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素心很高興:“你的熱心,有點像外國片的醫生。”
“為了慶祝合作愉快,今晚在舍下吃一頓便飯。”張寧打開一盒糖遞給素心。
“打擾府上各人不大好。”
“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那幺大間房子隻有你一個人?”
“父母兄姐全部移民到外國去。”
“尊夫人呢?”
“這些日子,忙念醫科,實習醫生、駐院醫生、到英國深造,根本沒有時間拍拖。”張寧看了素心一眼:“我很士是不是?你一定有很多男朋友!”
“以前男朋友一大堆,現在一個也沒有。”素心合著掌舒了一口氣:“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完成姐姐的心願,有你的幫助,我深信一定成功。”
尤烈放下筆,看著張大偉進來:“查到了沒有?”
“都查到了,是李小姐的管家告訴我的,看樣子她很關心你。”
“芳姑對我的確不錯,但是,她一向很忠心,她不會為了我出賣她的主人。”
“她沒有,她隻是說,大小姐因你而死,二小姐不會嫁一個殺姐仇人。”
“殺姐仇人?”尤烈站起來嚷叫:“你知道李蕙心是怎樣死的?”
“墮胎而死。”
“對呀。”尤烈手向空中揮:“我又不是替人墮胎的醫生。”
“但是,他們認為你是孩子的父親,李小姐認為你玩弄了她的姐姐,她懷孕了,你嫌她醜,於是就拋棄她。李蕙心孤立無援;而且她不想影響家聲,被迫墮胎而死。”
“天方夜譚!”尤烈指住自己的鼻尖:“我會玩弄李蕙心?貓會不會吃骨頭?我和李蕙心沒拖過手,沒大眼看細眼,沒……哎!總之什幺都沒有做過,她的孩子是我的?神經病!”
“芳姑說,和大小姐來往過的男人,就隻有你一個。”
“啊!哈!來往來往,說說生意就有孩子?那我爺爺早就抱曾孫了!”
“總經理,那完全是一場誤會,你和李小姐這樣分手太可惜,去向她解釋!”
“你以為她會聽我的解釋嗎?她比千年樹更頑固,她還會以為我作賊心虛。”尤烈坐下來,搖著頭:“要她相信,除非找到證據,證明李蕙心肚裏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那就是說,找出那害人不淺的臭男人。哼!他占了便宜,我來受罪,豈有此理!”
張大偉問他:“總經理準備怎樣做?”
尤烈眼望桌麵:“我想靜靜地想一下,你去工作,等會兒我找你。”張大偉出去,尤烈撐著額角歎氣,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素心所以接近他,原來是要向他報複。她欺騙了他的感情,傷了他的心也還罷了,為了李蕙心,她竟然毀掉他的骨肉,太過分。李素心這無情無義的女人,該死,好該死!
他恨她,從此恩斷義絕,但是,這口鳥氣無論如何他不會吞下去。他要報複,他要報複……
莎蓮娜把文件送進來,素心簽名的時候,她問:“張幫辦是不是有新的發現?”
“還會有什幺新發現,當時我告訴他,一定會把孩子的父親找出來,他問我成功了沒有。”
“你把尤烈的事告訴他?”
“我才不會那幺笨,自找麻煩!”
直線電話發出聲響,素心馬上把聽筒拿起來:“喂!”
“素心……”
“尊尼,我說過最近很忙。”素心一聽見他的聲音就不耐煩。
“我很久沒有見你了,素心!”
“忙嘛!聽到沒有?”
“我們訂婚的事……”
“訂什幺婚,要就結婚,老土!”
“素心,你答應和我結婚?”
“這是辦公室,求你不要煩好不好?我要開會!”素心掛上電話,對莎蓮娜說:“通知電話公司我更改電話號碼。”
電話鈴又響了。
素心用筆杆敲著辦公桌,沒好氣地拿起電話筒,沉聲問:“什幺事?”
“啊!是你呀!”素心把椅子一旋,背住莎蓮娜:“好的,等會見。”
素心微笑掛上電話。
“哪一位公子令‘波士’這樣高興?”
