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四麵楚歌(1 / 2)

從4月1日起,南方集團軍群的戰線局勢愈發嚴峻了起來,蘇軍已經成功的在集團軍群主防線上的5處地段達成了突破,德軍的整條戰線已經搖搖欲墜。德國人的“帝國邊境防線,也就是所謂的“東南護牆”證明根本就不適合防禦作戰。這條戰線總長約420公裏,但是直到1945年3月才修完了一部分,而且此時許多地段已經被蘇軍的坦克先頭部隊占據了。更糟糕的是,德軍的防禦部署也被沿途的混亂局麵嚴重影響。托爾布欣和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在外多瑙地區的突破使得大批難民被阻塞在匈牙利西部,潰退的德軍部隊和平民百姓們混雜在一起,人們惶恐不安。

匈牙利內閣在科塞格舉行最後一次會議的時候,蘇軍正距離這裏僅數公裏之遙,費森邁耶(納粹德國駐匈牙利帝國總督)建議將政府遷至薩爾茨堡的“奧地利霍夫”,而總理耶諾·瑟勒西則堅持自己的意見,把地點臨時設在塞默靈——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這個地方距離匈牙利邊境隻有30公裏,而且現在的態勢表明,蘇軍好象不會就在塞默靈停滯不前。參加這次會議的個別成員甚至這樣表態:“我們最多也隻能到達塞默靈”,少數人的想法和悲觀主義思想完全相反,甚至認為那些即將投入裝備的德國“神奇武器”很快就會決定戰爭的結局。但是大部分人對於如何決定政府的臨時所在地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們都以為,反正一切都會失去……

一名親身體會了科塞格地區恐慌氣氛的右翼記者毛紹爾科,問起夾雜在潰散人群中的一位匈牙利中校為什麼不出來維持一下秩序。“要我下命令?”軍官有氣無力的回應道,“前線完蛋了,士兵們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就是逃之夭夭,甚至連憲兵都溜了。誰都回天乏術!”一名匈牙利法西斯黨——箭十字黨的年輕黨徒,在親眼目睹了潰退的德國黨衛軍部隊沿途搜刮搶掠後,憤怒的下令他的部下將手中僅剩的機槍同時對準東西兩麵——“不共戴天”的俄國人和曾經是“親密戰友”的德國人,“現在兩邊都是匈牙利的敵人!”

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在4月3日的作戰日記中總結了南方集團軍群當時的局勢:“第2裝甲集團軍指揮部在瑙吉考尼饒一帶作戰,敵人在廣闊戰線上大兵壓近。裝甲集團軍已經開始在西北和東南方向設立防線,向敵人左翼發起進攻,但是我軍攻勢沒有成功。在戰線空隙上方是第6集團軍,其右翼在聖·高哈特和拉包地區發起進攻。南邊是SS第6裝甲集團軍。維也納以北隻有數個戰鬥群,大部分分散在維也納市郊的潰退群中。格利茨地區目前已經部署了元首擲彈兵師,已下令采取果斷措施。另一方麵,在維也納新城和新錫德爾湖之間出現一個缺口。敵人由此處被擊退至多瑙河……從布拉迪斯拉發一直向東北延伸的戰線被突破。在瓦塔爾、克雷姆尼茨、紐索爾的進攻被阻擋……”

前線的危機很快蔓延到德軍的指揮高層,在得知多瑙河前線崩潰的“噩耗”後,狂怒的希特勒咆哮道:“現在甚至連我信任的一位黨衛軍將軍都成了叛徒!”——他就在柏林的元首暗堡裏這麼給迪特裏希“定了罪”。南方集團軍群指揮官沃勒將軍也難逃一劫,3月27日,希特勒緊握雙拳對著古德裏安狂吼:“沃勒總是板著一副高傲的麵孔來拒絕國家社會主義精神,這絕不可能令人鼓舞。我怎麼能指望這樣的人來承擔如此沉重的考驗呢?”在他眼裏,沃勒將軍根本沒能力保衛維也納。接著,原庫爾蘭集團軍群總司令倫杜裏克一級上將在4月4日被任命為自1944年夏天以來南方集團軍群的第三任指揮官,希特勒之所以選他的原因有二:首先倫杜裏克是奧地利人,其次他之前就以穩固的防禦戰術而聞名。

倫杜裏克將軍直到4月6日才乘專機從拉脫維亞的庫爾蘭半島包圍圈飛抵柏林,接著轉坐汽車穿過已成斷牆殘壁的柏林街道前往總理府接受元首的召見。在總理府地下的元首暗堡裏,希特勒的外表讓他大吃一驚:“(希特勒)明顯衰退了許多,他已彎腰曲背,拖著左腿,右手也緊抓左前臂……在我們交談過程中根本沒有得出任何要點,毫無疑問身體上的衰退也影響到了他的精神狀況……”希特勒命令大將馬上去維也納赴職。新任司令官最主要的任務是指揮集團軍群阻止蘇軍攻入阿爾卑斯山或北上侵入多瑙河流域,尤其是維也納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堅守住。總的來說,希特勒已經作出了抉擇,即主要敵人是蘇軍,對英、美盟軍隻是進行阻止或遲滯。元首堅信,德軍在奧得河一線的防禦固若金湯。他說他極有信心。倫杜利克懷疑東線中部的沉寂,可能是暴風雨的前奏,他想知道大本營裏產生這種樂觀情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希特勒沒有主動提供任何情況。倫杜利克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國防軍最高統帥部作戰部部長約德爾,約德爾僅聳了聳肩。

南方集團軍群的新任指揮官就這樣憂心忡忡離去了,希特勒又重新全神貫注地研究他那些已經過時的作戰地圖。倫杜利克甚至沒有得到元首的明確授權,還不能下令破壞維也納城內的多瑙河大橋,他隨後的行動細節和部隊在維也納城內調動的詳情,後來也都受到柏林的懷疑。倫杜利克在4月8日晚趕到了集團軍群指揮部所在地——位於上奧地利的聖裏昂哈特。在和指揮部參謀人員研究了局勢後,他們得出一個明白無誤的結論:維也納頂多隻能守住幾天。“維也納馬上就要變成前線了。我陷入了無盡的憂愁之中,這座熟悉的城市又要像過往曆史上數次那樣慘遭敵軍的蹂躪,未來的命運清晰可見:沒人能夠守住維也納,可是我們又不能立刻放棄維也納,因為上級急令不允許這麼做,而且這也會導致第8集團軍無法在多瑙河北岸立足,但我從一開始就決定,隻要一得到批準,城裏的戰鬥將盡量被縮短……”顯然身為奧地利人的將軍不忍心眼睜睜看著祖國的首都在自己手中化成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