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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她還不能麵對自己。

街道上漸漸空曠起來,仿佛整座城都因為她的憤怒和痛苦而哀傷。

幾聲遠處的狗吠,顯得無比蒼涼。

好痛啊!胸口好痛,痛到眼睛要流出血了。

“小白!”

“小白在哪裏?”

從北麵及西麵傳來對她的呼喚,家人正在找她,在眾多呼喚聲中,她聽到了那個略點焦躁的聲音。

他,也在找她,而且還有些擔心。

他還愛著她吧?應該還愛著她,隻是那愛不再深厚、不再專注,他的愛分給了別的人。

兩腿再也邁不動了,她選擇了一個大宅的後巷,裹緊袍子,蜷縮在那裏,感受刺骨的寒意緊緊地包圍她。

她愛得很深,愛得很執著,想當年聽說爹答應瀾哥哥跟孫豔雪的婚事時,她真的有決心為他做任何抗爭,甚至是尋死。

要給,她就將自己通通交出去,不留一分一毫,愛得深刻、愛得不計代價,要她有所保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用同等的愛,才能換取另一個人同等的感情,這是她篤信的事。

然而,今日她明白了,交出每一分每一寸之後,她什麼都沒有了,看似同等的交換,會因為一個人的背叛而全盤崩潰。

不懂得保護自己的那一方,隻能輸得淒慘。

“小白?”有人叫她,還有一雙很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臉。

腫起來的眼睛勉強打開,沈天嬌憂心的臉定在前方。

“你怎麼在這裏?小白你怎麼了?”

關小白不說話,緊緊咬著牙關,一臉空茫。

“你好冷,這樣會染上風寒的!還好今日我從這裏路過。”假沈天嬌自己也很意外她碰到了關小白,晚膳後,沈二哥請她送東西到友人的府上,她才正好路過此處。

“小白,快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家。”她的計劃還未完全展開,扮成瀾弟的樣子剛勾引上孫豔雪,關小白就已跟瀾弟鬧翻了?她也太好運了吧,假沈天嬌心裏暗忖。

“天嬌,我今晚可以暫住你那裏嗎?”那破碎的聲音讓人心痛。

“嗯,不想回家,就與我回沈家。”假沈天嬌挽起不欲多言的關小白,招來長街另一頭停著的馬車。

“多謝,還有麻煩你一件事,麻煩你派人送信去關家,說我今日不回去了。”

“好,沒問題。”假沈天嬌安撫似的拍拍她涼透的背脊後,推關小白上了車,她自己吩咐了下人幾聲,也鑽進車子。

兩刻鍾過去後,兩人進了沈天嬌的閨房,假沈天嬌替關小白脫去外袍,再將燒得暖暖的火盆移到她麵前,還幫她淨了手足。

“好好閉眼睡會兒吧。”假沈天嬌將失魂的關小白安置在床榻上,為她蓋上厚厚的繡衾。

她心煎熬著,哪裏睡得著?一沾上軟枕,眼淚又無聲地奪眶而出。

暖和的屋裏,關小白小心翼翼地拉緊被子,掩住隨時都能散逸出來的啜泣。

假沈天嬌眸心裏醞釀著濃濃心機,關小白背對著她,根本無法看到。

“我聽府裏丫環說,在我病著的那幾年,西城孫家曾跟瀾當家定過親?”

關小白的身體在繡衾之下僵了僵,抓住被角的關節發白。

“那時跟你說,風長瀾跟那個孫豔雪……”假沈天嬌停了停,瞄了眼被子下的嬌軀縮得更緊,“小白。我不忍見你傷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將那些傷你的人、刺痛你的事全都趕走,不要讓他們再傷害你。”她假意為她打抱不平。

“我聽說瀾當家也不過是你家的食客,能做你相公,是關家人給他的大恩惠,他現在這麼威風,多半是靠你們關家的扶助。小白,你太過重情義,不該這樣下去啊。”快點把風長瀾趕回天山,這樣我就可以下山嫁人啦!假沈天嬌默默地在心裏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