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吃鱷魚(2 / 3)

古路園的祖居是灰色的,沉沉的很有分量。—木一石,一磚一瓦,粗樸實在,毫無粉飾的味道。它使人想起西安古城牆和韶山的那座農舍。沒有看到古路園村其他襯人的現代住舍,是如何更替演變。作為祖居是靜止了的,標本—樣佇立著。火辣辣的太陽在移動它的影子,天很藍,白雲在遊動,海風拂撫著祖居周圍茂密的熱帶叢林。

來此之前,遊過—廠清瀾港相東郊柳林,看過了文昌城的菩提樹和孔廟,的確好景觀。但尋訪宋氏祖居,卻多少費了些事。從文昌城到昌灑鎮,要坐幾十裏地的班車。從鎮上到古路園村,也有十數裏地。三位小學生駕駛的手扶拖拉機似的摩托車樂於專程前往,當然少不了砍價。塵土飛揚,機聲轟鳴,是在顛簸中抵達古路園的。

臨進村時,拐彎去了宋氏祖居一側的和平公學。它很顯眼,平添了這開闊丘陵地帶的一個現代詩意的風景。藍帶人字型屋頂直接坐落在綠地上。省略了直立的牆壁。最美麗的莫過於那片龐大的人工草坪。小學生司機說:“這學校是外國人辦的,不讓進。”麵對門衛,三個小孩自卑而恐懼。找到從西安大雁塔小學來這兒的米老師,參觀了一圈,聊了聊,挺好。最後為滿足三個小孩的願望,領他們在幻想的天堂裏轉了轉,使他們欣喜若狂。平時,他們隻是遠遠旁觀過。

回來路上,與小孩們因砍價造成的尷尬消失了,相互談得很友好。宋慶齡的名字,小孩們並不陌生,可能從課本上讀到過。至於上“外國人的”和平公學,小孩們不敢奢望。其實,公學是中國人辦的,辦得挺好,就是收費高。幾萬元,對於超前當小司機的小孩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他們的希望是“希望小學”就行。他們父母沒錢,道理似乎再簡單不過了。

從古路園帶回兩張照片,一張是宋氏三姐妹,—張是孫中山與宋慶齡。對了,給那三個孩子在“洋”學校草坪上照了張相,光線極好,隻是惆悵該如何寄給那些可愛的小主人。

清瀾

野嶺田園像被解剖了似的,全然裸露著血紅的土質,遼闊平坦,等候著摩天大廈在此落腳。這種等候,令人很焦灼。寬寬的未來街道的路基,在平滑、坎坷以至塵土飛揚的轉換中,引領遊人前往清瀾。

鄰近清瀾鎮的老路盡管彎曲,卻是成熟的,與以往的自然景物十分搭調。車子便穿街而過,直抵港口。似乎鎮子本不是遊蹤的目的地,遊人是要乘船渡過海灣,前往椰林的。而對這片浩蕩著深藍色的水域,是可以理解“清瀾”這個誘惑人的稱謂了。

完全可以在此觀瀾,看海灣裏的飛舟,看海岸上的風光,但遠處的一片椰林在熾白的太陽下招手,綠色火焰一般。有殷勤的小夥子上來搭汕,熱情地帶你去購票乘船。請不要對他客氣地道謝,引路是有償的,盡管隻有幾步路,也要你出血。你沒遇到雷鋒同誌。權當這也是中介,但你可以謝絕,路不難找。

租條快艇,你便滑翔在液體的黛色廣場上了。衝浪許是這種味道,驚險,瀟灑,而又刺激。由於載量不足,快艇如同打水漂,忽地飛起來,又忽地摔在海麵上。這塑料貨敲起來嘣嘣響,輕得出奇。而你如同坐卡車行進在坑坑凹凹的山路上,墩得休快散架了。柔軟的海水,像搓板—樣堅硬。其實,它不過是水上手扶拖拉機,發動機—個模樣。

這裏是看椰樹的地方,看海的地方,吃海鮮的地方,但何處無此番景致呢?隻是此地的椰樹,多,而且形態奇異。海景不同,不如說是海岸有別。海鮮也真是鮮,魚鱉海怪,都被囚在水中網裏,似乎也有自由,實際上自由很有限,用鐵笊籬一撈一個準,現殺現煮現吃,鮮得便當。

水上有小子玩飛艇,全速前進,不可一世,如奔馬,如衝刺,有玩得人仰船翻的,有玩到後來玩得好的。海泳的遊人,享受水中感覺,沙灘上的樂趣,還有吊床上的悠然。身後的紅房子被椰樹掩遮,很是講究,一種貴族氣派。繞道而來的有錢人的轎車,可謂風塵仆仆,有紅房子接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