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難不成他們今晚想把這兒包下?可是這是一家專門跳熱門舞蹈的PUP耶,他們不會想穿這樣跳舞吧?回教教律不是對很多西方流行的事物都嚴格禁止嗎?

雷琮芠探出身子,視線越過那三個人,看見一個被包圍起來的重要人物。

驀地,一雙神秘又深邃的眼睛攫住她的目光,那種又恐怖又尖銳的凝視嚇得她差點從高腳椅上跌下來。

我的媽呀!是阿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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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所有的人離開這兒好嗎?”阿雷夫低沉的聲音夾著莫名的壓迫感從他站著的位置傳出,所有人簡直如獲特赦令,畏縮地移動腳步離開,仿佛地上布滿地雷一樣的謹慎。

所有的人是吧?那真是得償所願啊!

雷琮艾向對麵的英籍帥哥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將酒杯放回吧台,身體輕巧地滑下高腳椅,正想靜悄悄地離去時,令人寒毛直豎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你站住。”

啊?已經成功地讓高跟鞋著地的雷琮芠愣了一下,眼睛左瞄瞄右瞄瞄,就是不瞄向阿雷夫所在的位置,應該……不是指她吧?

她決心不理會這道聲音,再往前挪動一步,這時……

“雷、琮、芠。”

咬字清晰的三個中文字以極沉緩的速度傳進她耳中,當場讓她宛如中了魔咒一般動彈不得。

名字確實是自己的沒錯,但是經由那麼低沉的聲帶發出來,感覺上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這樣的靜止大約持續了三秒鍾,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了啦,她死也不要再跟那家夥靠近,她真的不想再打噴嚏了!

雷琮芠抱著這樣的決心,咬著唇,拉起英籍帥哥的手,準備裝作沒聽到硬衝出去。

“跟我走——”

在目睹到她的手與那個男子的手接觸到的瞬間,阿雷夫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簇危險的火苗,以快得令人料想不到的速度來到她身邊,從背後攔住她,並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哇——好痛喔,快放開我……哈啾!放我下來啦……”

忽然離地的雙腳無措地踢著,尖細的鞋跟好幾次踢中他的腳,他卻不當一回事,緩慢地收緊力道,她的渾圓被堅實的手臂橫壓著,她的背部則稍微陷入他的胸肌,那兒的深處正燃燒著熾烈無比的火焰。

雷琮芠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力量如此驚人,隻憑一隻手,就可以將她鎖得死緊,來不及閃避的雙臂遭受池魚之殃,被他的力道壓迫而從兩邊朝自己的胸骨擠來,仿佛要把肺部裏僅存的空氣全部擠出來似的。

“救……救救我……”她哀求地看向被這一幕嚇得不敢動彈的英籍帥哥。

這位風度翩翩的英國人為了贏得美人芳心,勉強鼓起勇氣,然而才剛開口,就接收到阿雷夫朝他投來如利刃般的目光。

“想英雄救美嗎?到時候不要說我沒有警告你。”

這句話簡直就像在宣告,隻要他敢動上一根手指頭,就會遭到嚴厲的報複似的,再加上那群宛如地獄幽靈般的保鏢適時地將他圍起來,這位英籍帥哥當機立斷地離開現場,留得生命在,不怕沒有美人可以泡。

“喂,你回來——真是沒用!”雷琮芠恨恨地咒罵著。

身體突然被甩向一邊,被擠壓的胸腔頓時一鬆,她掹地吸一口氣,定睛一看,阿雷夫的眼睛就在她的頭頂上方,正以可怕又殘酷的目光盯著她看。

旋轉燈忽青忽紅的光線投射在他的臉上,使他原本就讓人害怕的臉更加變幻莫測。

一直以來都像女王般態意操弄著男人的雷琮芠,麵對令人無從捉摸的阿雷夫,心裏也不禁忐忑起來。

但那隻是一瞬間,很快的,她就找回屬於女王應有的態度。

“把我……哈啾!”要命,一開口他那特殊的氣息就會隨之嗆進口鼻,這個噴嚏當場削減了她不少的氣勢。“你這家夥快放開我!”忍著不呼吸一口氣把話說完,她扭動身體掙紮,眼睛順便惡狠狠地瞪向他。

阿雷夫的回答是猛然收緊力道,於是她就像一條被瞬間壓縮的棉被一樣,整個上半身因為極度的緊縮而無法動彈。

“可惡……阿雷夫,你到底要幹嘛啦?”雷琮芠倔強地對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大吼,可惜聲音聽起來跟微弱的喘息差不多。

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美妙的嗓音中流瀉出來,阿雷夫的眼神產生一點點的變化,不過,這並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把臉湊近她,聲音宛如從深不見底的地獄傳來般深沉。

伴隨著他的吐息的話語拂向雷琮芠的臉,她的鼻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回敬他一個噴嚏。

痛死人了,她的身體在被箍緊的情況下還得被迫出力打噴嚏,胸口不禁因為瞬間的緊縮而發疼。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廢話,我當然是來喝酒,不然是來這邊遊泳的嗎?”雷琮芠沒好氣地回答。

“那個男的是誰?”

