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眯了眼眸,傾吐而出的氣息愈來愈急促,隨著他輾轉至鎖骨處的親吻與他指尖滾燙的輕撩,她喉間甚至是微微輕漾出了幾許嬌音。
大掌順著她的身子緩緩朝下探去,撫至腰際時,連澈隻覺觸碰的手感有些不對,那具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子,並非是這樣的感覺。
心中一個激靈,他猛的起身,一把推開了將小手圈在自己脖頸處的女子。
門口傳來輕緩的推門聲,連澈警覺的將目光落向了剛踏入廂房的女子。
清淺。
他渾身一震,隨即瞥了眼倚在軟榻上小臉輕紅的女子,竟是關陌妍。
突然而來的女子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輕輕朝後退了幾步,她轉過身,逃離般的離開了廂房。
就在她轉身離去的刹那,連澈以極快的速度追了過去,他甚至是連靴子也未穿,光裸的腳就這樣踩在地麵的那些酒壇碎屑上快速而過。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關陌妍將自己重重的揉進軟榻內,輕輕攏上了淩亂不堪的外裳。
忽然,她坐了起身,邁開步子跟了出去。
夜色濃沉的院中,連澈一把拉住了正在奔跑的清淺。
大掌用力一帶,他將女子圈入了懷中。一靠近他的胸膛,清淺便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未有絲毫遲疑,她用盡全力推拒著將自己禁錮在懷中的男人,小手緊握成拳,她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傷口處。
因這一拳力道的侵襲,連澈肩胛處的傷口撕裂的更加徹底。瞬間,便有緋豔的血色染紅了紗布以及他的外袍。
但他卻仍死死的將她禁錮在懷中,絲毫不去理會傷口的疼痛。
清淺忽然憤憤的垂下頭朝他那環在自己上身的手臂死死的咬了下去。
直到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氣息,她才緩緩鬆了口。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清淺抬起頭,微側了小臉。目光投向了不遠處正立在廂房門口的關陌妍,她衣衫不整,正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們。
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清淺眼梢輕輕一挑,淡淡道:“放開我好嗎?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連澈心中一緊,眸光憂心的看向了懷中女子。那圈在她身子的力道,也稍稍放鬆了些許。
薄唇輕動,他關切道:“弄疼你了嗎?”
清淺抬起眼眸,目光直直的探向了眼前神色擔憂的男人,“你為何還如此關心我?”
不等他開口,她繼續道:“你難道不生氣?那孩子不是你的。”
“你說謊。即便是你失去了記憶。但當我親吻撫摸你的時候,你身體的一切反應,都如從前一樣。如此,你不可能與別的男人有過瓜葛,你的身體不會說謊。”院內響起了男人篤定灼灼的話語。
看著院中糾纏的二人,關陌妍微凝了目光。那女子終是恢複記憶了嗎?那熏香果然起了作用,雖說這薰香本是無害。對一般人而言,隻是助眠效果。但這女子服用過天心丹,這藥物與熏香的混合,卻能幫助恢複記憶。
她早就知道,這女子是蘇柏年之女,蘇清淺。
清淺唇角微揚,輕輕一笑,“既然你已有美人在懷,又何必糾纏我不放?你我之間本就不該有任何交集。”她淡淡的道著言語,如水般沉凝。
“我可以解釋。”連澈沙啞開口,目光急切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大掌緩緩下移,撫上了女子輕垂於身側的小手,裹於掌心。
清淺手腕用力一甩,猛的揮開了他的手,“我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絕然轉身,朝自己的廂房踏去。
連澈急急的伸手抓她,卻隻觸到了她輕擺而動的衣袖,女子行走的慣力讓那衣袖從他指間滑過。
掌心,一無所有。
她,已漸行漸遠。
看著那抹離去的背影,連澈的心如俱裂般疼痛。
他終是明白了,她所有的哀傷。曾是用怎樣的心情,來愛著自己。
那是,不被信任的感覺。
若他們之間能多一些信任,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在她還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這般決絕的離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