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身子覺得難過無比，便入城去看大夫，臨出門叮囑了無瑕莫要亂跑，見無瑕滿嘴應承了，也便放心邁著步伐離開，但並未告知無瑕她此番是去看大夫，因為她恐無瑕胡想又瞎擔心。
不多時麵色微沉地回到家中，想看無暇此刻不知是在看書還是臨字，便覺心裏舒坦了許多，進屋喚了幾聲無瑕，卻毫無回應，又站在院子裏叫了兩聲，卻也沒見著無瑕，心中已有些來氣。
恰好福嬸走出屋外，聽見阿秋在喚無瑕便和顏道，“方才好像見她和小玉他們出去玩了。”
“多謝福嬸。”然後阿秋緩緩進屋關上門，麵容平靜，坐在椅子上，就這麼靜靜地一直等待無瑕回來。
過了約半個時辰，屋外傳來了嬉笑聲。
“無瑕，我們去良生家玩吧。”
“不行，我得在姐姐回家前換身幹淨的衣裳。”是無瑕的聲音。
“那我們先去良生家玩，你下午來找我們。”
“好，你們先去吧。”聲音漸行漸近。
“四兒，我們走。”良生和紅玉蹦跳著離去。
阿秋依舊靜靜地不發聲地睨著漸漸啟開的大門，光線由一絲細線越展越闊。
“姐…姐姐？”無瑕嚇了一跳，剛剛踏進門檻的一直腳迅速又收了回去，但縮得再快也來不及了，阿秋已經瞧見了，那隻沾滿泥的鞋，還有同樣沾滿泥漬的裙擺。
“進來。”阿秋冷冷地道，平日阿秋進城都是近午才回來的，無瑕沒想到今天阿秋會早回來，她隻是禁不住紅玉和良生的勸說……
“你去哪瘋了？”阿秋的神情很平靜，語氣也緩和，卻不難聽出她此刻的不悅。
“樹林。”無瑕的聲音細微的如同蚊子的嗡鳴。
“我出門的時候怎麼和你說的？”
“因為紅玉和良生讓我一起去的。”無瑕解釋著。
“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賴到別人身上？”對於無瑕的答非所問阿秋質問道，聲音依然輕淡，無瑕卻聽得了那迸發的怒意。
“成天和野孩子瘋在一起一點也沒女孩樣！”阿秋因怒意有些口不擇言。
“紅玉整天都能出去玩。”而且福嬸都不責罵她，後半句話無瑕小小聲地說在心裏。
“還敢頂嘴！”阿秋突然的大聲道，無瑕駭了一跳，“你喜歡和人家比這些嗎？那你全心去玩，不必再回來，也不必再讀書寫字。”
無瑕垂著頭不敢再多言語。
屋子裏靜了下來，靜了很久，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得清晰。無瑕垂著頭看著自己泥漬斑斑的鞋，上麵還有阿秋繡的蝴蝶。阿秋不再看著無瑕，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她在等無瑕先開口。
“姐姐，我以後不敢了。”無瑕終於出了聲，但阿秋依舊定定的看向窗外。
“我錯了，對不起......姐姐......我再也不敢了。”無瑕低著眸看著淚水滴落濺在鞋上。
“去換身衣裳吧，這套衣服你自己洗淨。”聽得無瑕認錯，阿秋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