他。
“我找別人帶我去!”
可惡……“你不要赤血珀了?”再加上威脅,這總成了吧?
果然……
“隻有一次?”秦瀟挑眉確認。
“嗯。”
不假思索的,秦瀟立刻往湛若水撲去,打算早完事早出門,也可以早日拿赤血回嘯鳴山莊。
嘯鳴山莊的離火院有一株梅樹,秦瀟最愛在這種細雪紛飛的時候擁著雪貂裘,坐在樹下吃著大娘做的湯圓欣賞雪景;可是這樣美麗的畫麵在他去劫鏢後就不曾出現過,因為畫麵裏的主角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站在梅樹下以指尖撫過粗糙的樹皮,秦湘若有所思地盯著暮雲堆卷得灰蒙蒙的天際,任細雪灑滿他烏亮的發絲與單薄的衣裳。
一樣的臉孔、一樣的身形,旁人若未注意到他清冷的目光,或許會誤以為是秦瀟回來了,但嘯鳴山莊的人總是可以輕易分辨。
“站在這裏不進屋,不怕冷死嗎?”
齊衍沒好氣的將快變成雪人的秦湘一把扯進廊下,再拖著他往乾天院走去。
“真不知道你是沒有知覺還是太遲鈍了,竟然想那家夥想得站在雪地裏當雪人!”
一日比一日冷,回到屋裏,齊衍搓搓手立刻窩回墊著厚毛毯的長楊上,何霽則是麵無表情的呷了一口熱茶,目光淡淡地掃過秦湘冷漠的臉。
“有什麼話就說吧!”齊衍沒好氣的道。
當兄弟這麼久了,他會看不出表麵上雖然波瀾不興、內心則暗濤洶湧的秦湘在想什麼嗎?隻是人家不提,他又能說什麼?
秦湘遲疑了一會兒,少言的他才道出自己的心事。
“我……我想去找他,行嗎?”而且是很想,他迫不及待想再見到秦瀟,隻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齊衍開口,所以一直悶到現在。
“要去就去,作啥徵詢我的意見?”齊衍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他們是拜把兄弟,秦湘幹嘛這麼客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秦湘在嘯鳴山莊的地位有多卑微呢!
秦湘眸中閃過一抹驚喜,“真的?可……我不知道要去多久,我……”人海茫茫,很可能因此延誤下回劫鏢的時間,這也是他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