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礦部(2 / 2)

當然,在我的心中,這一切都不算壞。隨便過一夜,隻要有張鋪就行了。

我重新鎖上了房門,有些無聊地走到了三樓,依舊沒有一個在這裏留宿的客人。

記得鎮子上有好幾家餐館,離這裏應該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

剛過六點半,天色已經擦黑。剛剛走過的路上已經沒有了人,有一隻狗在輕快地跑著,仿佛要趕著回家吃飯似的……

其實,我並不餓,隻是感到有些寒冷。

前幾天,我剛回到家,母親就摔給我兩封撕開的信:“人還沒有回來,信就來了!你是去念書?還是去找人談戀愛了?好的不學,光光學會了這些不清不白的做法?”

兩封信,一封是李芳的,一封是彭娜的。在母親的責罵下,我沒敢再多看一眼它們的封麵。

我不想解釋,我的任何解釋從來都沒有任何作用。在家裏麵,我從來沒有感到過一絲溫暖,久而久之我不再相信家庭會給我遮風擋雨。甚至,我也不再相信自己能做對任何事情。

在我十多年畏縮的生活中,如果沒有十足的理由,自己斷斷不敢放手去有所作為……

山鎮上的飯館都已打烊,我在一個雜貨鋪裏買了一袋餅幹。

我看到了郵電局,心裏想到應該給同學們寫幾封信。我們班唯一分到少數民族地區的同學是郭勇,應該首先好好給他寫封信。

說起來有點喜劇,在學校征求分配誌願時,他曾經表示過回不到家鄉可以到渡口市工作……這成了學校把他分到阿壩地區的理由。

如果,我提出願意留在南充地區,我想很可能就是自己去阿壩地區了。

分到軍隊的彭娜,正在參加常規的新兵集訓,根據她的形容是累得幾乎吐血……

在畢業評定之中,同學們對彭娜的意見最大。當然,真能放在桌麵上的話並不多。我不會再落井下石,也沒敢為她辯護,何況也無從辯護。

還有,就是李芳……

她在信上說,祝蒹和邰姐都向她問過我的情況,她不知道該不該給她們說一說。

雨送寒江江永流,

心隨驚濤上危樓。

千年猶唱歸去來,

今天獨見劉伶酒!

信還沒有寫出來,腦海裏就先拚湊出了這樣的詩句。

回到招待所,早早就躺到了床上。聽著隔壁雄壯的劃拳聲,我裹了裹潮濕得有些發黏的被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