“噢!……對了,我沒說過吧?一個剛由外國回來的朋友。”
“法國男朋友?”
素心笑了笑,不置可否,不想回答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笑。她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站起來拿起手袋:“文件都簽好,我看沒有什幺事了,我早點走。”
“有事找阮經理,‘波士’拍拖要緊。”
素心笑著擺擺手,走了。
莎蓮娜看著她的背影想:怪不得連霍尊尼都不喜歡,原來法國有個舊情人。
素心來到咖啡座。
張寧已為她叫了愛爾蘭咖啡。
“我又有新發現。”
“真的?”素心很高興,雙手疊在台上,身體傾前。
“車厘子其實是英文中譯,植物科車厘子應該是櫻桃。”
“對呀,那就變了八月,櫻桃?”
“不錯,是八月櫻桃。”
“湊起來好美。”
“我也是這樣想,八月車厘子,沒有什幺意思。如果是八月櫻桃,可能是一套電影,一本小說,或是……”
“時裝展覽,現在的時裝展覽會,為了配合季節的演出,都有一個獨特的名稱。”
“所以呢,換了一個名字,可供調查的資料就更多了。”張寧喝了一口咖啡,他沉思的時候,精神是非常集中的:“你姐姐的遺物你都看過了?”
“還沒有,這幾天,百貨公司推出夏季新貨品,非常忙碌;而且,我希望和你一起看,有什幺發現,你會給我好意見。你是個醫生,思想比較周密。”
“醫生和偵探,總有點分別吧!”張寧望著素心,他常常奇怪,李蕙心怎會有一個這樣貌美可人的妹妹?
“別的醫生我可不知道,你比偵探還本領,那位張幫辦一句‘無可疑處’,便什幺都不管。”
“張幫辦是管罪案,令姐的死,的確沒有凶手。”
“那令姐姐懷孕、墮胎的尤烈,他不是犯罪?”素心不服氣。
“令姐已成年,又沒有證據證明她被迫墮胎,法律上,尤烈沒有罪。”張寧敲一下自己的頭:“我怎會跟你說尤烈?”
“本來就是他嘛!”
“你還是這樣想?”
“唔!”素心點一下頭。
“你既然一口咬定,我們何必再花時間查下去?”
“你生氣?”
張寧搖了搖頭:“我隻希望真相大白,其實我並不讚成報複,但懲戒壞人,我倒是很有興趣。”
“百分之一百美式醫生。”素心說:“今晚到我家裏吃飯,飯後我們一起檢查姐姐的東西。”
“好吧,我希望快點解決,因為我就快上班了。”
“你上班後,我們就不可以做朋友了,是不是?”
“怎幺會呢?根本是兩回事,你知道我們做醫生的有多忙!雖然有固定的上班下班時間,但是,下了班難道就不管自己病人的安危?病人的病情有什幺變化,上床睡著了也要起床趕回醫院,去看電影還沒坐暖,傳呼器馬上響的事,不知道有多少!除了假期,可能再也沒有時間詳細為令姐效勞,但是,我和你,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是很渴望跟你交朋友。”張寧用很懇切的眼神望住她。
“能交上一個醫生朋友,那是我的光榮。”
“如果你不叫我張醫生,叫我張寧,我們更像朋友。”
“我叫你張寧,但你也不能叫我李小姐。”
“素心!”
“我們一起回家。”
素心挽著張寧的手臂,離開咖啡座,尤烈和張大偉由另一扇門進來,剛巧被尤烈看到了。尤烈的麵色一變。
“那似乎是李小姐的新朋友!”
“這個人我認識,是個醫生,叫張寧,由英國回來不久,李素心一眨眼就搭上他。”尤烈一陣冷笑:“張寧的噩夢已經開始了。”
“你仍然關心李小姐?”
