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若雅其實已經有了意識,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胤祥。

雖然她最後保住了貞法,但是聲名卻已毀於一旦。日後別人會怎麼說她?

清醒後的若雅,在胤祥細心的照料下,她漸漸恢複了以往樂觀的個性。

在啟胤祥宮的奴才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提起那件醜事。

就在她以為一切真的隻是過眼雲煙,災難都遠離了。卻偶然的在別的宮院,聽見宮女、太監在取笑她的事,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十三阿哥的福晉真敗德,媚惑太子,妄想當皇後,結果害得十三阿哥兄弟鬩牆,太子還被直上廢為庶人。”

“就是說嘛!真是皇室的恥辱,那種女人根本不配當王妃!”

“聽說她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下人們以訛傳訛,裴短流長,若雅痛苦地搗住耳朵,她無法忍受那麼多異樣的眼光。

最後連那些書塾裏的小阿哥、小格格也看不起她,看到她,紛紛躲避。

若雅身心受創,內心飽受煎熬,心裏萌生輕生的念頭,但是卻割舍不下腹中的胎兒。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悄悄下了床,身邊的樣正在熟睡。

她依依不舍地流著淚,心裏千呼萬喚他的名字。

“胤祥……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對我無限的包容,但是……我是個有汙點的女人,連累了你在宮裏遭人議論,本來…我應該以死明誌,可是為了孩子,我必須苟且偷生,孩子我會平平安安生下,托人帶回宮中。”

她目光留戀地盯著嵐胤祥英俊的臉龐,拿出預藏的書信,靜靜放在桌上。

切膚之痛豈是筆墨能形容?

她已經沒有顏麵在宮中立足。

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她按著大襖,夜色逐漸吞沒了她的身影…

群鴿振翅飛離了枝頭……

數月之後……

一座半月形石砌拱橋,橫跨在蘆花似雪的河麵上,清淺的水流,在奇形怪狀的石壇間緩緩流過。

一個身穿黃衫,大腹便便的少婦仁立在橋上。

這尋常的水聲,在若雅聽起來像是幽咽的哭泣,離人的怨語,在夕陽下回蕩,挑起她心靈深處的點點愁思。

她撒下手中最後一片桃瓣,粉紅的花瓣隨波逐流,像載滿她的相思,流到大清河去。

她撐起大腹便便的身子,仰首眺望紫禁城的方向。

關山疊疊,古樹蒼蒼,距離再遠也擋不住她對他的思念。

夜裏夢君千百回,幾番掙紮、猶豫,若雅還是忍下這相思之苦。

曾經滄海難為水,她沒有顏麵再去麵對他。

就算胤祥不計較,她也抬不起頭來,心裏的陰影永遠存在。

腹中胎兒即將臨盆,隻要她平安生下肌樣的骨肉,也算是對他有所補償。

“格格!”萍姑端著木桶走過來,她已經洗好了衣服。

若雅步下石橋。“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煩你幫我洗衣服。”

“甭客氣,胤祥貝勒賜給了我們一千兩黃金,其實也夠我們買華房、請傭人,隻是我們夫妻過慣了勤儉的生活,也許是天生的勞碌命。”萍姑笑道。

提到胤祥貝勒,若雅的心一陣揪痛。

“貝勒爺…還好吧!”

“哪能好?你不在他身邊,他天天酗酒,還吵著要撇下皇子的身分,浪跡天涯去找你。”

萍姑喟然歎氣,她實在很想去告訴胤祥貝勒,若雅格格就住在她家,可是若雅偏偏以死威脅、阻止。一對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怎能不教人扼腕?

可是有什麼法子呢?若雅格格這麼死腦筋,愛往死胡同鑽。

聽到胤祥的近況不好,若雅跟著難過、不舍。“也許…等孩子出世,他當了阿瑪,生活有了寄托,就不再傷心失誌了。”

她強忍住眼眶打轉的淚水,自我安慰。

“再兩個月你就要臨盆了,一切要小心謹慎。”萍姑叮嚀著。

“我會的,謝謝你,多虧有你和李昌照料。”若雅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自從她來投靠李家,萍姑就以過來人的身分,為她補這個燉那個的,教她好生感激。

“咱們回去吧!”

萍姑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摸著大腹便便的若雅,一路走回家。

夕陽金暉,倒映著她們長長的身影……

“滾出去!聽到沒有!我叫你們滾出去!”

胤祥貝勒暴吼,三名被送進啟胤祥宮的秀女,立刻嚇得相繼奔出。

十三阿哥乖戾、易怒的轉變,已經傳遍宮中,皇上為了安撫他失妻的情緒,好意甄選才貌兼備的官宦之女,想要從中覓得新福晉。可是胤祥心裏早已容不下第二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