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欲哭無淚,向薛洛寧投去求助的眼神,“洛寧,你也怪祖母昏聵無能,害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嗎?”
【大孫女呀,快管管你這跟瘋狗一樣未婚夫,他六親不認要打老人!】
薛洛寧看向謝珩,尋思他這麼做豈不是落得個冷血無情的罵名。
她用力抽回手,向皇帝跪拜求情,“陛下,臣女不知此事牽起如此大的波瀾,也感激諸位夫人替洛寧不平。
祖母和王姨娘觸犯律法理應受罰,可她們一個是爹爹乳娘,一個是庶妹生母,臣女懇請聖上饒她們一命!”
皇帝龍目微眯,盯視伏跪在地上的侄媳婦,竟有些看不清。
他單獨召見薛洛寧時,問她一介流浪女子如何懂得謀略與易容?
她不卑不亢回答,“在聖上看來,臣女用的是謀略、是易容術,在臣女看來,這都是臣女活命的本事。”
她說,“邊境戰事頻起,靠近奴隸場的地方惡向邊生,臣女學會爬樹、偷襲、喬裝打扮是為了免生事端。
女子行走不易,那就化成男子模樣,學他們說話學他們走路。
打不過欺負自己的人,那就練就一身蠻勁,做最能逃跑的兔子。”
如此頑強不屈、形同芨草的女子,在競賽上果敢狠絕「獵殺」對手,在親情上為何像她父親優柔寡斷?
皇帝掃了眼緊繃在意的侄子,猶豫片刻,終是成全一樁愚孝,“罷了念在戰北侯的份上,除薛老夫人以外,
其餘二人各領十杖棍罰。”
十仗棍罰要躺半個月,也比人頭落地來得輕,尤媚娘伏首謝主隆恩。
薛老太籲出一口濁氣,慶幸薛洛寧跟她爹一樣重親情好掌控。
誰料下一秒,短命世子就給她當頭一棒,“陛下,如今侯府烏煙瘴氣,沒有誰能擔得起教導阿寧的重任。
臣打算接她去李家,請宮中女官到府上伴學,直至戰北侯歸來。”
皇帝別有深意瞟了眼謝珩,尋思這小子還真能忍,換作他爹早就尋個借口,把人弄到府上濃情蜜意去了。
他暗自搖頭,“朕允了。”
「狩獵雅集會」散去,薛纖伶呆坐在原處不能釋懷,她感覺不對勁。
為何命運之手,總在薛洛寧要受千夫所指,跌下高台時撈她一把?
難道劇情改動後,薛洛寧不再是女炮灰,晉升成了女配了?
正當薛纖伶百思不得其解,許靜宜來到她麵前,盯著她一言不發。
她問,“你想做什麼?”
許靜宜當眾人的麵罵她,“你忘恩負義,就不怕受天譴遭報應嗎?”
薛纖伶目光陰沉,“什麼意思?”
論技藝身份,薛纖伶如何都進不了閨秀圈,但以「孝」能博出一席之地。
她初入閨秀圈說,李氏得了失魂症常把她當作薛洛寧,她為了能夠討李氏開心給她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決定學習琴藝變成薛洛寧。
許靜宜是第一個接納她的人,帶她從穿著打扮、琴棋書畫開始,與每一個擁有對應技藝的閨秀介紹她的好。
薛纖伶也逢人談起李氏,談起皇商李家,談起永樂侯府的一切。
身份背景,錢財兩捏。
都讓她在這個圈子混得風生水起,也利用人脈一步步走進貴女圈,接觸到皇室貴族,接觸到晉王殿下。
直到今天發生的一切,許靜宜才恍然大悟,薛纖伶逢人就提的「孝心」就像水中的漣漪蕩漾即逝。
沒有真誠充滿了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