尤烈叫了飲品,不屑地說:“我和她恩斷義絕,我關心她?笑話,我關心是張寧,我們同過校。”
“看樣子他比你大。”
“他和我二姐同年,當然比我大,同校未必同級。”尤烈近來總是心情煩躁,說話的語氣也很硬邦邦。
“為了一點誤會導致分手,太可惜!”張大偉總覺得尤烈應該向素心解釋。
“有什幺值得可惜的,這種沒有人性、黑白不分又濫交的女人,你看她,口口聲聲說要和尊尼訂婚,我差點把自己的表哥殺死。要是我為她坐牢,那才笑話。哼!一下子身邊又換了人,”尤烈內心的激憤溢於言表:“玩厭了生意人,改口味去勾搭醫生。”
“李小姐剛才和那位先生的態度不算很親密,也許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尤烈瞪著眼:“你知道不知道李素心有多純潔?她從來不和男孩子手拖著手;當然,除了我,因為她抓緊我報複。”
“她剛才也沒有與人拖手。”
“她挽著張寧的手臂,你沒看見?你的近視眼又加深了?!”
“社交禮儀來說,挽著對方的手,應該不是親密的表現。”
“張大偉,你今天怎幺搞的?”尤烈一拍桌,很多人望著他:“進來到現在你一直跟我抬杠。”
“總經理,你不要生氣,其實,我隻是不想你們的誤會加深。”
“加起來已經高過一個城堡,我可不在乎,反正我們已經斷定了。不過,她拿我來當報複對象,這未免太冤枉,我要把那缺德鬼找出來,我要李素心慚愧,她冤枉好人!”尤烈揮拳頭輕捶著桌麵:“我馬上要采取行動。”
“她知道錯怪你一定向你道歉。”
“鬼才希罕!”
張寧由椅子坐到地毯上。
“姐姐連一封情信也沒有。”素心推上了所有的抽屜,吐一口氣,他們已經翻查了一個晚上。
“差不多都找過了。”素心遞給張寧一罐啤酒,她自己在喝檸檬汁。
“翻翻她的衣袋,一張小紙條,可能也是一條線索。”
“每一個口袋都翻過了。”素心拉開壁櫃。
“外衣袋,姐姐不喜歡貼身裙子的口袋脹起來。”
“你在看什幺?”
“支票簿放到最後研究。”張寧突然叫了起來:“素心,你快來看!”
“什幺?”素心走到張寧的身邊,坐下來。
“五月二十九日,李蕙心發出一張十五萬元的支票。”
“奇怪,她從來不買珠寶首飾,五月也不會買皮草,況且公司也沒有皮草部,簽十五萬元支票幹什幺?”
“會不會是調動公司的流動資金?”
“公司的銀行戶口,是用百貨公司名義的,這是姐姐的私人支票簿,與公事或生意無關。”素心想了想:“姐姐死後銀行也寄過她的銀行月結單來。本來我應該替她取消這個支票戶口,不過要辦一些手續,我工作忙,一直沒有理會。前幾天銀行還有信來,咦,想知道這張支票的出處,可以向銀行查看。”
“我明天代你去查查,你看,六月六日又有一張。”
“這次是二十萬。”
“一共三十五萬,一個女孩子,為什幺要用那幺多錢?”
“她根本忙得連去買袋花生米的時間也沒有,況且,百貨公司什幺都有,就算要買汽車珠寶,我們也可以開公司數。”
“五月二十九日,距離她墮胎兩個半月,三十五萬,會不會和令姐懷孕有關?據我所知,她墮胎時,已經懷孕超過三個月,這……”
“姐姐知道自己懷孕,送三十五萬給尤烈,求尤烈娶她?”
“傻瓜!”張寧忍不住笑素心:“尤烈會把三十五萬看在眼內?除非他是個小職員。三千五百萬也買不到尤烈,根本不可能。”
“付墮胎費。”素心隨口亂說。
“墮胎費又未免太多了;而且那些醫生都不收支票。”
“唉,我真不知道姐姐為什幺要簽三十五萬。”
“明天我去銀行查一下,或許一問就問出來。”
“但願如此,應該收工了,也沒有什幺可看的,我們到樓下吃消夜。”
“我把支票簿帶走。”
“謝謝你,容易查到嗎?”
“盡能力,這是好線索。”
吃雞粥的時候,素心突然問芳姑:“大小姐死前,有沒有人向她借錢?”
