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所有的動作,她慢慢地、小心地,將他放置在他腰上的大手移開,然後才坐起了身子輕輕地滑下床,穿上了屬於自己的拖鞋。
在黑暗中,在自己所熟悉的房間裏,她摸索著來到了書桌的前麵,小心翼翼的打開書桌的抽屜。
霎時,在黑暗的夜色中閃爍著冷戾的光芒,定睛一瞧,竟是一把鋒利的小刀。
咬緊了牙,藺思藍右手拿著那把小刀,狠狠地在自己左腕的動脈處,深深地劃下一刀。
好痛,真的是好痛!但她要報複,要報複他對她那樣的侮辱,更要報複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侵略,她要讓他後悔,後悔他對她的強占。
嘴角邊,掛著冷戾的笑容,她殘忍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汩汩流出的鮮血,溫熱的紅色液體,流出了自己的體內,流到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在她最終的記憶裏,她彷若看到了晁廣歌那雙布滿驚恐的雙眼,還有那不知喊些什麼的大吼。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幹她的事了。
再次張開雙眼的藺思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白。
這不知名的白,讓她懷疑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這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呢?接著腦海中浮現出最後的那一幕,她想起來了,她自殺!
是的,她確實是自殺了,隻因為她想報複他。
可是,這值得嗎?
在她還想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之時,耳旁竟然響起了那屬於惡夢的聲音。
「你醒來了,你覺得怎麼樣?還痛不痛?」言辭中的緊張,是不容任何人錯認的。
根本就不想去回答這個人所問的問題,藺思藍幹脆賭氣的又閉起眼睛,選擇不去看他。
「唉……何必呢?何必拿你自己的生命來跟我對抗?就算你今天真的自殺成功了,我的日子還是不會有所改變。那倒不如留著自己有用的生命來報複我,來罵我,甚至打我,種種的選擇,也絕對會比你用懦弱的自殺行為來報複我恰當吧?」平靜的語調,沒有任何的高低起伏,更沒有透露出晁廣歌任何的情緒。
「我的事不用你管。」雖然他所說的話,是這麼的有道理,但她卻選擇倔強的不去理睬他。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可是你的債主,如果你死了,你要我到哪邊去催討你欠我的那份債款?如果要我跟隨著你一起到黃泉去,這種傻事我可是拒絕去做。」知道她倔強不服輸的個性,他故意用激將法去刺激她。
聽到他提起債款的事情,倏地令她睜大了雙眼,憤怒的掉過頭來盯著他。
「欠你的,我不會賴掉。但你欠我的呢?你又打算要如何的賠償我?」既然他要說欠賬的問題,那他所積欠她的,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去催討。
看著她那雙盈滿憤怒的雙眼,他毫不在意的笑著。「你確定嗎?你確定我有欠你嗎?如果你硬要說我有欠你的話,那敢問——我欠了你什麼呢?」
這個無賴!這個痞子!卑鄙無恥的小人!
「別故作無知的問我這種問題,這樣的你,隻會讓我覺得惡心,更讓我覺得想吐。相信你我皆心知肚明,你到底欠了我什麼。」杏眼圓瞪,怒目的看著眼前這個令她覺得惡心備至的小人,哼!如果不是雙手不方便動的話,藺思藍早就想舉起手來,狠狠地再賞他一巴掌了。
「好!既然你硬要說我有欠你的話,那就算是我真的欠你吧!」瞧瞧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彷若他有多寬大,多不跟她一般見識。
「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到我們之間的關係,竟然是這麼的複雜,這麼的難以割舍。」說到這邊,他突然話鋒一轉,「這樣好了,我看你現在的身體,也不適合清算我們之間的帳款,不如這樣吧!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們再來仔細的清算清楚。」
說真話,晁廣歌的提議還頗為誘人的,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體倍感不適,也也許是因為她真的累了,在考慮了些許時間之後,她無言的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睡吧!」隻要能勸她打消所有自殺的念頭,他不介意陪著她耗,更加不介意跟她來上幾場爭鬥。
沒有經過任何的思慮,他憑著直覺,就低下了頭想吻上她的雙唇,誰知她卻是反應快速的躲過了他覆蓋下來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