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聲東擊西(1 / 3)

這一天,京城裏,玄武帝禦駕親征的大軍布署在城外,軍容壯盛。

武威關的戰事在幾天內便平定了,等到回報的軍士陳述魯兒列知難而退後,玄武帝本正暗自慶幸。誰知,前些天接到另一件消息,察唯爾傾全軍之力改攻西南武定關。

武定關若陷落,黃河一帶疆土便將不保。玄武沉思一晚,還是決定禦駕親征。

杜揚跪於殿下,受命留守京師。

「給你一萬兵力,杜將軍。」玄武低聲說著。「寧守勿攻,太子安危為重。」

「臣下曉得。」杜揚朗聲說著。

「有勞杜將軍了。」

「謝皇上。」

「咳……咳……」

深夜的武威關中,將軍府內,斷斷續續地有著淺咳的聲音傳了出來。

前些天的夜裏讓謝玉一鬧,寒夜裏情緒的激烈起伏讓風寒又染上了冷雁智的身體。

眼見翻來覆去再也無法成眠,反正天邊已經微微亮了,冷雁智輕歎一聲,還是起了身。

梳發、穿衣,披上鬥篷一件,冷雁智推門而出。

冰涼的晨風吹進衣衫的縫隙,本來半睡半醒的頭腦在一瞬間回複了清醒。

有些冷……手臂甚至還有些顫了起來。

然而,冷雁智已經不想再回頭穿衣。

隻是拉上了鬥篷,然後便一步步走出了將軍府。腳步踩在結了薄冰的地麵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冷公子。」

冷雁智一出門,守門的衛士就齊聲問好。

冷雁智點了點頭,接著就繼續往大街走去。

武威關是邊關重地,關內沒有關外所見如此的雄偉。簡陋的平房裏住滿了守關的士兵,唯一的一條大街上,此時正是人聲鼎沸。

出征了,就在今天。昨夜收到密書一封,對於察唯爾傾主力痛擊西南武定關,玄武帝終於做出了響應。由玄武帝禦駕親征的隊伍已經離開了京城,往著西南的方向前進。

之前為免打草驚蛇,縱使攻下了武威關,也是照著日前的作息,放著出入關的商旅自由通行,也不斷命人定期回京稟告著武威關的戰況已定、一切安好。潛伏在武威關中許久,今日終於可以一顯身手。

相對於士兵們的摩拳擦掌,冷雁智卻隻是享受著這種熱鬧的氣氛。

曾經有很久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如此充滿生氣的場景了,就隻是旁觀著,都能感覺到一股活力湧入心裏。

眼前的薑將軍正在閱兵點將,韓將軍受命留守武威關,此時也站在薑恒的身邊檢閱大軍。

冷雁智站了一會兒,便讓薑恒見到了。

薑恒朝著冷雁智微微一笑後,便大步朝他走來。身上的甲冑響著金鐵微微交擊之聲。

「冷公子,怎麼起得如此之早?」

「無法入睡。」冷雁智也是微微笑著。

「嗬,想必冷公子跟薑某一般,也是太過期待今早了。」薑將軍笑著,朝著冷雁智的肩膀上輕輕拍去。

「是啊……想必是。」冷雁智低聲回答著。

「大事將成,冷公子……在攻下京師之後,大殿之上,可要容我與您共酌一杯。」薑將軍笑著。

「自然,仰仗薑將軍了。」冷雁智抱拳回禮。

「嗬……如今時辰還早,冷公子可以再去休息片刻。」薑將軍低聲說著。「之後長途跋涉,這路上可辛苦的。」

「……好的,承蒙將軍愛護,在下這就去歇息。」冷雁智無奈地說著。

「……冷公子,你的臉色不太好,如果身體有恙,可要快請軍醫。」

「不妨事,有勞將軍費心了。」

半個月後。

「英弟?英弟?」

玄慈走在禦花園中,四處張望。

五歲的玄英整日不是在自己房裏睡著就是不見蹤影。玄慈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前一刻明明還在床上睡得極熟的小孩兒,在下一刻便是整個宮裏都不見了蹤跡。這種情形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簡直要懷疑起在玄英的房裏有著密道。

「英弟?」玄慈繼續找著。

「皇兄,來啊,來看啊。好高啊。他們在點兵呢。」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玄慈又是轉了一圈身體,才終於見到了坐在牆上的弟弟。

「玄英,你在做什麼!」玄慈無可奈何地低喊著。「給人看見了還得了,快下來!」

「才不會有人看見。」玄英淘氣地笑著。「就算看見了又怎麼樣,除了母後,現在皇宮裏皇兄最大,你隻要重咳一聲啊……哼哼,誰還敢說什麼。」

「這……」

「那哀家呢?哀家如今在宮裏又算得是什麼?」

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玄慈回過頭見到是太後,便是連忙行了禮。「太後安好。」

然而,太後卻是用著微微憤怒的眼神看著玄英。

玄英自知理虧,吐了吐舌頭後,也連忙爬了下來,躲在自己皇兄的背後。

「玄英,你一個堂堂皇子,竟然效那市井小兒一般攀爬高牆,叫外人見到了,還當我皇家子弟家教不嚴,你該當何罪。」

「……玄英知道錯了,太後。」玄英低聲說著。「玄英不敢了,玄英年紀小,饒了玄英吧。」

「是……是啊,皇弟年紀小,求太後饒了皇弟吧。」玄慈也結結巴巴地說著。

「哼,今日若是輕饒於你,還真當哀家不如你們母子了。」太後的語氣不善。

玄慈一愣,才剛抬起頭,太後便沉下了臉。

「來人,傳哀家懿旨,將這魯莽的三皇子關在他自己的房裏。沒有哀家的旨意,如果膽敢放出他來的話,便是與哀家作對。」

「這……」一旁的幾個太監為難地麵麵相覷。

「太後……英弟口無遮攔,太後息怒。」玄慈連忙說著。

「哼……今日你越求情,哀家就越不能輕饒於他。你們還在等什麼,把玄英押回他自己的房裏。」

「太後!」

「住口!今日誰再求情,玄英就罪加一等。」

「嘖……」玄慈咬著下唇,再也沒吭聲了。

玄英則是用著不甘心以及憤怒的眼神回看著皇太後。

「瞧你這是什麼眼神,真當哀家不敢加罰於你不是?」皇太後冷冷說著。「好,哀家改變心意了。來人,玄英犯上,把玄英押入大牢。」

「太後!」玄慈忍無可忍,豁然站了起來,走向前三步。「既然今日太後盛怒難平,就連玄慈一起罰吧。」

「你……當哀家不敢?」

然而,玄慈也隻是冷冷看著皇太後。

「好,來人,一起押下!」皇太後喝著。

然而,太監們隻是麵麵相覷。

「怎麼,等什麼?」皇太後氣得臉色發白。「你們真要讓哀家成了小兒口中的笑柄?」

「這……太後,如今國家春秋之際,還望太後息怒。」一名太監總管跪了下來。

「大膽奴才……」

「杜將軍!」此時,玄英眼光一閃,又從後方爬上了牆對著牆外正在點兵的杜揚喊著。

遠遠的聽見了小孩子的聲音,本來還有些疑惑的杜揚,在下屬回報是三皇子時,驚得立即快步走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