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他現在肯定是不耐煩的拽著領帶,眉頭緊皺,我笑:“我在賞月,快中秋了,月亮很美。”

“有病啊你,馬上給我回來。”

“嗬嗬,我可能真的有病,石斌,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又怎麼了你?我天天上班累死了,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他咚咚地砸了兩下,聽起來像是桌子,聲音疲憊而憤慨。

“真該死,讓石總費心,小人受寵若驚。”

“媽的,”他又砸了一下桌子,大吼:“不管你在哪兒抽風,都立刻給我滾回來,快點!聽到沒有——”

我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揉揉耳朵,聽他的咆哮告一段落才慢慢開口:“石斌,我不想過這種生活了,放我走吧。”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陰森起來:“你不想過什麼生活?”

我蒼涼地笑了一聲:“如果你不懂,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憋了口氣:“好,你說,我哪兒讓你不滿意,是包二奶了,還是出去嫖了,是坑你騙你了,還是遊手好閑,偷雞摸狗?是品行敗壞,還是花天酒地,夜不歸宿?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沒有,你是社會精英,有為青年,勞動模範,是我沒有辦法做到讓你滿意。”我停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沙啞:“石斌,少了我你什麼也不會損失,反而少了一個麻煩,是不是?”

“屁話,我看你今兒是不想好過了是不是?好啊——”他的聲音似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顧瞻林,你長本事了,學會用離家出走來嚇唬我,好,你走一個給我看看。”

電話裏響起嘟嘟的聲音,一聲一聲提醒著剛才的一切不是臆想,冰冷的感覺從頭貫穿到腳,心頭掠過尖銳的疼痛,突然之間不能呼吸了。

嗬嗬,真傻啊,竟然以為他會用力抓緊。

緩了一會兒,我直起身,有些麻木的腿腳一時撐不住,趔趄了一下,我扶著樹站住,跺了跺腳。

給範綽打了個電話,說石斌出差了,我忘了帶鑰匙,想去他那裏借住一晚上。

範綽碩士沒畢業的時候就被學校選派出國,拿了個博士學位回來後留校任教。他的待遇不錯,有一套房子和獨立實驗室。

我猶豫了一下:“石斌找過你了?”

他又笑:“你在哪兒,有沒有怎麼樣?我去接你。”

“算了。”我歎了口氣:“不好意思,再見。”

“等等,小林,你來吧,我不會告訴他。他那種人活得太恣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給他點兒教訓不行,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可是我又是站在哪邊的呢?我笑,用輕快的語氣應付了幾句,收線。

把手揣到口袋裏,踩著便道伢子,腳後跟碰腳尖,一步一步地向前量,走到526步的時候,手臂被抓住,我的身子轉了一個圈,撞在旁邊的樹上,緊接著脖子被一隻潮乎乎的大手捏住。

他的呼吸急促而緒亂,氣吼吼地罵,卻幾乎語不成句。他的力道似恨不得把我揉碎搖散一樣驚人,可以想象明天身上肯定又是青紫一片。

但是,就像每一次說掐死你,弄死你,做了你一樣,最後還是鬆開手,用力把我按在樹上,他暴躁地問:“你要什麼,到底要什麼,能不能給我個明白?”

我歎息著,捧起他汗涔涔的臉,吻他。

他一把拉開我:“別來這套,說話!”

我低頭把他敞開的紐扣係上,低笑著說:“我的長跑健將怎麼才跑了這幾步襯衣就濕透了?”

“夠了,你成心耍我是不是?”他大力甩開我的手:“你不是要走嗎?好,滾吧——”

我僵住,慢慢直起腰,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剛一邁步,一雙手臂用背後勒住我,他惡狠狠地說:“你敢!”

我靠在他身上微笑:“是你讓我滾的。”

“你好——”咬牙切齒地把我推倒在地,他抬起腳又停住,半晌,蹲下來狠狠捏住我的臉:“你多厲害,我是說狠話,你是不言不語的什麼事都能幹得出,好,你行。”

“石斌。”不知道是黑夜,還是他狼狽的眼神,亦或是他滴在我臉上的汗給我了說話勇氣,我勾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不要什麼,隻要你每天能有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句話或是一個微笑讓我感覺到你是在乎我的就行了。”

他愣了愣,重重地在我嘴上一咬:“真是笨豬——”然後把我拽起來:“回家去,我讓你感覺。”

一進門就被他壓在門板上奪去了呼吸,吞噬一般的吻持續到我雙腿發軟,意識漂浮。

“有你要的感覺嗎?”

他低笑著咬我的耳朵,呼出的熱氣讓我的肌膚一陣騷動,我用力忍住。

“石斌,我今天很累……不想做。”

“騙人……”他喘著粗氣,探手捏在我腿間,我抽了口氣:“啊——疼——”

“鬼叫什麼?”他撫弄了兩下,悻悻地放開手:“操,現在才說,早晚被你折騰死。”

“對不起。”我靠在他肩上,略微喑啞的聲音說:“我愛你。”嘴唇若有似無地撩撥他的嘴唇。

“要死啊你——”他抽氣,氣憤地推我:“還不快滾遠點兒,小心我強奸你。”

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我拿起桌上的相框,歎息著吻上照片裏英俊而疏狂的人。

早晨他一下地我就醒了,就是懶得動。

“懶豬,快起床!”他洗臉刷牙收拾停當開始叫我。

“5分鍾,求求你,讓我再躺5分鍾,啊——”

我猛地坐起身,卻沒能躲開冰涼的手,那隻手在我大腿內側蹭了兩下,我又是一聲大叫:“你幹什麼?”

“起不起,嗯?”

“起,你把涼手拿開,我馬上起。”

“這會兒這麼聽話,”他故意多捏了兩下才抽回手,嘿嘿笑道:“騷貨,你這兒的手感最好,尤其是——”

我拿過襯衣一抖,正甩在他的臉上。

“作死啊你。”他捂住眼睛大吼。

“哎呀,對不起,你沒事吧。”我一邊用誠惶誠恐的聲音道歉,一邊懶洋洋地穿衣服。

“你差點把我弄瞎了知不知道?”他惡行惡狀地在我身上打了幾下,捂著眼睛照鏡子去了。

我慢吞吞爬起來,看了看表,忍不住哀嚎:“才7點,幹嘛這麼早叫我?”

“沒聽見外麵下雨嗎?我先送你上班。”

我愣了一下,剛剛彎起嘴角,就聽他不耐煩地叫:“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我可沒功夫跟你這兒耗。”

我不禁跨下臉,這人啊,就算我說隻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句話,也該讓我多高興一會兒才對。

肖暢果然沒有食言,我很快拿到了第二項業務,這次是一家上市公司,中等規模,管理機製也比較健全,擁有一定衝擊國際市場的實力,我做起來也順手多了,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基本搞定,隻剩下些細枝末節有待商榷,但就是在細節上最容易出問題,我半點也不敢馬虎。

“別忙了,去吃飯。”肖暢在後麵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頭,不知不覺竟然6點了,同事都已經下班。

“哪有你這樣的老板,員工努力工作,你反而拖後腿。”我揉揉發酸的脖子。

“你啊——”兩隻手各自按住我一邊肩膀上捏著,“我就怕你這樣,平時懶散,一較真兒就什麼也不顧。”

“肖——哥,這次我請你吃飯。”

他的手一頓:“好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下館子去的地方嗎?不知道變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