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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春臉一沉,想起那個趙秀才和他那個寡婦娘的性子,終於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了——那兩個沒臉沒皮的今兒個居然連臉都沒露,這可不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站了起來,臉色沉得發黑,喚了族裏幾個子侄就往外頭走,剛從屋子裏收拾完的陸氏正好瞧見阮大春往外邁的腳步,問了句,“當家的,宴席都還沒吃完呢,這是要往哪兒去?”

阮大春沒說話,身邊湊熱鬧的幾個漢子幫著回答了,“還能往哪兒去?自然是去看看咱們芝姐兒了,誰知道那趙秀才和他娘今兒個是不是跑去那搗亂了。”

陸氏一聽,馬上就明白自個兒當家是在煩惱什麼,人也不攔著了,反而加快腳步也跟了上去。

“那我也得去,可不能讓那婆娘胡咧咧的亂說話,壞了咱們阮家的好事!”好不容易把這侄女給嫁出去了,要是那臭女人真把事情給攪黃了,她非得撕了那不要臉的一家子!

一行人在阮大春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往鎮子上的新房而去,當他們剛轉進易穆德所買的宅子巷口時,就聽到一個讓人厭惡的聲音大聲的喊著——

“一女不二嫁!阮芝盈不守婦道,二嫁他人,本性甚淫!”

淫個大頭!這是所有阮家村的人聽見這話時,腦子瞬間冒出的念頭。

還不等阮大春等一幫男人衝上前去,把那說得正氣凜然的趙寧成給拽走,陸氏早已高呼一聲,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兩個巴掌就甩在趙寧成臉上。

“淫個大頭!有人生沒人教的,虧你還是什麼秀才,連人話都不會說!看老娘不打死你!”

趙寧成沒想到會有陸氏這樣凶悍的婦人,完全不講半分道理,而是直接過來就打,兩下巴掌挨得結結實實,身子都往後踉蹌了好幾步。

“你……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根本是潑婦……”

陸氏冷笑看著趙寧成,還有原本站在一邊,看見兒子被打連忙過來攙扶的趙大娘,“我是潑婦?我就潑了怎麼著!用你的之乎者也來打我呀,我呸!不過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廢物點心,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趙寧成被羞辱也不是一次兩次,要是以往對上了陸氏這樣的婦人,他是寧可灰溜溜的敗走,也不會留在這裏有辱斯文的和她撕扯,可今日不同。

他今兒個就是要在這外地秀才的麵前,拆穿阮芝盈是怎麼樣的女人!

趙家母子不愧是一家子,兩人心有靈犀,他都還沒開口,趙大娘就微微一笑,拉高了聲音嚷著,“怎麼,我兒可有說錯?阮芝盈本來就是不守婦道,原本早早的許給了我家寧成,結果卻又悄無聲息的另許他人,不過是瞧著他人富貴,嫌棄我家貧困而已,這般嫌貧愛富,隻說一句本性甚淫還是抬舉了她。”

這巷子裏有喜事,本來就會吸引鄰居來看,前頭趙家母子已經在外頭大肆嚷嚷了好一會兒,看熱鬧的人更多,如今連新娘的家人也加入混戰,這下幾乎附近的鄰裏都跑了出來,也把趙大娘這一席話給聽得明明白白。

一時之間,許多人不免用懷疑或是鄙視的目光看著阮大春一行人,幾個嘴快的也開始說起新婦的小話來。

“哎呀,都有人說得這麼明白了,還指名道姓的,隻怕不假,說不得這新婦……”說話的朝邊上使了個眼色,那種盡在不言中的未完之意,卻是這時候許多看熱鬧的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阮大春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對母子倆睜眼說瞎話,他在村子一眾漢子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淡淡地看著一臉理直氣壯的趙家母子,又轉頭看向因為屋外的熱鬧而走出來的易穆德,不疾不徐的開口,“既然有人要扯出往日舊事,那我自然也不怕丟醜,不介意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個明白。”