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思緒一波一波,洶湧起伏,殷深深竟又伏在桌上睡著了,有所思就有所夢,夢中有美麗的汪雪凝,英挺的牧可風,還有她自己,弄不清他們和她究竟有什麼關係,又是誰愛誰,最後有人皮著婚紗在夢境中出現,一開始以為是她自己,後來卻變成了汪雪凝,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一直想看清楚那個守在紅毯那一邊的男子是誰,就是怎樣都看不清楚。

然而他竟朝她走來——結果就在這關鍵時刻,她卻醒了,窗外仍是雨聲淅瀝,打著窗柩的聲音低冷孤單,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責怪自己不該胡思亂想,想得太多。

然而,覺得不想那些的殷深深又開始為了想起柯亞男而煩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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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下雨,在司令店裏聚會的團友並不多,而且多在飯後就陸續離開。

“司令,再給我一杯KAHKLUAMILK,喝完我也該回去,這陣子真是荒廢學業,下禮拜得開始交報告,準備期中考。”牧可晴抖擻著精神,她一向不是很用功的學生,不過,適時的收心對她是否能低空掠過是很重要的。

“就是沒人管你。”牧可風無奈的說著,十年前母親過世,當時牧可晴不過十一歲,父親一向很忙,也一直未再娶,而他更是因為太年輕,隻顧著自己的學業、戀愛、出國,轉眼間西歐女孩長大了,她的獨立使身為哥哥的他即驚訝又心疼。“有時候我都差點忘了你還在讀書,我真懷疑你哪來那麼多時間呆在醫院裏,又能跟著我們泡上一個整天,你的功課是怎麼應付的?”

“教授們看我比較順眼,我人緣好,他們舍不得當我。而且,我很自愛,明天開始收心,一個禮拜不去醫院,也不跟人混,隻準自己上學校、上圖書館。”牧可晴十足乖寶寶像。

“可晴向來就是不讓人擔心的好孩子。”左秋笙說著,並為她端上KAHLUAMILK。

“小男姐姐有心事?”牧可晴偷偷低聲問左秋笙,因柯亞男一人獨做吧台。

“好象失戀了。”左秋笙瞄了眼牧可風。

“失戀?”牧可晴有點詫異,柯亞男在終極軍團內一向是公開暗戀哥哥的,司令竟然說她失戀,這問題可不算小,“哥有女朋友了?”

“你問我?”左秋笙失笑,“他本人就在你麵前,你怎不問他!”

“問他不如問你。”

牧可晴看了眼反映異常冷淡的牧可風,談起女人,尤其是跟他有關的女人,他總是沉默不語,不問他也罷。牧可晴拿起杯子衝向吧台。

“小男姐,司令說你失戀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牧可晴知道同柯亞男說話不用拐彎抹腳。

“我本來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如果你哥哥對我有意思的千方百計,我們就在一起,所以說——根本就沒有失戀這回事,司令那家夥就會亂講。”柯亞男僅是心情鬱卒,暫時不想麵對牧可風才避做吧台。

“我是想知道——那女的是誰?”牧可晴把身體再移近柯亞男,“哥的女朋友是誰?”

“連你也想來刺激我嗎?”柯亞男有點憤怒。

“我沒有這個意思——難道——是深深?”她的第六感如果沒那麼準就好了。

柯亞男不想回答,隻是喝光剩一口的酒,對bartender說:“給我一杯水。”

“是真的嗎?”牧可晴有些像實際喃喃自語,“要來這之前我打電話邀過她,她說很累不想來。那就奇怪了,這一點都不像在談戀愛的人做的事,她該不會是不想見哥哥吧?”牧可晴半開玩笑的想駁斥這無奈的想法。

“她是不想見——”柯亞男想起殷深深急著找她的電話。“算了,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很配,我是幹嘛,新娘不是我也就罷了,還想當什麼紅娘——”柯亞男用力吐著氣。

“他們真的在一起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哥哥說的?還是深深告訴你們的?”牧可晴還是在想追問到底。

“他們什麼都沒說,可是演得很火辣——”柯亞男就是生氣殷深深一開始沒向她坦白。

“演?怎麼演?”

