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2 / 2)

對於天牢的地理環境,與這兒又關了些什麼人,初次踏進天牢的紀非完全不感興趣,由蘭總管領著來到了天牢最底層的黑牢之後,她站在牢欄外,看著裏頭在黑暗中待久了,因而一時難以適應火把叢叢火光的沁王,正一手半掩著臉,眯著眼看向她。

“是你……”

“很意外?”

沁王冷冷哼了哼,“我隻意外紀家竟能將你的小命看得這麼牢。”

他不在乎他不明不白的輸在她手上的原因,更不想知道她是怎麼將他扳倒的?

皇甫遲兩手環著胸,靠在牆上對那個詭異的凡人翻著白眼,頗想上前剖開他的腦袋,看著裏頭究竟裝了些什麼。

“你太小看紀氏一族也太小看我了。”紀非不以為杵,轉身盼咐,“來人,看座。”

“不知未來的太子妃今日怎會屈尊駕臨?”沁王不解地看著她坐在蘭總管找來的椅裏,一副閑適的模樣。

“我是來告訴你,你已不是沁王了。”她交握著十指,“另外,我有件私事找你。”

“私事?”

她沉沉的眼陣中閃爍著恨意,“你殺了我的兩個堂妹,你讓我伯父子嗣一人不存。”

“那又如何?咱們不過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罷了。”沁王嗤聲笑著,末了又狠狠地瞪著有如九命怪貓的她,“隻是很顯然,紀氏一族的手段在我之上,至少我事前就沒料到她們竟然是雙生替身,不然我也不需費勁連殺兩回。”

“來人,取鞭。”紀非彈指向一旁交代,“不要打死他,就慢慢的打,慢慢的折騰,我就是要他痛。”

蘭總管愕然地張大了嘴,“小姐……”

“打。”

站在牢欄外,看著獄卒在紀非的令下,揮揚著長長的棘鞭,一鞭一鞭地往沁王的身上招呼,一同跟來的太子手下忍不住轉首看向紀非,在牆上一支火把的跳躍光影下,人人所見著的,皆是紀非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龐,唯有皇甫遲看見了,紀非她隱藏在心底哭不出的淚。

他知道,愧對紀尚恩與兩名珍視的堂妹,是紀非一生也難以抹滅的憾恨,她永遠也撫平不了紀尚恩心中之痛,她也彌補不起兩名堂妹所為她犧牲的性命,她欠他們的……太多了,如不是他們,她活不到今日,可偏偏,她沒法還。

因此她必須給紀尚恩一個交代。

最起碼,這是她能給他的。

當背後鮮血淋漓鞭痕交錯的沁王遭人自牆上解了下來,伏趴在地牢內陰暗的地麵上時,紀非站起身來到牢欄前。

“方才忘了告訴你,我已送你一家三十七口上路。”以牙還牙的她麵無表情地道:“這會兒,你可以好好體會體會我伯父當時喪女的心情了。”

勉力抬起頭的沁王憤恨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隨著她的遠去,晦暗不明的火把也一步步地離開了地牢,遠遠的,火光下隻能瞧見她長長的裙擺翻飛,再然後,一切又逐漸沒入了黑暗裏。

回程坐在搖晃的馬車裏,一路上閉眼休息的紀非深吸了口氣,對著隻有她一人的車廂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邊。”

就近坐在她麵前的皇甫遲訝然地抬起頭。

她揉著抽疼的兩際,“出來吧,你這傻鷹。”

“怎麼察覺的?”皇甫遲現了形,輕柔地拉開她的纖指,冰涼的掌心覆在她的額上,讓久未休息的她舒服不少。

“氣息。”隻要有他在身邊,她的四周就冷颼颼的,長年習慣下來,要她不發現也難。

困擾她多日的頭疼總算舒緩些了後,紀非張開雙眼,看著好一陣子不見的皇甫遲,他還是記憶中的仙人樣,不苟言笑的冰山臉也都好端端地擺著,讓她覺得安心,也讓她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