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樂騎在馬上,遙望著火紅的夕陽逐漸消失在山的那一頭。
他久未披掛的戰衣濺滿了鮮血,跟在旁邊的是略帶倦意的貝陽穀。
父子倆經過一番浴血苦戰之後,終於將這一千凶徒全數擒拿,而失蹤多年的漕運黃金、銀兩也已經全數起出。
貝樂接到兒子的消息之後,立刻帶領大軍南行,在化名劉一刀的衛保率眾圍殺阮常人馬之時趕到,以優勢的兵力取得勝利。
“真沒想到衛保居然還活著,隻可惜讓他給逃走了。”貝樂擔心的看了兒子一眼。
“衛保這人狡詐又陰險,今日讓他逃脫,唉,恐怕後患無窮。”
“爹,你別擔心啦。”貝陽穀倒是樂觀,“我設計得了他一次,難道害不了他第二次?”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貝樂說道:“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嗬,有什麼關係?這樣才不會活得太無趣。爹,你不用替我擔心啦。”
他笑了笑,“我何必替你擔心?你找回了失蹤的漕運黃金,功勞大得很,前途無限。”
“這不是我找回來的啦。”貝陽穀連忙解釋,“該賞的另有其人。”
“是這樣嗎?不要緊,我上報皇上的時候,也記他一筆,這人是誰呢?”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其實也不是外人,就是我未婚妻啦。”
貝樂一呆,隨即道:“陽穀,我是不反對你自己決定對象,不過你娘很有意見。”
“我知道呀。”他笑咪咪的回答,“不過我不打算讓步就是了。”
“我不希望因為你的婚事吵得府裏雞犬不寧。”貝樂提醒他,“你娘覺得元姑娘出身寒門,所以配不上你。”
“我知道。”他一點都不擔心,滿不在乎的說:“不過我不擔心,反正你有辦法。”
貝樂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奇怪的道:“我?”
他幾時有辦法改變固執的公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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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羅城今天充滿節慶的喜樂,歡喜的百姓敲鑼打鼓,在家門口放起了長串的鞭炮。
每個人一改往常提心吊膽,不敢高談闊論的樣子,大大方方的在街頭巷尾說著被阮家欺壓的惡氣。
阮家門前那耀武揚威的旗幟,如今顯得垂頭喪氣。
人人都知道阮常和一幹手下,通通都給關人了大牢,雖然大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都一致認為一定是貝陽穀之功。
因此當他再騎小白龍進入東羅城時,受到了熱烈酌英雄式歡迎。
當他終於到元滄海家時,身上掛滿了彩帶、花圈,還好熱情的“烈火紅唇”他拒絕得快,不然可能會被胭脂抹得麵目全非。
“原來是小王爺來啦!”元富發喊得震天價響,一臉討好,“真不巧呀,丫頭出去了呢!”
“到哪去啦?”他得把身體壓在門上,外麵那群人才不會衝進來。
他明白他們的感激之心,但意思到了就好,這麼熱烈的舉動他招架不住。
貝陽穀是想來抓元滄海就走,沒想到卻撲了一個空。
“她到西羅城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了。”元富發接著滔滔不絕的道:“小王爺呀,不是我自己愛吹牛,我們家丫頭又勤勞又愛幹淨,刺繡縫補她都行,煮飯熬湯更難不倒她,而且脾氣好,個性乖巧溫和,樣貌更是……”
“行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雖然說滄海是有那麼好沒錯,不過謙受益滿招損嘛,還是不要太招搖得好。
“我是說小王爺你看到了吧?阮家倒了,財神當鋪也被官府封了,還好後麵這間屋於是我自己的,否則我跟丫頭就得睡街上了。”
貝陽穀一笑,“重點是?”
他搓著手,一臉奸笑,“我是想做點生意,不知道小王爺你有沒有興趣?”
果然,他就知道這個連名字都想發財的準丈人,一定是衝著白花花的銀兩來的。
“當然有,你說吧,你想做什麼生意?”
“我是朝奉,理所當然自己開當鋪兼作老板最好。”他笑著說:“我自己有些積蓄,不夠的再讓小王爺投資,你說怎麼樣?”
“我可不是在跟你要錢喔,這是合作開店嘛!以後當鋪賺了錢,當然會分紅給你。”
“嗬嗬,我看難哦。”
他倒不是擔心當鋪不賺錢,而是要小氣成性的元富發分紅給他,才是難事。
“不難的,回本很快,絕對不會讓你後悔。”他拍著胸脯保證,一副沒賺錢要去切腹的堅決樣。
貝陽穀忍不住好笑,“你說吧,你還差多少?”
“我算過了,要開家具規模的當鋪,沒有一萬兩白銀恐怕不成。”他突然神色扭捏起來,“小王爺呀,你別說我存心占你便宜,有錢的人多出一些,理所當然嘛!”
“是,你說的沒錯。”他點頭,“你到底還不夠多少,我都拿出來就是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頭。
“嗯,還差一千兩是嗎?”那還好嘛,又不多,就算賠光了他也不會心痛。
元富發搖搖頭,“不是。”
“那就是一百兩嘍?”
“也不是。”元富發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現在就剩一兩,我運氣不好嘛!不是相公就是被劫胡,沒有一次不放槍。”他把手舉起來,“以後,我開了當鋪,絕對不要打馬吊了。”
“……”貝陽穀突然覺得他被坑了。
他的準丈人比土匪還狠哪,八成年輕時幹過這勾當,不然他的行徑跟搶劫沒兩樣,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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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滄海手裏提著繡籃,輕盈的走在小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