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西域仙宗:縱橫河山策風雲(1)(2 / 3)

隨後的兩天,他更加瘋狂的搜覓無憂的蹤跡,幾乎把四方地皮掀個底朝天,依舊絲毫沒有線索,心裏那點希望越來越渺茫。到了第三天早晨,紫元宗斷絕盼念,終於明白無憂再不可能回來了。當下長歎口氣,放一把火將兩間茅屋燒毀,包好兩卷《炁化真訣》,甩開大步,毅然轉身離去。

此行漫無目的,腳下道路不知何方是盡頭。紫元宗心神馳惰,隻管順著地勢平緩處緩緩往前走,困了倒下便睡,渴了喝些溪水,他體內真元精純,加之粗通「吞津術」,倒也能忍耐住饑餓。似這般盤桓多日,都隻在回馬河流域兜圈子。

忽一天中午,來至一處市鎮,過往行人稀疏,所說口音聽著耳熟。紫元宗打量四周,猛然驚覺「咦,我怎麼到了十鬥坪了?官兵和道宗那些人都聚集此地,想必還在搜捕我,嘿,我這是自投羅網啊。」心裏盤算,抬頭望見街邊敞開兩排門板,中間挑著個酒簾,是一家尋常的村醪酒肆。

他正餓得兩眼發花,顧不得許多,當即邁步闖入酒肆。那店內冷冷清清,隻臨窗座子邊有兩個鄉民對坐,桌上擺放一壺酒,一隻熟鵝,兩盤牛肉,幾小碟熟菜,正在那裏推杯勸盞。紫元宗徑直上去打橫坐下,扯過半隻鵝腿就啃。那兩人麵麵相覷,其中年長者見他舉止異樣,頷首問道:「尊駕是誰?怎麼隨便吃我們的東西?」紫元宗微仰起臉,正眼也不瞧對方,伸手去拿桌邊酒壺。那年少者大怒,罵道:「哪兒來的蠻子,這等村野!」上半身前探,撐開五指按緊酒壺蓋。紫元宗抓住壺把往懷裏輕輕一扯,那人撒開手,身不由己飛向半空,騰雲駕霧般摔出店門。落地時腮幫子撞到門檻上,登時血流滿麵,站直腰腿伸掌摸臉,發現半邊牙齒全脫落了。

那人神色大變,捂著嘴,頭也不回的撒腿便跑。另一個酒客早嚇得手腳酸軟,好不容易蹩到門口,一溜煙也逃了。紫元宗隻顧埋頭吃喝,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酒家掌櫃瞧在眼中,暗暗留意,吩咐幾個夥計準備家夥。

少頃酒肉食盡,紫元宗抹抹嘴巴,站起身就走。那掌櫃右手操起捅火用的短鐵杈,急上前拽住他袖子,問道:「客官哪裏去?方才兩人是鄰村王家叔侄,熟鵝牛肉本為他們自帶,被你吃了無妨。但酒卻是店裏的。現下客官要走可以,須得先留下酒錢。」紫元宗冷冷的瞪著他,表麵看似無動於衷,其實正強自壓抑性情。誰知掌櫃是軍漢出身,脾氣暴躁,睜眼作色道:「好啊,打了人還想白吃白喝。老爺當年邊庭出生入死,突厥蠻兵殺了多少!還收拾不了你這賊漢子麼?」回頭打聲呼哨,從裏麵跑出幾個燒湯切肉的劣漢,手持棍棒劈頭蓋臉隻顧亂打。紫元宗躲閃兩下,不防那掌櫃武藝精熟,掌中鐵杈上下翻飛,忽地擊中紫元宗的肩頭,鋒利的杈尖割破肌膚,濺出點點熱血。

這一下傷勢輕微,但卻猛然撩起了紫元宗的性子。他憂煩數日,失望,悲傷,憤懣諸般愁緒悶積於胸,卻在此刻瞬間爆發出來,當即劈手奪過鐵杈,順勢一揮,杈端劍氣橫掠而過,猛地將掌櫃的天靈蓋削掉半邊。隻見紅光乍現,屍骸倒伏,鮮血腦漿滿地流淌。眾夥計驚得渾身麻木,沒人能挪動半步。紫元宗凶性發作,趕上去連傷兩個。夥計們恍然驚醒,發聲喊,四散奔逃。紫元宗也不追趕,拳打腳踢,乒乒乓乓,把店裏桌碗酒壇等物事砸個稀爛,這才稍覺解氣。

轉眼間店內屍橫血泊,破罐碎瓷星羅狼藉。紫元宗遊目環顧,呆呆佇立片刻,忽而啞然大笑,心想「當日妹妹在身邊時,常說以善感惡,寬宏待人。結果每每被世人殘害,直落得幾番生死掙紮。如今我一口氣結果了這許多鄉民,卻又如何?痛快,痛快!哈哈。」剛想放火燒了酒肆,轉念又尋思「此番大鬧已驚動街坊四鄰,待會官兵和道宗弟子必定趕到。好,省得我上門尋釁,正好在此會會他們。」打定主意,紫元宗扯張矮桌擺到門口,大剌剌的坐在街心,隻等有人前來廝鬥。遠近住戶見了這般架勢,誰敢走近探究。其中有知情者,認出紫元宗就是先前橫行街市的那個「啞巴惡魔」,更為駭異驚懼,於是各自緊閉門窗,誰也不敢上街行走。漸漸日落天黑,四下裏毫無動靜,紫元宗納悶,心裏琢磨「奇怪了,當街殺死人命竟無人過問?莫說折衝府官兵,連鄉丁差役也不見一個,怎麼回事?難道道宗諸派已經離開十鬥坪?」他滿腹疑竇,撇開矮桌,跳起身直奔濟世堂。旋即來至堂外石階前,舉目端詳,隻見兩扇銅釘大門敞開,往常那些守門的彪形大漢蹤影全無,偶然幾個仆役出入,都是懷抱著包裹,鬼鬼祟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