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故人(2 / 3)

「……對……對啊。」蕭子靈連忙點著頭。

「我是沒有差別的,可你……」看著唐憶情,謝衛國挑起了眉。「危急之時,我隻怕救不得你。」

「我……自是遠遠避著。」唐憶情苦笑。

「是啊是啊,師叔不用擔心,憶情我會顧著的。」蕭子靈連忙說著。

「怎麼顧?」謝衛國挑著眉。「右手提著劍,左手抓著玄武帝,嘴裏叼著唐憶情?」

「才……才不是!」蕭子靈嚷著。

「謝大俠請放心,我……雖說武功不濟,自保的拳腳還是有的。再者,若是有了什麼危難,我也有長劍護身……」唐憶情說著。

「……我想問很久了,你以前使過劍?」

唐憶情的臉頰有些紅了。

「是啊,憶情,你什麼時候練的劍,我怎麼都不曉得。」蕭子靈也是問著。

「我……是大哥教的……」唐憶情的眼神有些倉皇地避著。

「大哥?哪個大哥?」謝衛國問著。

「……貴門派的,沈雲開大俠。」唐憶情低聲說著。

「……不會吧,七師兄轉性子了?」

「這……其實,我也隻是個沒有用的學生罷了……」唐憶情咬著唇,小聲回答著。「多虧得大哥耐心。」

「……等一下。」發覺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蕭子靈提出了疑問。

「啊?」唐憶情看向了蕭子靈。

「你叫我七師叔大哥,那我不是要叫你……」

「師叔?」謝衛國挑著眉。

「喔,不會吧,又是一個師叔!」蕭子靈嚷著。

「噗……」看著蕭子靈的「驚喜」,唐憶情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不管啊,不管!我到現在沒遇過一個輩分比我小的人啊!」蕭子靈嚷著。「現在就連憶情我都要叫師叔?」

對著不服氣的蕭子靈,唐憶情一邊笑著,一邊安撫著。嘴角眉間,盡是柔柔的笑意。

教了劍招,連佩劍都送?七師兄可真是越來越慷慨了啊。一旁的謝衛國看著唐憶情,隻是想著。

唐憶情在看著車外。

駕車的弟子是丐幫裏數一數二的好手,駕起車來既快又穩。雖說謝衛國的幫主之位,與以前比起來是有些不牢靠了,可沿路上丐幫給他的尊重跟禮遇卻完全不比之前的差。更有甚者,沿途上的旅店跟食宿往往都已安排妥當,蕭唐二人跟著這位師叔走,可說是一點都不需要擔心的。

就如同此時,前往華親王南軍營區救人,不論路線或是沿途重重關卡都有人打點。隻除了舟車勞頓之外,兩人沒受什麼苦。

謝衛國與蕭子靈都睡了。謝衛國是早已習慣了顛簸,而蕭子靈是難得放了鬆。隻覺得出了莊來,就這段時日最為安穩著,之前擔心著師叔的病,一路上提心吊膽著,如今與憶情重逢了,看著他溫暖的笑容,隻覺得肩上的重量也被分了一半去。

也因此,蕭子靈這兩天來,睡得是兩個多月以來最熟的兩次。因為他曉得,如果有什麼事,唐憶情會把他叫醒的。

可就是唐憶情自己,還在看著車外。盤坐在車廂裏,感受著馬車一路飛馳,腳邊是自己的行李,雙腿上是那把貴重的長劍。純白的劍鞘鑲著純金的雲紋,在偶爾透了進來的月光下,閃耀著高貴的光芒。於是,本隻是看著車外的唐憶情,把目光移到了腿上的長劍。

「憶情?憶情?」蕭子靈小聲喚著。

「……啊?子靈?怎麼了?醒了嗎?」唐憶情低聲問著。

「是啊……」蕭子靈睜著還有些睡眼蒙矓的眼睛。「你在看什麼啊?」

「……沒看什麼。」唐憶情低聲說著。

「你這把劍真好看。」蕭子靈迷迷糊糊地說著。「隻可惜我的劍不需要劍鞘。」

「……其實,我也不曉得我帶來了。」唐憶情看著自己的長劍,卻是苦笑。「走到了半途,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帶著,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為什麼要丟呢?這把劍很漂亮啊?」

「……我不配使,不如早些還給了人家。」

「亂講,誰敢說你不配,把他抓來,我好好開導開導他……」說著說著,蕭子靈慢慢地又睡著了。

左手撫著蕭子靈的長發,右手放在了劍上,唐憶情繼續看著他的月亮。

「喲!大爺!早上剛摘的青菜哪!」

三人走在街上時,沿路的小販熱情地叫賣著。

食宿的事情一打點好,謝衛國就讓他們去下一個鎮上等著了。為的也是一救到人,直接就走,不用再回來這兒了。

因為太烈的陽光,唐憶情仰頭看去時,略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象有些熱啊。」蕭子靈苦笑著。

