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澤眉頭微皺了下。“王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事不用再多說了。”
染梅一驚,難不成是那日在歡喜樓……因為四爺護住了她,才會教人發覺他的手傷將愈,可是,這又和皇上下令作畫有何關聯?
能得皇上欽點,這代表他受盡皇寵,是不?可是照王爺“好不容易推掉了春賞圖”的說法,這豈不是意味著四爺不願接受皇上的邀畫?為什麼?
“這麼說也對,不過那七折頁七夕屏畫可不小,光是一幅就要高百寸寬六十寸,以錦織絹為畫布,每幅畫景還得與七夕應景,屏框的材質亦是,屆時擺放之位也是問題,才能畫出合適的景象,要是猜錯……七郎,到時候本王救不了你。”
“這點小事還要王爺相助,不是顯得我太無能了。”他持筷替齊千裏布菜。“王爺,用膳吧。”
“欸,這道菜……”齊千裏有些意外菜色中竟有一道辣肉羹。
慕君澤順勢看去,無力地閉了閉眼。他都忘了曾交代廚房,每頓膳食至少有一道辣菜,如今可好了,準備折騰自己了。
“七郎,你不是不吃辣?”
“……偶爾為之又何妨。”他不是不吃,隻是少吃。
餘光瞥向染梅,果真瞧她一臉不解地盯著自己。她那般聰穎,隻要稍加提點,怎可能看不穿自己的心思,可他不想讓王爺發現他對她的用心,畢竟正值多事之秋,依王爺的多疑性子,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王爺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人。
“可本王記得你吃不了辣,要不你吃一口給本王瞧瞧。”齊千裏壓根不信,非要他嚐一口不可。
慕君澤不假思索地舀一匙入口,還睨了齊千裏一眼。“這肉先蒸後炸極彈牙,配上這酸辣的勾芡湯汁,簡直是一絕,王爺何不試試。”
齊千裏狐疑地望向他,嚐了口,隻覺得辣味竄進腦袋,都快飆淚了,他怎能像沒事人般?
正要問,拱橋底下,有人輕喚著。“王爺,王爺的侍衛有事稟報。”向臨春後頭跟著兩位王爺府侍衛。
齊千裏望去,勾動手指,一名侍衛立刻快步走近,附在耳邊準備低語稟報。
“這是做什麼?在這兒的是本王的兄弟,有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說?”齊千裏麵色不善地道。“大聲點說。”
侍衛有些為難,最終還是依他吩咐,大聲道:“王妃說,王爺要是再不回府,肯定就是和慕家四爺有龍陽之嫌,她要稟……”
“住口!”齊千裏動作飛快,手中玉筷射去,教侍衛立刻閉嘴。頭疼地掐著眉間,他抬起尷尬的笑臉,“七郎,本王先回府了,你慢用。”
慕君澤沒開口,朝他比了個請的動作。
齊千裏三步並兩步地離開,還踹了侍衛一腳,暗惱他行事不懂變通,害自己在兄弟麵前丟盡顏麵。
亭內,突地靜謐,隻餘鬆果爆燒的聲響。
“四爺,用茶。”染梅舍去剛沏好的茶,將第一泡半涼的茶遞到他麵前。
慕君澤神色未變,以手探了杯溫,確定茶溫微涼,才徐徐地咽下,卻抹不去那纏附在舌上的辣。
“四爺,要是還去不了辣,那就吃點菜,好比這道開陽酸菜,裏頭加了些許酸奶,多少可以去辣。”她快手替他布菜。
慕君澤狼吞虎咽著,仿佛已經被這辣味給逼到了極限,忍無可忍!
該死,簡直是要辣死他了!
“四爺,抱歉,是我要廚子將花椒爆在香油裏,再淋到肉羹上……”瞧他還是一臉難受,證實了她的猜想。“四爺根本無法吃辣,為何每天的膳食裏總有一味辣,而且向大哥還說,那是因為四爺喜歡,四爺又為何陪我上酒樓點辣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