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無星,也無燈。
僅僅剛剛入夜,整個店裏的燈熄滅的太過整齊一致,在此陰雲密布的夜裏顯得別樣詭異。
也野外奔波了十幾天,每個晚上都無疑是露宿山林野地,現在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在被褥下休息,即使地上稍涼,蘇秦川依舊睡的很沉。
黑黢黢的天地間一道又一道的黑影掠過,腰際或掌中的利刃折射出晦暗的光芒,如毒蛇吐信般的危險味道在空氣中逐漸醞釀開來。
寂靜中,一隻狗狂暴的啡起,轉而又歸於虛無。
蝙蝠般的黑衣在窗前停止,白草紙糊著的窗口被通入一根細細的竹筒,墨彩似的煙霧汩汩飄進,迷漫滿房。
“有用嗎?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會被如此簡單的迷煙放倒。”窗外有人壓低聲音,語氣中盡是生疏的不信任。
“普通的迷煙他當然不會放在眼裏,不過我用的卻不一樣,因為在這裏,我可是又加了一種毒性很溫和的草藥七裏香,它隻產於北疆幹寒的漠地,
吸入以它研製燃燒後的煙霧,不會立即危及性命,隻會令人暫歇性昏迷無力,然後,在昏睡中,一眠不起。”另一人開口回答,黑巾蒙麵看不透表情,可一雙眼裏卻滿帶得意。
不要廢話了!記住,今天的目標如果不能活捉,便必須斬草除根,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到天瀾城,否則,我們隻有用生命來向夕年被虜去的公主謝罪,聽懂了嗎?”出聲低喝的人嗓音低啞,正是這一行黑影刺客的首領。
其他人都不再說話。首領抽出袖中的伸
縮利劍,打開,一股陰冷的殺氣撲麵而來,其他人不由立了立衣服內的汗毛。
他單手捏了個手勢,向前一揮。埋付好的黑衣人立刻推窗破入,身體靈活如一條魚,沒有發出任何聲息。確認蘇秦川和秋以音的確未醒,便在屋內站定,絲毫未敢放鬆。剛剛說話的三個人換了換眼色,神色凝重的一步步靠近,在距蘇秦川一尺外停住,極其謹慎的想將側臥的他拉扯過來。
蘇秦川驀然睜眼,寒光閃現,在那人上臂劃開深深的傷口,血噴湧而
出,在一聲痛音中濺在衣服上,短劍上,這一隻手,自今晚起,恐怕就從此廢了。
所有黑衣人都驚訝了。還從沒有過人,能在那人親自調整的迷煙香中如此清醒的反擊。
看來,今晚的夜色,又注定要染上濃厚的血色了。
蘇秦川自地上彈起,橫執長劍,站在床前,而他身後的秋以音亦已整衣坐起,臉上帶著一點輕笑,看著屋子裏殺氣洶洶的黑衣來客。
迷藥不成,隻能硬拚了。所有黑衣人都意識到這一點,通通
舉劍,以半弧之式攻來,有主有輔,一人力竭,身後之人立即補上,以車輪戰術對他,致使本就在人數上吃虧的蘇秦川更為捉襟見肘,卻是退無可退,隻得勉強支持。一時間險像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