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眸子凝視她,“得到你的許可是第一步,之後的方法是我討教來的,不知道對你管不管用,但如果你不開心,不想再繼續,一定要告訴我。”

易言心頭微顫,“那你會停下嗎?”

陸景書思忖片刻,認真的看著她說:“不會。”

易言:“……”

“但我會慢一點,去適應你的步調。”他掀起眼簾,不疾不徐的重複一遍,“所以,如果你不想再繼續,一定要告訴我。”

好吧,她妥協。

麵對陸景書,她一向是慫之又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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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酒店大堂,燈火通明。劇組夜間場剛開始,廳內來往的人不減,有借景觀樹遮掩藏著相機的記者,有神色疲憊的藝人。

沈思年停在服務台,臉色蒼白,興許是水土不服。

“鄭小姐把藥都拿走了,我們一時半會沒有準備呢。”

沈思年揉著發漲的眉心,轉身時與易言的目光撞上,他微微愣住,視線移到她與身側的男人交握的手上,了然笑起來。

沈思年用審視的目光凝視幾秒陸景書,淡淡笑道:“你們很般配。”

陸景書絲毫不閃避他略帶侵犯性的打量,微微抬起下頜,“謝謝。”

易言聽到沈思年和服務員的談話,開口問:“不舒服嗎?我屋裏有點藥,等會兒我給你送過去。”

金娜打來電話叫他去趕夜場戲,沈思年也不想麻煩易言,婉拒:“常有的毛病,明天就沒事兒了,你早點休息。”

言罷,不容易言開口,繞過他們急忙往片場趕去。

易言感慨,“做藝人也不是很容易。”

陸景書淡淡睨她一眼,抬步往電梯處走去。

他不知道何時鬆開的手,交握的時間太久,掌心濡濕,霎時鬆開,還有些不適應。

電梯到達十三樓,易言準備和他道別,就見他大步邁出電梯,微微側身等她反應過來。

“誒,你不是十五樓嗎?”

“看你挺關心那個男藝人的,我替你去送藥。”他輕撫著手腕上的檀木珠,神情淡淡。

易言頓時斯巴達,她怎麼覺得,陸教授這話裏的酸味那麼濃重呢。

藥箱放在置物架最裏側,她翻出來把藥交給陸景書,眸底的波瀾蕩漾開來,“拍攝地離酒店不遠,左拐直走就能看到。”

“嗯,”他垂眸,沒有接過,端著笑意清淺的姿態凝視她,“替你跑腿有沒有獎勵?”

易言略怔,“……什麼?”

陸景書側過頭,側臉對著她。

良久,她沒有舉動,他微微蹙眉,是他示意的不夠明顯?

“不明白嗎?”

易言抓狂,她當然明白啊,但陸教授你索吻的理由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她抿下唇角,“真的要這樣?”

他嘴角噙著淺淡的笑,眉梢眼角溫和的耷下,“你也可以拒絕。”

易言:“……”

她湊上前,他周身還殘留淡淡的煙草味,不嗆鼻,給他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氣息。

易言恍神,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教授了。

陸景書之於她,是個有好感的男人。

易言攀住他的肩,微微踮起腳,溫熱的唇落到他的側臉上。

一向淡定如斯的陸景書心跳的頻率忽然亂了。

她慌亂的站回原地,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舉動,臉頰通紅,在他的注視下,熱度蔓延至耳廓,整個人紅的不像話。

陸景書忽然靠近她幾分,俯下身,易言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但無奈被他攬住腰。

她睜大眼睛看他的動作,常出現在夢裏的容顏逐漸靠近,薄唇於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清淺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額頭,他直起身揉了揉她的發頂,“還禮,你不虧。”

易言眨眼,再眨眼,眉心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未消退。

陸景書沒有再逗她,揚了揚手中的藥盒,“我走了,早點休息。”

易言怔怔的頷首,再緩過神來時,他頎長的身影已然走出她的視野內。

什麼啊……

她從屋裏轉來轉去,拿手扇風試圖消散臉頰的躁意,最後站在窗前,皺眉——他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他真的不懂感情嗎?

還是她自己不禁撩?

沈思年的戲加在了明天,顧一生對臨時加的戲碼不是很滿意,從片場打來電話催她修改。

易言現在正想找事情做,讓自己不要再想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忙不迭的應下:“好,我現在開始改。”

顧一生經久不見能如此勤奮且刻苦的編劇了,微微揚起眉梢,“別讓我失望。”

“好,”她腦子暈乎乎的,不由自主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不會阻礙你拿獎的。”

他眉峰抬的更高了——這姑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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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市中心醫院,心外科。

醫學界的交流會除了老古董,沒多少新鮮血液,陸景書的出現,算是一派老氣橫秋中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