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好寧靜的氛圍。等一下?等一下!

驚駭坐起,這不是她家!奔下床,房間裏打轉。小房間,單人床,整齊物品,掛在椅背的男人衣服……

江、江品常?想起來了,昨晚爛醉,好像一直都在“盧”小小,丟臉死了!白雪迅速理好身上衣物,偷偷摸摸開門,目不斜視,速往大門走。

“哈羅……”黃西典喊住那鬼祟的身影。

嗬嗬,尷尬了。轉身,僵硬地笑。“老板好啊。”

堆滿電器的客廳中央,有張桌子,桌上有飯菜,老板跟江品常在吃早餐。黃西典招呼道:“過來吃啊,吃完再走,有準備你的——”

“嗬嗬,不用了,謝啦。”偷偷打量江品常,他默默扒飯菜,看來很嚴肅,在生氣嗎?啊該死,陸續記起,她好像揪著他頭發咬,她好像騎在他肩膀上咆哮。嗬嗬……撤!

“你們慢慢吃,我回去了。”

“快過來!”黃西典招手。“昨天喝那麼多酒,胃受得了?來喝白粥,品常煮的。”

“是嗎?”特地為我煮粥?好感動!原來他這麼溫柔貼心,真是誤會他了。矮油,這下不吃都不行呢……

“那我不客氣了……”白雪過來坐下,品常轉過臉,看著她。

“還真的要吃喔?”

“蛤?啊不是……”叫她來吃?“我是想說,你特地為我煮的我不吃的話——”

“你幹麼?不要鬧她了,沒發現她嗓子都叫啞了嗎?”老板瞪他。

“唱整晚的歌仔戲,喉嚨當然壞掉。”江品常淡然道。“昨晚簡直在開個人演唱會——”

她一時激動。“我哪有!我哦……天啊——唉喲喂啊——”又唱起來了。

搞什麼?西典跟品常駭住,看她按著右頸。

“怎麼了?”

“扭到脖子了。”好痛,不能往右邊轉了。

“你看吧。”黃西典罵江品常。“叫你不要嚇她嘛!來,喝粥喝粥。”

這下,白雪隻能麵向左。

坐在右邊的品常,放一碗白粥在她麵前,又將醬瓜等小菜推過來,方便她取用。

明明就很體貼,白雪微笑,挾醬菜配白粥,溫熱的粥喝進肚裏,身體舒服了。

可是,隻有醬瓜跟豆腐乳嗎?眼角餘光瞥到一大鍋鹵肉,好香。

為什麼鹵肉那麼遠?

“那個……鹵肉好吃嗎?”她暗示。

“鹵肉嗎?當然好吃!”黃西典忙把鍋子推向她左邊。“我們品常煮的鹵肉讚啊!”

他會鹵肉?白雪手往那兒伸去,鏗。有人蓋上鍋蓋,斷了取肉之路。

“很難吃,不要吃。”江品常說。白雪像強屍那樣直挺挺地連頭連身一起轉向右邊,瞪著他。

“我昨天好像請你吃了三盤和牛啕?”頂級和牛都請了,吃你一點鹵肉會死嗎?

“既然你提到這個——”拿出便條紙,江品常算給她聽。“牛肉跟酒錢總共三千八,但是你皮包裏有多少錢,記得嗎?”

“我……我的皮包……”

“隻有一千。”

“呃,是喔。”頓時弱掉。“所以……所以剩下的兩千八是你付的?”

“當然是我——押我的證件給店家。快去付清,把證件拿回來還我。”

她張口結舌,驚為天人,不豎起大拇指怎行。

“你……你行,你真行!”真是條好漢!寧押證件,不付半毛錢。

了不起啊江品常!

黃西典大笑,對白雪解釋。“他出門常常不帶錢,上次我還去麵店贖他回來。”

“那是因為我以為口袋還有錢。”

“啊你這樣不行啦,至少也辦張信用卡還是提款卡,哪有人像你這樣錢隨便塞口袋,連皮夾都不用。”

白雪心中無奈到最高點。和牛都他吃的,結果呢?這麼計較。原本對他愧疚,愧疚個屁啊!決定拗回本,用力舀一大匙鹵肉,就往白粥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