芳姑想了一下:“大小姐沒有什幺親戚朋友,沒有聽過大小姐要借錢給別人。”
“這也是,如果是生意上的借貸,應該公事公辦。”
“別煩自己!”張寧拍了拍素心的手:“明天自有分曉。”
第二天一到中午,素心就拋下所有工作,匆匆趕去會張寧。
“查到了沒有?”素心還沒有坐下。
“吃了午餐再說好不好?壞消息和好消息同樣會影響你的食欲。”張寧說話是永遠帶有醫生的口吻:“你知道嗎?你清瘦了,精神太緊張,食欲不振,這可會導致神經衰弱的。營養不良,更會引起貧血。”
“好!”素心知道他自有一番大道理:“我們先吃午餐。”
張寧和素心分別選了菜,吃餐時素心幾次想開口,張寧都用眼神製止她。
“喝咖啡,可以談談吧!大醫生!”素心是那幺嚴肅恭敬。
張寧笑不出來,這並非因為他沒有幽默感:“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銀行不肯幫忙?”
“通常他們都很合作;何況,我有個病人是總行的經理,他特別派了個人幫我。”
“為什幺?到底為什幺查不出是誰支走了那筆錢?”
“因為那張支票上麵,根本沒有任何名字,隻有持票人一項,持票人是任何人拿著支票都可以領到錢。”
“他們總見過那個領錢的人?是男是女,總分得出吧!他一共領了兩次。”
“小姐呀,銀行每天人來人往,人多到數不清,誰會認得誰?況且也時隔多時,如果是上一個星期,也許他們還會想得起來;再說,他們也不知道兩張支票和人的死亡有關,否則,他們早就替提款人拍了照,對不對?”
“唉!”素心倒在椅背上:“線又斷了,怎幺辦?”
“至少,我們知道你姐姐有秘密,這個秘密和一個男人有關,這證明除了尤烈之外,還有另一個男人。”
“兩張支票,可能和姐姐墮胎的事根本無關,否則她死前為什幺不說支票?”
“她能說話,為什幺不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張寧拿著咖啡杯出神。
“想什幺?”
“她最後一次跟你通長途電話,是死前多久?”
“一個月,因為我要考試,她說過不打電話來擾亂我的情緒。嘖,我想起來了,那時候,她好象已經很不開心,不過當時我並沒有留意,她甚至……好象……好象沒有提過尤烈。”
“錄音帶!”
“最後一卷,在她死前三個月寄來的。那時候,她很開心,暗示要和尤烈結婚,還很有把握似的,我以為她真的找到歸宿,我不知道有多高興。除了溫習、考試,那卷錄音帶我常常聽。”
“唔,很有可能你收到那卷錄音帶之後,她就和尤烈分手,所以通電話的時候,你姐姐絕口不提尤烈。”
“你不要忘記,你自己說的,我姐姐墮胎時,已經有三四個月的身孕。”素心加強了自己的信心:“墮胎醫生的口供,說姐姐懷孕超過四個月,大概是十七八個星期。哈!那時候,她正計劃和尤烈結婚,如果他們不是關係密切,已經……我姐姐也不會自作多情。”
“你這樣說起來,尤烈和你姐姐的關係的確不是尋常,真不相信,尤烈會和令姐……那不像是尤烈……”
尤烈回家,看見母親在廳裏發呆:“媽,什幺事?爺爺呢?”
“剛陪他看完醫生回來。”
“爺爺病了?”尤烈奔向樓梯:“我去看他!”
“亞烈,你來,媽咪有話跟你說。”尤太太叫住他,拍拍身邊的椅子。
“看完爺爺再陪你。”
“他沒有病,是心情不好,來呀,我有話問你!”
尤烈舒口氣倒在椅裏,長腿一伸。
“自從你患病之後,你爺爺老是唉聲歎氣,胃口也不好,醫生說他有心事,你知道嗎?他想念素心。”
“媽!”尤烈用力扯下領帶:“你能不能不提這個人?”
“你發我脾氣有什幺用,你爺爺天天提,素心來了,擔保他精神爽利。孩子,帶素心回家見見爺爺吧!”
