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是莫非煙而是殷非墨,就算你是隻臭狐狸而不是溫柔的人,即使你心眼壞、個性差,我心頭仍記得你先前對我的好,但你卻說什麼都是假裝的。
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假裝不喜歡你,假裝很討厭、很討厭你……
想到這裏,龍望潮又覺得眼裏泛湧上一股熱潮,鼻子也泛起一陣酸,他咬了下唇將眼淚用力忍住,揪住殷非墨衣襟的手更是用力。
頂上傳來殷非墨帶笑的迷人嗓音:「你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我在作夢,別吵我啦!」
眼睛睜也不睜,隻泄憤似地吼了句,龍望潮抓緊殷非墨的衣服,將臉埋得更深。
對,他在作夢!夢裏殷非墨就像莫非煙一樣溫柔,而且還說喜歡他,兩人永遠不會分離,然後因為情投意合,一時天雷勾動地火,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便你吻我我吻你、你摸我我摸你,翻雲覆雨、雲雨巫山,滾來滾去直到永遠……糟!鼻子不酸了,卻忽然有股熱熱的感覺……
殷非墨輕笑一聲。「喔?敢問小神龍在做啥夢?不會是你一夜四、五次,神勇無比之類的夢吧?」
「……」為什麼連這個他都猜得到?龍望潮霍地睜開眼睛,怒瞠杏眸。「誰像你那麼下流?」
「喔?那你鼻子下麵是什麼?」殷非墨好笑地伸出手,替龍望潮抹掉那攤鼻血。「你倒說說,究竟是誰下流哪!」
龍望潮漲紅臉,心虛的辯駁:「我是……我是因為最近吃的東西太燥熱,上火了!」
「是嗎?那來插幾針舒活一下……」
殷非墨作勢要往懷裏掏針,嚇得龍望潮連忙坐起身。「不、不用你大費周章,這種事衝衝冷水就好了!」這一刺還得了!
殷非墨跟著起身,而聽龍望潮這麼說,唇畔笑意更濃了。
他鳳眸往下瞟去,點點頭。「你說衝冷水啊?這是應該的,隻是你要衝上半身還是下半身呢?」
「什……」順著殷非墨的視線往下看,龍望潮白淨的臉龐轟的瞬間燙熱。他趕緊遮住一大早就因邪惡思想而「性」致高昂,急著出頭的小弟弟,這會兒說出的話都打結了。「這……這是因、因為……」
還沒想出理由搪塞,人便被殷非墨一把攬了過去,結結實實的熱吻了一遍,害龍望潮的小弟弟更是激動不已。
本以為接下來便是脫光光衣服的步驟,所以龍望潮手便自動自發的搭上殷非墨的衣結;熟料殷非墨突然抽離他的唇,漾開微笑。
「雖然我很想現在便領教一下小神龍的神功,不過遺憾的是我們今早要趕路,實在沒那閑工夫,不過……」殷非墨眼睛往下一溜,這回笑容裏添上幾許詭詐。「看你這模樣,不紓解一下是不行了。我知道男人那話兒上頭有幾處穴道,隻要在上麵插上幾針便能退欲火,我幫你吧!」
聞言,龍望潮嚇得往床角一縮,死命搗住要害。
「你……你說真的還是假的?在那上麵插針?那不痛死人了嗎?」
殷非墨兀自笑得燦爛無比。「當然是真的。」說著,他竟伸出一隻手按住龍望潮,另一隻手掏出裹針的布包,拈出一枚細亮的金針。「不會很痛,大概跟你被人踹到一樣而已……」
「你你……別亂來,一不小心弄傷它……對你也沒好處!」床弟這種事,兩從盡興所得的樂趣絕對大於一人。
瞪著殷非墨拿著金針的手,龍望潮不斷在心頭祈禱這回他會像上次在官亭客棧一樣收手。
聽他說出這種話,殷非墨笑得更歡暢,作勢在他麵前晃了晃手上的金針。
「我的技術你用不著擔心。」
言罷,正欲持針向下刺落時,卻見龍望潮原本懼怕的表情突變,隨即瞪著他的手。
他愕聲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殷非墨一愣,循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是昨晚留下的傷口,隻是淡淡一笑。「小傷而已。」
「這算什麼小傷!」龍望潮連忙捧住殷非墨的手,什麼害怕也忘了,急得不得了。「你瞧這上頭傷痕這麼多,還都紅腫了,怎麼不包一下?」
殷非墨手指修長漂亮,就像件藝術品,怎可留下難看的疤痕?
龍望潮隨手將他手中尖銳的金針拿走丟到一旁,又自懷中掏出手巾擱在一邊。
「金創藥呢?」
「喏。」殷非墨依言將藥瓶掏出。
便見生活向來要人打理的龍四少仔細將藥倒在他雙掌上,細細抹勻了,又把手巾撕成兩塊,笨拙但努力地包紮起來。
殷非墨倒也乖乖地隨他忙著,隻將視線定在他端正的臉上,心頭泛起久未有過的暖意;他仿佛回到初月穀裏,飛卿責罵他總是不小心,愛弄傷自己的那段時光。
隻是這回斥責他的人變成一名少年;人事雖非,卻勾出他許久未曾有的悸動。
待龍望潮好不容易將結打好,殷非墨便忍不住低頭含住他的唇瓣,恣意的吻了起來。
「等……」龍望潮臉蛋微紅的推開他,「不是要趕路嗎?」
殷非墨唇角噙笑,啞聲道:「但我現在覺得領教你的神功比較重要。」
正欲把人推倒在床上時,門外傳來樂風然洪亮的叫喚聲——
「殷兄弟,馬都給你備好了,快和龍小弟出來吧!」
「他在叫了。」龍望潮咕噥一聲,卻環緊殷非墨的脖子,不打算鬆手。
他龍四少正在興頭上,那老家夥真是殺風景。
殷非墨皺起眉,不想理會;而門外的樂風然卻等不及,又重重拍起門板。
「殷兄弟?殷兄弟?睡死了嗎?」
「……嘖!」
床上兩人同時咋了下舌,不甘不願地坐起身理好衣服。
殷非墨打開門。
樂風然見他表情極臭,一臉疑惑。
「殷兄弟,為啥臉這麼臭?」他不會是壞了什麼好事吧?
「你說呢?」殷非墨讓開身。
樂風然看清裏頭的模樣,見龍望潮邊係衣結邊瞪他,隻能幹笑。
「真是抱歉,不過等你撿回命,以後愛做多久便做多久。總之,馬和糧水都給你備好了,阿畤說夏侯方往徽州去了,你快點去追吧。」
「嗯。」殷非墨點點頭。「多謝了。」
樂風然又端起臉,再嚴肅不過的說:「此行一去肯定會有凶險,你路上可得多多留意。要知修羅狐狸再出江湖,少不得又是一番追殺,看過你真麵目的人雖然不多,畢竟也不在少數。」
殷非墨頷首。「我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