「隻怕午後要下大雨。」唐憶情轉向了蕭子靈笑著。

「啊,下得好,這日頭要把我烤焦了。」一邊喃喃說著,蕭子靈一邊搧著唐憶情的帽子。

「早讓你戴了,戴著日頭就不會這麼曬了。」唐憶情拿過了蕭子靈手上的黑紗帽,無奈地把它戴到蕭子靈頭上。

「這樣好奇怪啊。」蕭子靈伸了手要去抓帽子。

「等你曬昏頭就不會說奇怪了。」唐憶情抓過了蕭子靈的手,無奈地說著。「大家都是這樣戴的。」

「可你又不戴?」轉過頭的蕭子靈,不服氣地說著。

戴著自己黑紗帽的蕭子靈,看起來倒還有些有趣。看了他一眼,唐憶情笑了笑,卻是沒有說什麼話。

「吶,你還笑。」蕭子靈嚷著。

「不笑不笑,你戴著挺好看,就別糟蹋這頂帽了。」唐憶情笑著,繼續走著。

手讓唐憶情牽著,順道也一路晃著手,蕭子靈倒是悠閑地彷佛隻是逛著大街。

身旁走過的百姓,隻怕也不曉得,他們的目的卻是鎮外的軍營。

「等會兒隻怕要下雨。」謝衛國皺著眉。

「下了雨好,巡夜的人少一分注意。」唐憶情笑著。

「你呢?要不要先去鎮上避避?」謝衛國低聲問著。

「我想最好如此。」唐憶情苦笑著。「送你們到軍營,我就去鎮上。」

到了軍營,潛身在山陵上時,天已經讓烏雲遮了一半。

然而,見到了滿山滿野的軍帳時,三人同聲叫了苦。

「沒人引路,隻怕就算給我們一個一個找,也要找上個把月。」謝衛國低聲說著。

「我去抓個人問。」蕭子靈躍躍欲試。

「去。」謝衛國說著。

「千萬小心。」唐憶情低聲說著。

蕭子靈已然縱身而去,沿著軍營外圍找著落單的犧牲者。

這頭,依舊潛藏著的兩人,卻是低聲說著話了。

「你跟我七師兄是怎麼回事?」謝衛國看著前方,卻是問著身旁的人。

「啊……」唐憶情轉頭看向了他。

「我七師兄到處找你。」謝衛國的眼睛依舊看著前方。

「……」唐憶情咬著唇。

「我把你跟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他了。」謝衛國說著。

「什麼!」唐憶情低聲驚叫著。

「可我還沒跟他說我們在哪裏。」謝衛國說著。

「……」唐憶情似乎鬆了口氣。

「等會兒你就去鎮上躲著,你少了根寒毛我賠不起。」回頭看著唐憶情,謝衛國神秘地笑著。

「……謝大俠。」唐憶情勉強才笑了出來。

「……欸?」謝衛國看向了遠處,隻是皺了眉。「抓一個就好了,他拎著兩個回來幹嘛?」

「因為被他看到啦。」蕭子靈指著地上另外一個士兵。「我隻好一起帶來了。」

被點了穴的兩個士兵,都是漢人。此時睜著恐懼的眼神看著麵前三人,全身都在發著抖。

「笨。」謝衛國敲了蕭子靈的頭。

摸了摸自己的頭,蕭子靈有些委屈,不過還是不敢回話。

「欸?我有個好主意。」當唐憶情如此說著的時候,幾滴雨水已經從天空落了下來。

天空上打著閃電,過了不久就是雷聲隆隆。

豆大的雨滴落在了地麵,幾個本來還在生著火的士兵,連忙躲進了自己的軍帳裏。

巡著夜的士兵,也是亂成了一團找雨具。也因此,沒人注意到同樣也是抱著頭、飛奔而來的兩個士兵了。

隻見那兩個士兵,一路飛奔著飛奔著……卻是越來越深入了營區。

左轉著、右轉著,偶爾揭錯了營帳還會連聲道著歉。

「就在附近了,可怎麼都找不到?」冒著大雨,蕭子靈甚至還得提高了音量,讓麵前的謝衛國聽著。

「再找找,我想他們不敢騙我們。」謝衛國同樣也是小心地喊著。

『求求您,求求您了……』

正當唐憶情冒著大雨,往營區外跑去時,偶然地,聽見了一個女子的哀求聲。

可是士兵在欺侮良家婦女?

雖說正在下著大雨,唐憶情也是臉色一變,轉頭奔了去。

然而,才剛奔至,唐憶情卻是一身的冷汗。隻見五六個士兵拖著一個女子的長發,一路拖了回營區。

而令他一身冷汗的是……那女子是一點都激不起男人的獸欲的。

一顆頭顱,隻有後頭留著長發,其餘的部分都隻是可怖的疤痕。勉強看得出是嘴的部分,正在一張一闔地喊著,那傾盆的雨水甚至還灌到了她嘴裏,讓她喊了一陣子後還讓雨水嗆得劇咳了起來。

「逃!我叫妳逃!累得哥兒們淋著雨找妳!」一個士兵給了女子一個狠狠的巴掌。

「隻可惜是個醜八怪,消不了火氣……哈哈哈哈!」幾個士兵猥褻地笑著,那聲音可真是刺耳。

「好了好了。」另外一個士兵擋下了第二個巴掌。「算你倒黴啊,跑的不是個美人。」

「呸,至少還要個能看的。」那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不看臉,身材倒也不錯啊。眼睛閉上,衣服扒了……」

聽得那幾人越說越惡心,唐憶情漸漸也是動了怒。

此時,幾個閃電打了下來,唐憶情也緩緩拔出了長劍。然而,他的目光卻掃著了女子的眼睛。

那女子看見他了?唐憶情微微一愣。

被淋濕的黑發幾乎覆蓋了整個臉龐,從發上流下的雨水還沿著臉頰滴落,凍得青白的臉色想必也不好看,然而,此時的唐憶情在女子眼中,隻怕也是個救難的菩薩吧。

『等等!等等!』

然而,女子的唇形卻是如此說著,眼神也是不斷地製止著唐憶情的涉入。

……怎麼?唐憶情有些不解了。

『等等!等等!』眼見唐憶情困惑,那女子更是著急了。

「要把她押回去嗎?」一個士兵問著。「可也好歹是個女的。」

「你要上?我可看得倒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