“媽咪,還是等公雞生蛋吧!”尤烈站起來:“我要看清楚,爺爺是不是真的瘦了。”
尤烈推開尤爺爺的房門,尤爺爺坐在露台的睡椅上看日落。
“爺爺!你不聽話,近來你隻吃半碗飯,讓我看看……真的瘦了!”
“仔仔,那天素心說,你傷害了別人,你到底傷害了誰?”
“你為什幺不問她?”又是素心,一回家都是素心。
“她叫我問你,她說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其實,把李蕙心的事告訴尤爺爺,一點都不困難。但,素心墮胎的事,又說不說?如果爺爺知道素心毀掉他的曾孫,他會受不住:“都是些閑言閑語,根本就是冤枉。李素心黑白不分,來來去去,還不是女朋友的事,我從未見過心胸如此狹窄的人!”
“仔仔,你不要怪爺爺說你,這件事,你應該負責任。如果你平時老老實實,不去花天酒地,不亂搞男女關係,素心也不會聽信謠言,冤枉你。”
“唉!錯也錯了!有什幺辦法?”
“知錯就要改,謠言可以解釋,何況又是冤枉的!把牽涉這件事的女孩子找來,三個人當麵解釋清楚。”
“那女人不在這兒,失蹤了,無從解釋,因此我沒有證人。”
“仔仔,算是為了我,向素心道個歉,我相信她會原諒你。”
“我不道歉,我沒有錯。”
“你這孩子……唉!你不結婚,我心願未了。”尤爺爺用手帕揩了揩眼睛。
“我不會為李素心終生不娶。”
“你不要找個什幺新潮小姐回來,你的女朋友,我雖然沒見過,但聽說都很大膽,很……唉!那種女孩子不是好伴侶,你跟她們結婚,沒有幸福。”
“我都不要她們,我會找個名門淑女,遲一些。爺爺,我不會令你失望。”
“唔!我現在已經失望……”
“咯咯!”是管家:“少爺,請聽電話!”
“把電話駁進來。”尤爺爺說。
“爺爺,我很快回來……”尤烈回到臥室:“喂!我是……報章當然沒有她的相片,我就隻有那一張。當然人多,又不是結婚照,一個生意上的酒會,大夥合拍的,不太清楚……”
“你不可以把她放大?放大她一個人!我沒有更多的資料,你萬萬不要去調查她的家人……我說不要!把相片放大,自己辦不來找專家,多少錢我付!對,查到了還有獎金……好吧……好吧……你最好打電話到公司……”
素心輕輕推開秘書室的門,聽見莎蓮娜在談情:“她快要回來了……換了新男朋友,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她性情好多了,請假?星期一開會……去澳門?請星期五和星期六早上……剛巧都沒事,我們可以去玩三天。噢!‘波士’你回來了!”莎蓮娜轉身看見素心,慌忙收線。
“跟誰聊天?”
“朋……友。”莎蓮娜站起來,麵色都變了。
“男朋友?”
莎蓮娜想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幹哪一行的?”
“汽車……”
“開車行!我換車一定找他,你們談情為什幺會提到我?”
“對不起,‘波士’,我……”
素心不再沉著臉,哈哈一陣笑:“我生氣,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
莎蓮娜整個人鬆弛下來:“又不是什幺了不起的男朋友,說出來,怕‘波士’你笑話!他隻不過開了間小店,很小的。”
“想嫁名公子?你看尤烈。最重要是他人好,靠得住,真心愛你。啊!星期五、星期六的假期,我批準了。”
“謝謝‘波士’!”莎蓮娜好開心:“你真好,星期五我會辦妥一切。”
“周末愉快!”素心回辦公室,剛放下手袋,電話就響了:“張寧呀!”
“除了張寧,你心裏容納不下任何人?”
“你?”素心哼著鼻音:“尤烈!”
“我想跟你談談。”
“有話快說!”
“我想當麵跟你談。”
“那就不必,你不想見到我;當然,我更不想見到你。”
“這件事,你會感到有興趣。”
“我對於你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你仇恨心那幺重?你不知道寬恕是一種美德?”
“對你,這種美德不需要。”
“素心,算我求求你,出來見我一次,我們談談!我不騙你,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