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洛寧從榻上醒來,發現自己正窩在謝珩的懷裏,發現他衣襟敞開,線條分明的胸腹肌肉一覽無餘。
她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酒後亂性。
她的記憶,隻停留在俊臉遮住天幕的那一刻,沒有任何印象。
薛洛寧視線往上,看到謝珩似乎昨夜勞累過度睡得很沉,墨發散開尤為俊美,脖子還有一道清晰咬痕。
視線往下,自己身穿一件白色衣褓,胸口幾顆扣子不知掉到何處。
想來昨夜戰況激烈。
不然怎麼連床幔都扯壞了。
薛洛寧不知該如何是好,雖說二人有婚約在身,可感情終歸是假的。
是一條船上的盟友。
她趁人之危,把人家清白小夥子給睡了,往後他心上人嫌棄他不是第一次,問起他為什麼有經驗……
薛洛寧越想越心虛,立刻支撐起身子,小心翼翼從榻上下來。
她披上一件外氅,喚來蘭心小聲叮囑,“去準備一碗避子藥。”
蘭心驚愕問,“姑娘與世子爺早有婚約,太後盼著你們有孩子呢。”
“不行。”薛洛寧煩惱撓頭。
謝珩命數較短,皇室貴族都盼著她早點成親結成連理,最好一胎三子,在謝珩死之前給他留後。
可她重生一次,隻想改變父母親的命運,何況她也答應謝珩,
會幫他渡過命中死劫。
“為什麼不行呀?”蘭心憂心忡忡,往榻上瞟了一眼,正見王世子支撐起半邊身子,直勾勾望過來。
心底一驚,趕忙轉移話題。
“姑娘早上想吃什麼?”
薛洛寧置若罔聞,給她有理有據說:“我與謝珩大事未完成,若是我懷有身孕,會變成旁人拿捏他的把柄。
何況我的肚子我做主,憑什麼讓一個男人,一個宗族來定奪。”
蘭心不敢再聽,哆嗦著跑了。
薛洛寧以為她聽進去,隻是被大膽發言嚇到,便也放心返回殿中。
正見謝珩坐在榻邊,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衣衫早已穿戴整齊。
墨發披落,看起來邪氣更甚。
她愧疚問:“你都聽到了?”
“嗯。”謝珩端坐床畔,如同遭到辜負的棄夫,眼神黯然注視她。
仿佛在說:無礙,我自食其果。
薛洛寧也覺得自己道德敗壞,酒後毀人清白又想賴賬,一屁股坐到他旁邊,規勸道:“酒後之事不可當真。”
“何況我喝多了,不記得對你做過什麼,若是因此困住你一生,你不痛快,我除了待你好也沒別的法子。”
儼然一副始亂終棄的樣子……
薛洛寧歪過身子,湊到他麵前賠笑,“你想,等你翅膀硬了能飛回北平,皇帝要拿我做拴住你的風箏線,
那豈不是作繭自縛?”
謝珩眼底染上笑意,與她額頭相抵,“所以你想賴賬拋棄我?”
“沒有,我以後會負責。”薛洛寧舉手表示投降,她可不願打破盟友之間的和氣,畢竟與他合作事半功倍。
謝珩扣住她的手,讓她自己看,“守宮砂還在,我們昨夜沒發生什麼。”
薛洛寧定睛一看,腕側守宮砂完好無損,提著的心得以放下。
綻開舒心笑容,“是我齷齪了。”
“嗯。”謝珩目光從她胸前春光挪開,隻覺邪火躁動不安,起身拉開距離與她交代,“你在此洗漱。”
隨即大步走出寢殿。
昨夜薛洛寧不勝酒力,躺在榻上纏著他要聽故事,他一時心軟應下。
誰料才說到在北平馭馬之事,嘴唇覆上一抹柔軟,明媚姝麗的臉,湊近他眼神迷離道:“你長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