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身上有文科生慣有的敏感細膩,被陸景書這麼說了一通,興致不高。還沒踏進科室門就被從裏麵衝出來的女人一把抱住,頭蹭了蹭來人的胸,軟的,又習慣性的往下盤摸去確定性別。
“肖子虛你別犯病!”
肖璐瞧見來人是誰,收起癲狂的模樣,“小言言你來看我啦,有沒有帶什麼好用的好吃的好玩的?”
易言堵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抬腳提了下牆,力道極大,沒想到被反作用力撞得眼淚汪汪。
肖璐難得正色,緊忙拉住她的手從一旁的休息區坐下,“誰惹你了啊,這麼暴躁。”
易言遲疑幾秒,“你知道陸景書這個人嗎?”
“知道啊,他可是我們醫院的大紅人,前幾天從美國回來,據說當年的MCAT(醫學院入院考試)是榜首,本科期間發表的SCI影響因子就極高。最重要的是他形象好氣質上成,剛進醫院就迅速PK掉了麻醉科的季醫生。”肖璐作迷妹捧心狀,“雖然兩位大佬長相不分上下,但關鍵是陸醫生潔身自好,斬女色卻不近女色,從來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有接觸。”
斬女色卻不近女色?真形象貼切。
想到這位冷靜自持的陸教授把她丟在停車場的冷漠,易言不由得問:“那他的車沒載過女人?”
肖璐驚悚,壓低聲音說:“連近身都近不得,你還想坐他的車,門都沒有好嗎?”
易言轉了轉琉璃色的眼珠,“潔癖?”
“如果說精神潔癖也算是潔癖的一種,那應該是的。”肖璐頗為認真的分析完轉念一想,“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陸醫生了?”
易言心裏的悶氣忽然消散了,嘴角揚起一個詭異萬分的笑容,“真不巧,這位潔身自好的陸醫生就是你的新老師。”
肖璐的第一反應:“臥槽,張老頭真不教了?”
易言含笑點頭,她好像沒有抓到重點。
肖璐的第二反應:“完了完了完了,攤在陸醫生手裏我這小命不保啊。”
易言難得同情她幾秒鍾,幫她順了順毛,“放心我會給你好好做筆記的。”
“可問題本身是陸教授出的題是按他讀研時的認知水平來的,他的認知水平簡直不是正常人好嗎?!”
就在肖璐萬分悲痛難以釋懷之際,帶她的老師衝走廊喊了一聲:“新病例小孩兒們快來瞧瞧。”
易言捕捉到肖璐的麵色多雲轉晴的全部過程,好心的放她離開,“你去瞧瞧,我隨便轉轉待會兒來找你。”
肖璐立刻迫不及待的紮進去,餘下的聲音被喧鬧聲衝散,勉勉強強聽出是這意思,“好,晚上一起吃飯。”
易言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興致缺缺的打算去花園裏逛逛,經過二樓時瞥見陸景書正攙扶一位老人走進病房,為了聽清楚老人的話微傾下身子,易言又定睛一看,這老人好像是前些日子躺到她車下的那位?
在樓下的超市買了點水果,易言回到樓梯口等陸景書離開後才走向病房,敲門得到應允,推門進去,老人握著遙控器看到來人微怔,“小姑娘你走錯病房了?”
“沒有……我就是來看您的。”易言眉眼彎彎的模樣格外討喜,“前些天我差點把您撞了,感覺挺對不起您的。”
老人思忖片刻,想起來,絲毫不介懷,“小姑娘你也說是‘差點’,沒撞上哪裏對不起我。說到底啊是我人老不中用了,當時警察同誌沒為難你吧?”
易言緊張的心態一下子放鬆,連忙擺手,“沒有,陸醫生給我做擔保了。”
“陸醫生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我現在早一命嗚呼歸天了。”老人頗為感慨,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陸醫生一會兒來給我複查,估計快過來了。”
易言方才落下的心又懸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陸景書那雙淡漠清冷的眸子,以及他因不悅皺起的眉頭,不自覺的想避免與他正麵交鋒,邊思量邊把手裏提的水果和捧花放到床頭櫃上,“爺爺,我還有點事,您好好養身體,我先走了。”
老人想下床送她,但被易言攔住,“爺爺您別送了。”推脫之間,門口傳來清冷的嗓音,“你在這裏做什麼?”
腳底抹油的機會沒了,易言緩慢的轉過身,對上陸景書清潤的視線,實話交代:“我來探望老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