“我幹嘛要告訴……哇啊!”他驟然收緊手臂讓她痛得眯起眼。可惡!他是打算把她壓碎嗎?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淡淡地道。

雷琮芠痛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眨眨眼,咬著唇瞪著阿雷夫。

誰想要考驗他的耐性啊?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好不好?

“是剛剛才認識的,聽說是什麼鍾表公司的總經理啦……”

“不是你的情人?”

“不是跟你說剛認識的嗎?”這個野蠻人聽不懂英語嗎?

他沒有說話,冷酷的神情梢緩。

“喂喂,你是打算就這樣把我捏碎是不是?”盡管痛得快暈過去了,她還是努力擠出一抹不失諷刺的笑容。

這麼一說,阿雷夫才注意到她的臉頰正不尋常地泛紅,呼吸也變得微弱,高大的身軀默不作聲地移動腳步,一直來到高腳椅邊,以讓人詫異的輕柔動作慢慢地將她放在高腳椅上,並且仔細地幫她挪好身子,就好像怕她沒坐好摔下來似的。

怪人!雷琮芠在心裏冷哼一聲,雙手隨即在胸前交叉,揉著又疼又麻的雙臂,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惡的野蠻人,竟然在她引以為傲的雪白手臂上留下這麼醜陋的指痕。

“你很痛嗎?”阿雷夫用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問。

“廢話!”嗚嗚,她可憐的手會不會因此留下難看的瘀痕啊?

阿雷夫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女人是如此脆弱的動物,隻消稍稍用力,就會像花朵一樣在手中碎裂。

他的兩手向前,無言地接替揉捏的動作,這次的力度適中,很謹慎地沒有弄疼她。

雷琮芠嚇一跳,原本還以為他又要……

這算道歉嗎?她可不接受。不過,比起自己胡亂地抓捏,他那溫熱又富有力量的揉捏的確舒服多了。

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痕跡,阿雷夫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歉意。

跟他睡過覺的女人多如繁星,號召起來的話,成立一個聯合國大會也沒問題,但是他從來不在乎她們。

屬於他自己感情的部分,一開始就被名為麻痹的東西給吞噬了,在發現宛如空殼的心中竟然被一股歉意緩慢地占據時,阿雷夫不禁怔忡了起來。

“我可不可以請問你,阿雷夫先生,你到底是為什麼特地來這裏抓我,我在飛機上沒有得罪你吧?”疼痛感在按摩下稍減,雷琮芠立刻不甘示弱地仰起臉為自己討公道,這次她很聰明地捂著嘴,不讓他的氣息入浸。

這句話點醒了阿雷夫,原本緩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被可怕的陰暗籠罩。

“你說剛剛才認識那男子,那你為什麼牽他的手,而且還是主動牽他的手,你習慣主動?”

如怒濤般的咆哮聲猛地襲來,雷琮艾反射性地縮起脖子,耳後傳來吧台倒掛的玻璃杯因為震動而發出的嗡嗡聲。

這家夥發什麼神經啊?幹嘛突然發起火來?

其實不僅她滿頭霧水,連在一旁幾乎被當成布景般的侍衛們也覺得奇怪。

他們不明白一向在女人麵前風流倜儻、溫柔多情的阿雷夫王子怎麼會突然這麼失控?不僅在飯店等候這個女人時幾度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發現車子空空地回來之後更是前所未見的大發雷霆,立刻下達緊急命令,就算把日內瓦翻過來也要找到她,原本還以為是她對他不敬而冒犯他,所以他們也準備好采取特別行動,如今看來……

阿雷夫王子簡直就是在吃醋嘛!

雷琮芠緩緩地將肩膀放鬆下來,穩住被他的咆哮震得狂跳的心髒,暗暗吸了一口氣,凝聚力量——

“是又怎麼樣!關你屁事啊?”雷琮芠氣得連粗話都說出來了,隻見她兩手叉腰,雖然坐著,氣勢可一點都不輸給如巨人般的阿雷夫。

“你、說、什、麼?”一字比一字還低沉,阿雷夫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扣緊她的手臂,再度把她提起。

“你就隻會使用這招嗎,野蠻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是在火上加油,雷琮芠在疼痛重新造訪之際,還是努力保持諷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