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肖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語音消息，吸了吸鼻子，點開了它。
手機裏很快傳來程敘低沉酥麻的聲音：“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聽到這話，紀肖一下子慌了，他飛快打字：“沒事，我一個人在家也習慣了。”
對麵程敘很快又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我已經出來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可就要被老板白白扣錢了。”
被..............被扣錢？
因為自己?
紀肖愣住，猶豫了一瞬間還是把自己的地址發給了程敘。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就是等待。
他沒等多久，就接到了程敘發過來的語音電話。
紀肖點開接通。
程敘：“我到了。”
紀肖能聽到他的背景音還帶著風聲，連忙從床上跳下來，他飛快走到窗邊，果然看見程敘站在樓下，靠在他的車旁。紀肖抹了把臉，穿好衣服，下了樓。
程敘靠在車窗邊，被紀肖的速度驚訝了。
“這麼快？”
紀肖點點頭，坐進了程敘的車裏。
程敘一邊開車，一邊打趣道：“我們家老二，特別磨嘰，每次出門都要穿西服打領帶噴香水塗發膠，每次都要等他很久，我都習慣了。”
想到那場景，紀肖頓時忍俊不禁。
程敘帶著紀肖去了較為普通一點的餐廳喝了熱粥。
紀肖坐在對麵，吃第一口的時候，鄭重地對著程敘說了一聲謝謝。
程敘愣了一瞬，抬眸看著對麵的少年。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蘊含了萬千的星河。
程敘回神，勾唇：“不用客氣，若是我們老二，生病了我帶他來這種餐廳喝粥，他得念叨一下午不帶重複的。”
鄭重的氣氛被程敘化解，紀肖臉上也帶了兩分笑容，低下頭喝完了那碗粥。
雖然隻是一碗粥，但熬得很爛，也很甜，喝進去潤過喉嚨，抿過去，很快化開流進胃裏，給胃裏帶來一陣暖意。
吃過之後，程敘接了個電話。
他好像總是很忙，掛掉電話後，程敘隻能歉意地對紀肖說：“抱歉，公司那邊有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紀肖點點頭。
銀灰色的車子進入車流，很快停在紀肖家的樓下。
程敘解開安全帶，轉臉剛想告訴紀肖到了。
他的話卡在喉嚨裏。
紀肖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他的腦袋靠在車窗上，唇微微張開，臉色依舊蒼白，但比剛剛見到他時，多了幾分血色。很脆弱也很惹人憐愛。
程敘想了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到紀肖的那一側拉開車門，把手墊在紀肖的頭下麵防止他磕到，另一隻手給紀肖解開安全帶。
紀肖似乎是真的累極了，再加上病中嗜睡，即便是這樣，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紀肖的頭靠在程敘的肩頭，程敘把安全帶解開後，剛準備叫醒他。
誰知一轉頭，就聽到紀肖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發出的極低的一聲呢喃。
程敘伸到空中的手頓住。
紀肖說：“哥哥。”
極輕極低的一聲，很快飄散在空中。
程敘伸出去的手縮回來，忽然歎息了一聲。
.......
紀肖躺在床上，忽然掀開被子，打開手機，看著上麵的聊天界麵，哀嚎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在人家車上睡著了，迷迷糊糊被人家送上樓，等人都走了才反應過來。
太丟臉了。
紀肖翻了個身，看著聊天界麵。
程敘似乎是忙完了，給他發來一條消息：“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紀肖隻覺得臉有些發燙：“嗯嗯，現在好多了，下午謝謝你。”
對麵隔了一段才回過來一段話。
“沒事.......我想說，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哥哥。”
紀肖一怔，手機拿在手裏，很長時間沒發出去任何的消息。
對麵以為他是不喜歡，很快又發過來一條：“如果你覺得冒犯......”
紀肖低下頭，很快打字：“不冒犯不冒犯的！”
紀肖想了半天，又加上一句有些正式的：“我覺得很榮幸。”
程敘被他的話逗笑了，“嗯，那就好，期末考試加油。”
“好。”
關上聊天界麵之後，紀肖就覺得有些高興，他揉了揉發燙的臉，卻沒發現身後回家的李驚驍。
門關上的的聲音驚醒了紀肖，他抬起頭，就看到李驚驍站在門口，神色陰沉，朝著他這邊看過來。
紀肖連忙把手機關上，藏在身後。
李驚驍顯然看到了他這個動作，臉色更黑：“在給誰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