“小女孩吻那麼多幹嘛,吻戲你懂不懂?電影裏那種又深、又長,既激情且纏綿的吻。”柯亞男苦笑。“原來電影情節未必都是假造胡編,至少有時也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那一吻倒是有點嚇到了我,因為它看起來那麼深刻,他們又是那麼沉湎、那麼忘我,要不是我出手蛇出一發子彈,說不定他們會長吻一整個世紀都不會分開。”

牧可晴吐了吐舌頭。

“小男姐什麼時候也這麼肉麻,是不是整天都待在音控室裏聽那些播音人說的話,也學會說那一套?”

“大概吧。”柯亞男也覺得好笑,“不過,我隻是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當時他們就像兩塊磁鐵般互相吸引,我想他們都愛得很強烈吧,才讓我有那種感覺。”

“是嗎?”牧可晴用餘光瞟了眼牧可風。“愛得很強烈”五個字怎麼都很難和現在的他聯想在一起。

“喂。”柯亞男倒有點懷疑了,“你不喜歡他們在一起嗎幹嘛一副不相信、不以為然的樣子。”

“不是啦,我很喜歡深深,如果她和我哥哥談戀愛的話,我當然很高興,隻不過——”

這時坐在角落的牧可風已朝牧可晴低喚好幾聲,他做出要離開的手勢。

“哥在叫了,我要走了,拜拜!”牧可晴跳下吧台椅,走向牧可風。

左秋笙在牧可風兄妹離去後收拾桌上的杯盤回到吧台。

“還想不開?還生氣?”

“幹什麼想不開?幹什麼生氣?”柯亞男是心情低落。

“問你自己嘍。”正在她身邊坐下來。

“深深是不是跟他很配?”她忍不住就是要問,好象如果感情的挫敗純粹是屬於不可操控的宿命和緣分的話,她心裏會好過一點。

“一提到關於感情的事,是無法找個真正的理由來解決,你說相配也好,緣分也好,宿命一點——甚至有人談前世今生,都隻不過是在為一種情愛莫名的磁場尋找合理的原因。可是,我覺得感情的發生是沒有道理可尋的,愛是一種那麼奇妙的吸引力,吸引一個眼光、心意和關注全集中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就像地球繞著太陽旋轉,他是太陽,而你是地球,他一出現便濕潤地普照大地,當他隱去,大地便是黑暗而冰冷的。”左秋笙充滿感性的理性頭腦,一直都讓柯亞男佩服且欣賞。

“聽你這麼說,我好過一點——至少我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太陽,也不是地球,隻是那顆傻傻、光禿禿的月亮,幻想自己會是這個發光體,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你會是這個發光體,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別人的太陽,是你不知道而以。”左秋笙眼眸中閃著兩個晶亮的火炬,像兩顆耀眼的太陽。

“謝謝你老在適當的時候安慰我——唉!”柯亞男一手支著左側臉頰,側過身問道,“常常有人說我的個性像男人,我看起來真的那麼沒有女人味嗎?”

左秋笙發出一個溫柔的笑聲,“你這個樣子——就充滿了女人味。”

柯亞男頭一偏,一陣紅潮從脖子延繞到臉頰。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還故意跟我開玩笑!”

“我的小太陽——”左秋笙雙腳已站在地上,“我完全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柯亞男心頭一震,看著左秋笙壯碩、厚實的背影,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殷達實J室那個不若人注意的角落。

過一會,整個酒吧裏響起了一首歌——a牧可風an殷達實a。

柯亞男仍坐在吧台邊,bartender則投來異樣的眼光,他的老板不是個會隨便說出那種話的人,原來太理性的男人他再感情的表達上也會有問題的,

“要不要再來一杯瑪格麗特?”bartender問,“特調的,我請客。”

柯亞男聳聳肩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好哇,先謝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