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章 魔域仙界:玉蟾碧鱗(2)(1 / 3)

太白童子微抖雙肩,鎖靈戰雲凝集聚斂,變成銀色披風,依舊垂掛在他的背後。紫元宗見狀似有所悟,心想『鍛魂奴用鐵鏈鎖拿對手,太白童子以銀披風困敵,兩種仙術大同小異,隻是法力高下的分別。太白尊者施發的戰雲彌蓋天穹,令對方無所遁形,比鍛魂奴的鐵鏈可厲害多了。』聖英跳落船板,躬身道:『敢問尊者,適才戰雲盡可鎖住乘黃仙使,為何放其逃脫?』太白童子道:『若論鬥法,他不是你的對手。令其知難而退便可,權當給天山仙宗以示善意。』朱雀背著手,遙望幽藍的天際,微笑道:『我倒有些喜歡天山仙宗了。瞧人家,講話語氣多麼風趣活泛,哪裏像你們呢,個個冷冰冰活像廟裏的泥菩薩。哎,下次遇見這位乘黃仙使,定要攀談攀談。』開陽師匠冷然道:『乘黃仙使奔馳無休,永遠不會停步,你隻好和他的影子相談罷。』抬手指向遠處,道:『剛才本部施放司天雀,緊跟著乘黃使者,正好給我們指引方位。』東井冥月道:『南冥天池定被天山仙宗凍結了,木船破冰航行太過緩慢。司天雀既指明方向,我們便尋捷徑進入天山神宮。』說著褪掉外衣,揮動手臂開始作法。片刻間,結冰的河麵脫離了船底,迅速往下降落,轉瞬無影無蹤。孔雀河了恢複原狀,繼續奔流在西域大漠之中。

艙底的銅人停止劃槳,列隊走上甲板,被太白童子縮為小顆粒,又裝在身後的鐵盒子內。開陽師匠運使神通,令樓船無水自行。霎時船帆鼓脹,龐大的船體乘著清風飛升,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約摸工夫,天色愈漸明朗。燦爛的星辰依舊清晰,而船的下方已是雲海蒼茫。那綿厚濃稠的白色,層層疊疊的起伏,猶如蠟像馳騁雪原,又似玉蟒騰嬉冰洋,正是極目無垠的壯闊景色!木船與雲海相距幾百丈,中間半絲霧氣也沒有——頭頂星漢幽渺,足底雲濤浩瀚,萬裏碧霄唯見孤舟懸空,奇妙的景象實令人飄然欲仙。

朱雀伸開手臂,輕輕合攏雙眼,隻覺頭發,肌膚乃至四肢百骸,都豁然彌散開去,魂魄禦風駕雲,隻在天地間自由自在的暢遊,翱翔……紫元宗站在旁邊,心內靜若止水,凝望虛空而渾然忘記了自身,忽而腦海裏念頭急閃,幡然領悟『道書中常提的「天人合一」,應該便是這種境界吧!』木船平穩的往前飛駛,隻因周圍沒有多餘的景物,看起來船體並未移動。但是漸漸的,天邊陰影凸現,似乎前方矗立著山巒。頃刻間陰影明晰,果然是五座山峰,中央兀然高聳,周圍環繞有序,狀如四片花瓣圍托著錐形的花蕊。

少時距離漸近,隻見峰巒霞嵐嫋浮,綠影蔥蘢,玉帶般的白雲纏繞底部,卻看不到山腳和地麵,仿佛奇峰突兀,竟是從雲霧裏生出似的。而中峰更是憑空飄浮,巍然懸停在雲海上方,幾乎與太陽平齊。金色的光芒當空輝映,勾勒出雄偉而壯美的輪廓。

木船的速度逐漸減慢,緩緩穿行在山峰之間。兩邊猿啼婉轉,虎嘯悠沉,偶爾一行白鶴繞過船側,乘著清風徐徐飛入霄漢。朱雀心曠神怡,背著手和紫元宗並肩觀賞,隻歎天地造化之奇,遠遠超乎想像。忽而她又詫異萬分,手指左麵的山峰,叫道:『快看,那是什麼東西?』順著她手指方位,卻看半山崖巨石堆砌,一條蛟龍般的鐵鏈赫然伸出,斜斜的伸向遠處的中峰。那鏈環足有十幾丈粗,上麵青草橫生,泥苔斑駁,也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東井冥月說道:『此乃「蓐收神索」,是太白尊者在少昊時打製的鐵鏈,共有四根,分設於天山四峰,用以拴住飄遊無定的天碭崖。』朱雀搖了搖頭,吐吐舌頭,道:『這麼粗的鐵鏈……打造此物的鐵錘,砧子,不知又是怎樣。』這時候木船改變了航向,慢慢往最近的山峰靠攏。遠望此峰並不很大,越往近處,卻看山體磅礴,氣勢高峻,森茂的樹林連天遍野。樓船飄入山穀,就像一粒塵埃墜落深淵。四處光線逐漸黯淡了,天碭崖,蓐收索,白雲彩霞,相繼遠遠的淡出視野。木船最終降落在林間的一片空地上。待船身落實,腳底猛然平穩,朱雀反倒頭暈目眩,一時不明身在何處。

好容易平定心神,忽聞小鳥『唧唧喳喳』的鳴叫,周圍花香輕浮,草甸裏,枝葉尖,成片的露珠朦朧星閃。她深吸口氣,登感神清意爽,衝口道:『好美的景致!此處便是天山嗎?』焰摩天道:『天山分為凡界與仙境。我們已越過凡間的山脈,深入玉蟾宮境內,此刻須得尋路前往天碭崖。』朱雀道:『天碭崖是懸在空中的山峰吧?為何不乘大船直接飛去呢?我看那樣還要便捷許多。』開陽師匠道:『凡人所見所識,多為虛影幻象。天山神宮內部奇崛玄妙,看似便捷之途,往往是沒有盡頭的死路,因而不能按照世俗常理行走。』說著伸直臂膀。司天雀從草叢一躍飛出,跳上他的肩頭。鳥嘴銜的那顆明珠不見了,木鴉徒然撲騰,焦躁的上下扇動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